47、卌柒·重回东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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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u，你确定要把头发剪掉？”
Alison窝在发廊里的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瞪着未来，那头黑亮的齐腰长发是不少东洋控所迷恋的，而未来也一直很爱护她的头发。想不到现在，竟是她亲自将其割舍。
又一个两年，未来终于开始蜕变，遗传自父母身上的优良基因总算开始苏醒。轮廓方面虽是变化不大，但是五官等细节方面却有不小改变，另外长期学习美术的缘故，气质养了出来，俨然成为一个不亚于晴依的美人了。她扬了扬嘴角，淡淡一笑。
“当然。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再次回到东京的时候，我就要剪短一头长发，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崭新的人生。”
两年中，未来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东京大学的offer。她一直是个很要强的女生，人生懦弱一次就足够多了，当初她堪称狼狈的当了一回缩头乌龟从日本逃离，那么现在既然要回归，她就要展现最完美的姿态。
“我就是喜欢你的坚强。”
“允许你崇拜我。”
“还是当我没说好了。”
未来没再接话，只是灿然一笑，洁白的尖牙俏皮依旧。
剪刀在发型师的手里翻飞起舞，几下闪光，地上的白色瓷砖就被黑色的发丝掩盖，看得Alison比未来还觉得惋惜。
未来的脸和气质不是成熟型的，所以发型师最终给她剪了个微蓬松的BOBO头。Alison对此笑了很久，她认为未来就是在装嫩，剪个头发之后竟是比以前还显小。未来的回应是，相由心生，这证明她内心仍旧青春，但这一说法完全被Alison忽略了就是。
第二天Alison在机场给未来送行，饯别礼是一手工巫毒娃娃，不是用线而是用她自己的头发缝的，为了使娃娃具有替代意义。虽然未来对Alison的古灵精怪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她用瓶子装了一只独角仙送来她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接受，但现实还是超脱于想象之上。相较于Alison的厨艺，她的手工还是比较靠谱的，或许是长期作画的缘故。但送这么个带有诅咒意义的玩意儿，甚至还附上含有人类DNA的物件，即使身为无神论者的未来也觉得慎得慌。
“亲爱的，你总是这么标新立异。”
“当然，我的品味一向与众不同地别致。”
“嗯，同时也一向都超脱常人的接受和理解范围。”
“一路平安，Miku。”
“嗯。”
五个半小时的航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吃个一餐睡上一觉也就到达。忍足一早便已经在成田机场等着，未来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跟一个身材火爆穿着性感的女人聊得开心。微微扁嘴，大踏步走了上去，大大方方使用了吻面礼。
“未来，你在法国待上四年，连行为举止也一并西化了？”
忍足轻推眼镜，耸肩一笑。原本搭讪就是消遣无聊的等候时光，所以他对未来驱散了自己艳福的做法并没有很大的不快，而清楚各国礼仪文化的他自然也知道法国习惯对许久没见的亲密朋友使用吻面礼。
“入乡随俗不是？”未来摊手，笑得自然。
“那么你现在应该还俗，这里是东京。”
“嘛，差不多。通常久别的老友重逢气氛不都很感人么，你倒是净会挑刺。”
忍足上下打量了一下重回东京的未来，乖巧的波波头，黑色的连身泡泡裙，搭上一件米色小西装，脚上是白色的中跟浅口鞋，合适的打扮将未来的气质烘托出来，于是忍足称赞了一句，小未来，你似乎比以前漂亮了。未来毫不犹豫把行李箱的拉杆往他怀里一推，为你当年的走眼忏悔去吧，回家！忍足失笑，未来还对当年他给她冠以丑小鸭的名号一事耿耿于怀呢。这点其实不能怪到未来头上，她的童年就笼罩在忍足的打击阴影下，想不记住也难。
回国一事，未来除了忍足以外谁也没告诉，包括父母千阳和晴依。当她用四年没用过的钥匙插入门锁转动时，有一种时间的轮轴暂停许久之后，崭新的齿轮与过去的完美嵌合，缔造新的轮回转动的感觉。晴依这个时间正在准备晚饭，尚诧异于千阳比平时提早的归家时间，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阔别四年之久的女儿。第一秒是惊讶，因为之前未来一直说会在法国完成学业；第二秒她放下了锅铲，将有些油污的围裙摘下；第三秒她冲向了门口，勒住了忍足的脖颈，爆发了。
“臭小子，居然敢给姐知情不报！”
忍足对晴依这种超暴力兼高智商型的女人比较没辙，只能举起双手表投降，以断断续续的声音为自己争取解脱。
“晴依小姐，这是你女儿强烈要求的，她坚持说这是一个‘Surprise’。”
“别给我说那见鬼的鸟语！”
其实忍足只是重复了一下未来当初的说法，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晴依对学习没兴趣，尤其讨厌英语。晴依在听到忍足口里冒出英文单词时就来气，蹂躏的行为进行得更欢快了。
“老妈，好久不见。”
“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遍别叫我老妈！”晴依照着未来的脑门就是一记爆栗，痛得未来飙泪。
“你就这样欢迎你亲爱的女儿么？”未来抑郁了。
“我可没对父母隐瞒重要事情的女儿。翅膀硬了嘛，会飞了？”
晴依说话的口气很轻松，逸出的笑意渐渐扩大，却是让未来不由自主的一抖，一般晴依笑的灿烂就准没好事。所幸这时候厨房传来了油锅烧干的嘶嘶声，晴依这才想起刚才没有关火，悲鸣一声「我的秋刀鱼！」，丢下俩人一个箭步冲回了厨房。
“感谢秋刀鱼，我保证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不吃你。”未来抹了一把汗。
“看吧，我早说晴依小姐比较与众不同的。”忍足摘下了眼镜，刚才晴依的私刑似乎导致了某些金属部分的变形。
“我觉得Alison某些方面跟我妈很像，但是魄力就差远了。”未来这时才开始换拖鞋。
“你那位亲爱的在另类方面跟晴依小姐不是一个次元的，睡觉时喜欢在枕头下压头盖骨的人并不多。”忍足把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对Alison的相关信息还是了解得比较多的，毕竟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未来提及Alison的频率高到了一定程度。
“侑士，我敢保证，不管我妈还是Alison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都会鄙视你。趁着晚饭还有点时间，速度帮我收拾下行李吧。”
千阳和晴依其实都对未来回家这点感到挺高兴，不过自由民主惯了，倒也不会上演什么抱在一起泪目的亲情戏码。未来一直都以电邮跟家里保持着紧密联系，所以饭后也只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简单的聊了聊在法国的感触以及今后的追求。晚上未来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她有认床的习惯，初到巴黎在凛心的公寓里也老失眠，习惯那边之后现在回到自己家睡自己的床，倒是觉得陌生了。她的房间一直没人睡，未来对这种没有任何气息的感觉特不自在，于是纠结了再三，还是跑到对面去了。
“如果我已经睡着了你怎么办？”忍足倚着门框，一手搭在门锁上。
“别傻了，你什么时候在十二点之前睡着过，再说反正你从来都不关机，总能弄醒你的。”未来直接推门而入。
忍足的父母这阵子都出差在外，所以未来也不用担心吵醒他们。习惯性地想去冰箱里找橙汁喝，但意识到已经过了四年，忍足多半早没了这个习惯，所以中途折了回来。
“冰箱里有橙汁，估计你回来多半要喝，中午刚买的。”
“哇哦，侑士，你觉悟性真高。”未来小雀跃了一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非常标准的绅士。另外，你总不是纯粹来这喝橙汁吧？”
“你就是一大尾巴狼。我失眠了，笑吧。”当忍足真的笑了的时候，未来又不乐意了。“你居然还真笑了，秋刀鱼诅咒你。”
“我倒是很想知道，迹部是怎么把你的小脾气养到这么出神入化的境界。”
“喂喂，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交往中么？”
“侑士，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可能。”
对于未来说的这种比较新型的句子，忍足虽然觉得听起来好笑，但卓越的接受能力让他迅速将之消化，并对她作出一贯的反击。
“我被驴踢了脑子记得，跨越漫长的时差，你们仍然不惧麻烦地早中晚各通一次电话，周末或节日再酌情增加通话时长。迹部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会飞去巴黎，唔，虽然名义上是听歌剧；另外，你行李里不少小玩意儿似乎也来自于他？”
未来目瞪口呆地听着忍足把她跟迹部之间的一些事情如数家珍般一一列出，然后她愤然了。
“你志愿当什么医生啊，秘书的工作才适合你！”
忍足听了就笑了，不再说话。在未来的感情生活方面，他从来是以她为出发点，不管她选择的是哪一个，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四年前，未来绝口不提慈郎；两年前，未来提及慈郎的次数逐渐增加。这种改变并不是说明未来对慈郎回到原点，恰恰相反，她只是彻底放下了慈郎，谈及他就跟其他朋友没什么两样。迹部始终置身于未来的身边，但是却存在于她的可视范围之外，当有慈郎存在的时候，未来总是惯性忽略迹部，失去了慈郎之后，她的视野比以前宽阔了很多，也终于肯正视迹部。
男人跟女人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差别，一个男人，一生中只会对最爱的女人特别的好，无论其他女人如何付出，他都不会因此改变心意，却会增加一种称作愧疚的感情；但是女人不同，当有一个男人持续不断地对她好时，即使这个人起初并非她的最爱，在长时间的相处中可能就升为对她最重要的存在，凭添的那份感情叫作感动。
在忍足看来，其实未来对迹部已经有所动心，只是长期以来的心理防线和别扭的性格让她坚决不承认这点，或许是压根儿没注意到。虽然他可以善意的为她分析一下，但是那无疑会导致他少了那么点乐趣，所以他采取了游离观望的态度。
“你好像比以前更不堪一击了？”
“Leo那混蛋教的方法根本没用嘛！”
可怜的游戏手柄，又一次被未来当作了出气筒甩到一边。临走前专门向自称游戏机高手的Leo取了个经，试图回来虐一下忍足，但还是以失败告终，憋屈得很。
“别人方法再好也没用，你天生就没有游戏细胞。”
“我代表秋刀鱼鄙视你，打击少女脆弱纤细的神经简直罪大恶极。”
“你到底有多执着秋刀鱼？”
“还好，不算很多。怀念啊，好久没在你屋里待着了，除我之外有人来过么？”
“嗯，有啊。”
忍足淡笑着拎起床头柜上的可乐喝了一口，未来却是惊讶了，原本靠着床边的，听了之后立刻弹了起来。她记得忍足从来不邀请朋友到家里，更别说是到他的房间了。
“男的女的？”
“女。”
未来怪笑起来，换了个姿势，接着盘问：“女朋友？”
“可惜还不算。”
“哇哦，竟然有你攻不下的？”未来的好奇被激发出来了。
“应该说，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进攻。”忍足无奈耸肩。
未来把他上下打量个遍，稍微收敛了一下看好戏的心态，因为她发现，忍足对这位女性似乎有那么点认真？
“侑士，你动真心了？”
“泉跟日吉结婚这事儿你听说了没？”
虽然明知忍足是在岔开话题，但是未来仍然惊讶得失声叫道：“什么！？”
“也就昨天的事，看来咲佳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日吉的父亲前阵子病危，而他哥对古武术又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后就由他来接替家业。”
“雨芽居然会这么早嫁人？我印象中她似乎传统又保守。”
“这事很多人都挺惊讶，但仔细想想，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日吉的坚定支持，其实很像泉会做的事。”
“跟我说结婚的是咲佳和亮我还比较能接受。”
“他们俩一个天然一个木头，结婚这种关键性质的东西早的去了，不过旁观过程倒是很有趣的事情。”
“恶趣味。”
未来和忍足有一搭没一搭的侃着认识的人发生的事情，间中会穿插着一些安静的空白，不会觉得尴尬，反倒很是自然。一宿没睡，早上却是意外的精神，久违的，再次跟忍足一起走在东京的街道上，感慨万千。她在漫长的四年里逐渐蜕变，从绝望中找寻希望，抓住每一个机会，最终破茧成蝶。立于赤门正前方，未来淡淡一笑。
呐，东京，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卌柒·重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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