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清》北临江袭

4、往事

　　五年前的北南檩苑镇—
　　天空漆黑一片，犹如打翻的墨汁，擦也擦不干净，不时还有阵阵凉风吹过，似是传来了远处雀鸟的啼鸣。
　　“莺哥”，叫这个称呼的是一个散着头发的男孩，不过也才五六岁，而莺哥这时只比他大几岁，“你看我捡到什么了？”那个男孩举起手里的小细铁棍。
　　虽然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细棍子，但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细铁棍上有无数细小的针孔，只要手腕一个花，一甩就能甩出无数毒针，这是一个很好的暗器，叫“细桧”。
　　纵使是当时在一众孩子中见识比较广的莺哥也震惊了一下，忙问道：“你从哪捡的？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事大了？”“放心，咱有分寸呢”那个男孩一脸信誓旦旦，莺哥闻言，皱了一下眉，缓缓说道：“细桧一般很少见，多见于刺客组织，或者暗卫阁等等，不会平白出现在这荒湖这里”。
　　可那个男孩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的说道：“莺哥，你怕不是想多了吧，没准是谁路过不小心掉了的”还没等莺哥开口，那个男孩直接说：“莺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先回去了，拜拜”说完，他便直接跑了。
　　而莺哥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停在原地许久，心想自己怕是想多了，于是便回去了。
　　直到第2日，莺哥起来练完剑以后便听到说是最近出了一个新案子，还没等他认真听，同样还是小孩子的锦衣少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身着麻衣，头发拿着木簪盘着，他满脸焦急，声音都有些发颤的说道：“沉岘，他被衙门抓去了”。
　　沉岘就是昨日那个男孩的名字。
　　莺哥闻言，瞳孔猛的一颤，几乎是同一时间就问道：“衔沄，你确定是沈岘？”“确定”就在衔沄说完的一瞬间，莺哥就拉着他去了衙门门前。
　　衙门前，沉岘的姐姐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衙门的人给拖走了，衙门的县太爷王齐走了出来，面对窃窃私语的人群，朗声说道：“昨日，有一罪犯，年岁虽尚小，但行径恶劣，盗窃皇室暗卫兵器，伤人数十，如今已抓捕归案，为民除害，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底下人群连连叫好，但莺哥却是彻底的呆在了原地，他和衔沄，甚至是左邻右舍。全部心知肚明沉岘不会这么做，于是他直接冲到了台阶底下，衔沄拦都拦不住，大声辩驳道：“还请大人拿出证据来，我们自幼与沉岘在一起，又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请大人明鉴，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果然他这一说，原先便有些起疑的人，左邻右舍，与沉家交好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要求拿出证据。
　　王齐脸色一变，怒斥道：“无知小儿，一派胡言”，莺哥丝毫不怕，转过身大声喊道：“沉岘，这些年的为人与所作所为大伙都看在眼里，难道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随意定罪吗……”还未等莺哥继续说，便被衙门的人拖了下去。
　　其余人见状，或是为了保全自己与家人，或是为了少一些麻烦，都默不作声了，后面都散了。
　　直到5天后，莺哥才被放下来，等衔沄再见到莺哥的时候，莺哥身上大大小小伤痕遍布，胳膊上有一条伤痕尤为恐怖，衔沄看的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给莺哥处理了一下伤口。
　　莺哥自小爹走的走，娘离开的离开，他和衔沄的情况比较像，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所以俩人过的日子也算是颠沛流离了，一对难兄难弟，莺哥不论是文还是武都是无可挑剔。
　　莺哥比附近的孩童年龄都要大，比较早熟，性格沉稳，做事可靠，因为爱看书，见识多，品格很好，所以被周边的小孩称为“莺哥”。
　　莺哥自己改了个名，莺哥和衔沄俩人亲的很，所以莺哥就和衔沄姓了，叫衔铱，算是洗尘，迎接新生活了。
　　为什么附近孩童都要叫他“莺哥”，是因为，在皇宫贵族中流传着一种很著名的手艺，叫“镶釉”。
　　“镶釉”这项工艺是指在金银器上，用南海独有的一种材料“轻嫣”，通过高温烧制后，即刻放入冷水，所形成自然的变色图案的工艺。
　　“轻嫣”这种材料未加工前像蓝石头一样，但只要通过磨成粉末等一系列的加工方式后，就像紫色的钻石，这样拿高温一溶，根据不同的火候环境时间就会自然呈现不同的颜色，有时甚至是花纹形状图案。
　　传闻先帝庆安皇帝曾收藏过一张镶釉“画”，“画布”是用金与银结合，上面用着上等的轻嫣，最后自然呈现出了不仅是相当漂亮的彩色，而且还是图案，像是一只站在琵琶琴上展翅的鹂莺，据说这鹂莺比京城的美人艳俏上几分。
　　自小沉岘和二人一起长大，这事无论如何莺哥衔沄二人都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