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苦拉

1、出口

　　很深的夜，看着自己镜子里的模样。。。
　　转头看他，现在的他。。。
　　我知道我不能离开他。。。
　　不能，我灵魂的出口。。。
　　可是却也把我封闭。。。

　　那样的一场事故，带走了他生活的光亮，也是我的。。。
　　不愿意起床，想和他如从前一样。。。
　　可是总会很早的在空荡的屋子里徘徊。。。
　　反复咀嚼生活。。。

　　很现实的事情，钱，我们没有太多。。。
　　我需要接替他的任务。。。

　　“走了，亲爱的。”
　　换来的是勉强的一笑，深皱的眉头。。。
　　偶尔还能投入到工作的快慰中，像是躺在他身边的□□。。。

　　很不愿意回家，可是舍不得不回。

　　他不适合做这样的男人，
　　我的男人该是个男人。

　　“饭，吃饭么？”我进门，脱掉鞋子。看见床边轮椅中的他。
　　“恩，随便。”

　　厨房里的嘈杂淹没了我内心的狰狞。
　　“少吃辣的。”夺过他手中的辣椒酱。
　　“你做的没有味道。”他冷冷的声音。
　　“还不是为了你身体好。”
　　“我不用！”碗落地的声音，很清脆，坚决。

　　不知道还该怎么生活，我也是人，我也有感觉。
　　躲在被子里，泪水混着他的味道。

　　半个轮子，看他吃力的爬上床，紧紧抱紧我。
　　不知道我的脸上是谁的泪水。
　　自虐的生活。

　　他曾让我走，我知道他不想的，他必须那样说。
　　可是他是自私的，我的感情也是自私的。

　　总是会用我们的从前支持着自己，
　　是海市蜃楼的梦幻。
　　在他身旁，好想找回当初的感觉。
　　覆上他的手：“杰，你怎么不问问我最近工作的事？”
　　他抬眼看我，叹下口气，“恩，怎么样？”
　　“你知道么？有一个CASE很不顺利，很让我头痛。。。”
　　他低头，看自己腿上的毛毯。“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是对不起？
　　我不要这个，你明知道。
　　可是他又能给什么？

　　他是怎样的人阿。。。

　　“谢谢你帮助，今天多亏你了。”
　　女人有的时候是脆弱又无助的，也许男人会喜欢。
　　严，他又是很好的人，至少是合作者。
　　“晚上GROUP 1聚会，去么？”
　　我笑笑摇头。也许他们总会好奇于我的神秘，但我真是有口难言。
　　这样的生活我和谁去说，他也不会愿意的。

　　不久，开始失眠。
　　深夜，他的叹息，我的辗转。
　　终于，在工作中支撑不住，也许倒下对与我来说倒是件好事。
　　严，他总是适时候的出现，也许是守株待兔的把戏。
　　医院里，他握着我被点滴穿了孔的手，任我靠他的肩头，背对着他哭泣。

　　谈话间，知道他似乎了解了我尽可能多的事情，足可见他的用心。
　　像是找到了在他身上已经封闭了的出口，女人是需要关心的，甚至同情。

　　“你得懂得为自己而活。”他抱着我。
　　看着他，我又茫然了。
　　那晚，我得承认他没有越距，但他是男人，而我是个内心想背叛的女人。

　　隔晚，回家。
　　看到的是狼藉一片。
　　他出去过，找我。
　　他没有吃饭，他没有睡觉。
　　我感到疲惫。

　　“病了？”
　　“恩？恩。”
　　“我是你什么人？”看到他扶着把手的手在颤抖。
　　我无言。

　　我怎么让他知道？更多的对不起么？

　　“你走吧！跟我这样无用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的东西飞散于地，包括在意的和不在意的，没有记忆的和有记忆的。
　　他是困顿中的野兽，再也不会美丽。
　　这样的家。。。

　　我像是找到一个救生圈，已然拿到了就不想再放。
　　严，他不介意我的过去，不介意我的现在。。。
　　而我又给不了他未来。。。

　　他是聪明的人，即使被困住也能明察秋毫。
　　不久，在公司里我接到了律师的信，协议离婚。。。

　　我哭了，但是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挽留。。。
　　我帮他处理好了一切我能做的。。。
　　财产，衣服，杂务和保姆，来替代我。。。

　　我知道，他还是在我心里，我以为时间能删除我的牵挂。
　　他拒绝和我的一切来往，也许他也在做同一件事，同样也是在帮我。

　　我没有马上和严结婚，我不知道为什么。
　　一天， 严很阴沉的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
　　他抱着我，很深很深的眼神看着我。
　　“也许，我错了。我只想着让你好，可是我知道你爱他，他早已是你一部分。你会恨我的，是不是？”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他曾经单独找过我，刚开始他会低声下气的让我放了你。。。后来，最后一次，低声下气的让我照顾好你。。。”看到他懊恼的样子，听他低声的话，我心开始钝钝的痛。
　　“明天。。。”他停了很久，而我只想逃避他后面的话，“你去送送他吧。。”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瞪瞪的看着他。
　　“他不会和你联系，但是他毕竟是你关心的人，我爱你，你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就像当初追求你一样。昨天，知道他突发心脏病，一个人在家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很抱歉。”
　　看他低下头，我才开始慢慢消化他的话。

　　在那一时刻，我只是想回家，想找到他。。。
　　没有生气的屋子，没有生活的痕迹。。。
　　到处的烟，酒，我是否该庆幸他没有死在火灾里，还给我留下了他的痕迹。。。

　　“哎，你走之后，我几乎都没有见过他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样。现在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走了，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阿。真是，杰先生很好的人。。。”
　　我只有从邻居口中触碰他了。

　　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让别人怎么看，用怎样的心情，最后送的他。
　　他青紫的脸，瘦弱的下身，到现在还时常出现在我梦里。

　　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个邪恶的女人。。。
　　谁都不能怨，那样爱我的严，我有什么理由怨他？

　　最终，我和严分开了，我因为严重的精神衰弱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然后，就动身去找他，在我们在过的地方，在我们计划想要去的地方。在他不可能在的地方。
　　累了，就停下来，回家，让他和我都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