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的爱》下灯

4、第三章-小周同学真是水做的

　　“我再给你说一遍，回去就把你那个毛给我染回来。帅倒是挺帅的，但是影响不好，听见没听见？”

　　周岁瑜上楼找老师问题，恰好在楼梯转角遇见了正在挨训的沈裴昂。少年脚踩在护栏底部的空隙处，站没站像，还嬉皮笑脸的把手搭在对面老师的肩上。看见有人来了才收起懒散样站好。

　　周岁瑜和沈裴昂对视了一眼，马上低下头快速通过。身后响起沈裴昂的声音：“行了老张，我今晚上回去就染回来，明天就还你一个原始的大帅哥，怎么样？”

　　“你小子，作品集开始准备起来了，你去留学……”

　　周岁瑜下楼的时候沈裴昂还在那个位置，她刚准备快速通过就被叫住了。

　　“同学，你东西掉了。”沈裴昂手掌心中间是那串挂着那个毛茸茸的玩偶挂件的钥匙。

　　周岁瑜低头摸了摸口袋，好像真的是她掉的。她上前从沈裴昂手心里拿过来，手指不经意划过沈裴昂的手掌心，痒痒的…

　　“谢谢你，同学。”

　　“不客气，我认识你，你是新来的那个很牛的天才。”沈裴昂自来熟一样的和周岁瑜搭话。

　　周岁瑜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算不上天才……我也认识你，你每周都会到花店买花，还没正式谢谢你对奶奶的照顾呢。”

　　这下轮到沈裴昂愣住了：“那个真是你啊！”

　　“？？？”

　　还记得吗，高一开学奶奶还是送了岁岁一段路，老太太步履蹒跚的往店里走。沈裴昂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路口，灵感来了在画室通宵熬了一晚，准备去便利店买点吃的。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了老太太，早饭也先搁置了，不放心老人家一个人回去，硬生生送到了花店。

　　“奶奶，您一个人管这么大一家花店啊？”花店布置的很温馨，门口精心挑选摆放的花显示了店主人的用心。
　　“哪有，我孙女放假会来帮我忙，今天早上还是忙完才去上学的。老婆子我说送送她腿脚也不好，还要小伙子你把我送回来，你等我一下啊小伙子。”接着又进屋去了。

　　沈裴昂好奇的打量着这间花店，花店有一小片空墙上挂了很多照片。年轻夫妇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的，小女孩再大些时和奶奶的合照，小女孩抱着一个小婴儿的照片……后面小女孩再大一点的照片没有了，奖状倒是有很多。

　　“可爱吧？我孙女小时候。现在这孩子不爱拍照了，照片少了，上面就没添新照片了，”老太太端着一碗粥和一盘包子出来了，“小伙子来吃点吧，奶奶自己包的包子，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爱吃早饭，我们岁岁也这样。”

　　沈裴昂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搬了把凳子就坐着开吃了：“奶奶手艺真好，不敢想您孙女平时多幸福！”

　　老太太摇着蒲扇，给沈裴昂扇风，看着面前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吃饭就高兴。

　　后来沈裴昂每周都会去买花，搞的过生日时裴霞女士非要给他搞什么鲜花生日派对。

　　周岁瑜更早认识沈裴昂，那个每周都会买很大一捧花的男孩子。周岁瑜更像是见色起意，她从来没有和沈裴昂正面见过，但是她会在男孩儿来买花的每一周趴在二楼仓库的窗台上偷看他，沈裴昂抬头时，她就快速躲起来。所以在不知道沈裴昂名字的时候，他们已经见了很多面了。

　　***
　　在沈裴昂不知道多少次到竞赛班找裴睦，眼神却时不时落在周岁瑜身上后。
　　裴睦忍无可忍了：“你当我很闲呢，每天把我当借口使呢，你光明正大看行不行？”
　　“有这么明显吗？我觉得我很低调啊。”
　　“……”裴睦感觉两眼一黑，大脑发晕，快被沈裴昂气死了。低调低调，低调的大家都知道。

　　“你来真的啊？见色起意？”裴睦比沈裴昂大三个月，沈裴昂真算裴睦“一手带大”的，也没见沈裴昂对谁这样。

　　沈裴昂打了裴睦一下，才接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一个人啊？”看见裴睦点了点头，沈裴昂又轻踹了裴睦一脚。

　　“滚一边去，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知道有人在二楼看我，所以我抬头想看看。只是一个背影你知道吗，她什么都没干，但是我会很期待再看到她，甚至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像是我的基因直接替我选择了她。这个感觉出现在了复赛那一次，我很慌张，我会不会同时对两个女孩子有心动的感觉，那我真是个死渣男，”裴睦看到了沈裴昂眼中的认真，“但是我又感觉她们是同一个人，因为我无比确信那种心脏被击中空掉一拍，不自觉的被吸引，眼神落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我遇见她以前没有过，第二次遇见她之前也没有过。所以我甚至不是一见钟情，我是二见也钟情，甚至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感觉。”

　　裴睦盯着沈裴昂没说话，沈裴昂也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你应该担心担心我，见色起意的分明是她，好不好？”

　　裴睦就说沈裴昂正经不过三秒，还不忘泼沈裴昂冷水：“别人对你有意思吗，还见色起意上了，最多就是偷看过你。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盯着别人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和你站在一起，能不能收敛一点。”

　　“你知道个屁，就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思。”沈裴昂手肘放在栏杆上，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表情欠欠的。

　　“装货，周天我妈让你来吃饭。”

　　“知道了，但是可能会晚点，我要去找my love。”

　　“……”裴睦真的很想问问人不装会不会死。

　　嵘川市的高一高二学生都是周六下午放假，周日下午就收假了。她和弟弟上学去了很多事都是奶奶自己干，她能做一天，奶奶就能多休息一天。所以周岁瑜每周周天早上四五点起床去花市，沈裴昂到花店的时候周岁瑜已经开始摆花了。

　　“周奶奶，早上好啊！”沈裴昂放好自行车先朝里屋挥了挥手顺便把包给卸了。要不说还是年轻啊，气血足每天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活力。又凑到周岁瑜旁边，左转转右转转看周岁瑜是怎么处理花材的。

　　“OK，我学会了。”说着拿着一束花材给旁边正在认真处理花材的人证明。
　　周岁瑜瞟了两眼：“可以啊小伙子，看一眼就会了，你才是沈天才吧。”

　　两人自从在学校那出“拾金不昧”后，也算是正式认识了，加上沈裴昂有点太黏裴睦，一天至少要来找裴睦三次，上午、下午各一次，晚上还要一起回家。于是坐在门边的周岁瑜就承担起了每天叫裴睦的责任，沈裴昂每次都叫她“小天才”。周岁瑜说她才不是电话手表，后来沈裴昂直接叫她周天才了……太油腻了，真的。周岁瑜每次都要怀疑裴睦是不是因为那张五官和他六分像的脸才忍住没打下去的。

　　周岁瑜和张子文在被竞赛题暴虐的那个晚上认真的讨论了--沈裴昂的长相。不得不说裴家基因还是很牛，沈裴昂和裴睦其实长得有几分像。裴睦是很正的一看就是很正义的长相，脸型中和了他的五官，整个人还算柔和。但是沈裴昂不一样，周岁瑜怀疑沈裴昂家是不是有什么混血基因，他是很有冲击的帅，没有任何中和的帅，第一眼就给人攻击力，但是只有笑起来的时候又有一种傻气，最适合当高冷帅哥的人一点也不高冷。

　　“是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知道我的聪明才智了，我太感动了，”说着还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成功逗笑周岁瑜后才接道：“你放假每天都这么早吗，我以前来怎么没见到你--活在周奶奶口中的岁岁，又活泼开朗又懂事又努力又漂亮又善良又……”

　　周岁瑜看着正板着手指头给她列数奶奶平时给别人说自家孙女的优点的少年，又往沈裴昂手里塞了几束花，说道：“那我们天才多多展示天赋吧。”

　　因为沈裴昂这个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的帮忙，花材的处理很快就完成了。周岁瑜又把沈裴昂头一天晚上向她订的花包好，仔细的打上蝴蝶结才递给沈裴昂。

　　沈裴昂接过花端详起来，赞叹着：“可以啊,这个色彩搭配能力和我有得一拼了啊。”

　　周岁瑜“切”了一声，双手环臂靠在旁边的墙上，“我说哪有人夸人还要夸一下自己的，咋这么装呢，passion。”

　　“没办法，太优秀了低调不了。”沈裴昂进去拿包，还不忘做一个很贱的表情……

　　“还欠呢，赶紧走吧passion。”周岁瑜看着沈裴昂，懒懒的挥了挥手。

　　沈裴昂把花放在书包里，仔细调整了位置放置被压到，然后把包背在了胸前，跨在自行车上，和周岁瑜挥了挥手：“我走了啊，谢谢小周同学亲自包的花。”。

　　新鲜的花，没有封口的包，沈裴昂只要骑快一点的花，风会把香味带到很远。周岁瑜接着包剩下的花，很多客人都是告诉她用在什么场景，想要什么效果，多少预算，剩下的都是她自己搭配好。

　　呲！

　　路口轿车急刹的声音传来，周岁瑜手一抖，不会吧……心里的不安让周岁瑜抬腿就往路口跑，把老太太吓一跳：“这孩子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岁岁来了，岁岁来了…”
　　“岁岁你真要感谢这个小伙子，不然你们家舟舟…”
　　“对啊对啊，把我们吓死了…”

　　周岁瑜到路口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人扶架着的沈裴昂和一旁显然被吓懵眼泪在眼眶蓄积的周岁舟，血液有一瞬间冷掉有回温的感觉。周岁瑜下意思接住向她扑过来的弟弟，周岁舟再也憋不住了，开始放声大哭，周岁瑜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脊背，平复周岁舟的情绪。

　　“舟舟先把哥哥的车推到店里行不行，姐姐一会儿就来。”怀里的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摸了摸眼泪就去推车了。周岁瑜从街坊手里接过沈裴昂，沈裴昂膝盖上和小腿上都有明显的血痕，最严重的是左手手肘到手腕的擦伤，周岁瑜刚碰上他的手臂，就听见沈裴昂的吸气声。周岁瑜吓得不敢碰他，眼睛一下就红了。

　　“小周同学，受伤的是我诶，你眼睛怎么红了，像个兔子一样，”说着示意她扶右边手臂，看周岁瑜低着头也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小姑娘应该哭了，还安慰着：“我不去医院，就是消消毒啥的，那儿不就有个诊所吗？没啥大事。”

　　周岁瑜架着沈裴昂往诊所走，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沈裴昂，是不是很疼？”

　　沈裴昂不走了，右手顺手抬起周岁瑜的脸，眼睛红红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脸颊上还有泪痕。一下子有点慌，想给周岁瑜擦眼泪又觉得右手太脏了，慌慌忙忙从书包侧兜抽出纸，递给旁边的小兔子，急急忙忙地哄：“你别哭啊，真不疼，我皮糙肉厚的。非要疼的话我那个自行车磕一块，我真心疼了。”

　　一哄周岁瑜眼睛更红了，沈裴昂选择转移疼不疼这个话题，换一个话题：“刚刚那个是你弟弟啊，还挺有缘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沈裴昂，还有对不起。”周岁瑜不敢想如果没有沈裴昂的话后果多严重。

　　“谢谢我，我还理解，毕竟我是助人为乐活雷锋啊，”沈裴昂努力把气氛带的高亢一点，他知道周岁瑜现在心里不好受，“对不起我是干啥事了，今天是谁我都会拉那一把，我拉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不准对不起我。”

　　……

　　“小伙子，你这怎么搞的，”医生正在检查沈裴昂的伤口，“你这胳膊脱臼了吧，咋一声不吭呢？女朋友面前也不能逞能啊。”

　　医生去给沈裴昂拿绷带去了，嘴上还念叨：现在小伙子谈恋爱太坚强了，我当时都给我媳妇装可怜。

　　沈裴昂去看周岁瑜的反应，小姑娘像是没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倒是听到脱臼的时候眼眶又蓄满了眼泪，沈裴昂被逗笑了：“怎么又要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
　　“你逞强什么，你是个左撇子，是个画画的。还说不严重不严重，忍了一路也不说……”周岁瑜有点泪失禁，她本来不想哭想好好说的，眼泪不受控制就流下来了。

　　“小姑娘别哭了，你男朋友这个胳膊挂个几周就好了，他平时要是惯用右手的话没啥大影响哈。”

　　沈裴昂：医生我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