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二章 ...
-
近段时间，开始进入了梅雨季节。
一连多天，阴沉沉的小雨连绵不断。
这样的天气，尤其让人春困。
连续四五日来。青稞蜷缩在房中无日无夜的昏睡。精神状态极其的消沉和委顿。
展昭见她一连多天这样昏睡，有些暗暗焦急。
多次想让她打起精神，振作一下。她均是以一副懒入骨的困脸，漫不经心道：“振作不振作，日子还不都是这样无聊的过。。”
这天，难得的天放晴了。春暖的阳光柔和的洒满了大地。
展昭见机会难得。强烈要求带青稞去踏青爬山。
她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未出过后院一步了。也许带她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大自然气息。对她的精神恢复有所帮助。
青稞斜坐在桌旁懒得听展昭一直不断的啰嗦。一只脚踩在凳上，懒洋洋的挖了挖耳朵：“嗨嗨嗨。。。展大人既然这么想去，那青稞就赔你一次吧。”
听青稞答应了。展昭欣喜万分。
这日临出门前，青稞稍改了往日的邋遢，换了身整齐的衣服。不过至从来到府邸之后，她的习惯似乎渐渐变了，不大爱穿那些繁琐的女装，倒是尽拣一些简单素净的男装来穿。
好在青稞总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特质。无论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改变不了。总觉得她还是她自己，穿着男装的她，让人错觉似乎穿的还是女装。（作者：说明一下。这是明星气质。就好比有些人总能把地摊货穿得像名牌，而有些人却容易把名牌穿得像地摊货。）
束了一半的发，绑了一条简单的发带，卷发任其倾斜而下。尽管朴素至极。相较平日的邋遢，要显得干净明媚得多了。
展昭笑笑，拉她上车，两人便朝城郊有名的青瓶山而去。
春季梅雨滋润。眺目而望，山林间一片盈盈的翠绿。满山的野花点缀其间，开得正灼灼绚烂。
略带湿润的空气吸入鼻孔，一阵心旷神怡。
展昭顿觉神清气爽。平日里他忙于公务，也是极少这样惬意的出门游山玩水。此刻不由得全身心的放松了。
回头一望青稞。她依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低着头机械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伐。
眉头一皱：“青姑娘，难得出来玩，还是打起精神来吧。你看四周的风景多好。”
青稞接近半年没怎么运动过了，体力直线下降。随着展昭爬了这半匹山，早已是气喘嘘嘘。闻言，不禁双眼一眯，抬头淡淡道：“不就是些山山水水，有何好看。。倒是十足的累人，不如在家睡觉。”
展昭一声长叹，突然一把拉过她来，搂住她的腰，一提身形。携着她掠上了树林枝头。
脚点树巅，在山林上空一阵飞驰，朝着山顶飞掠而去。
耳边凉风阵阵，脚下无物。整个人悬在空中飞行。视野也变得极其宽广起来。
这种爽快的感觉让青稞不禁张口微微惊呼。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超人类了一样。像展昭他们这样的大侠，动不动就飞天遁地的，她一直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正是知道她很喜欢，所以在陷空岛的时候，白玉堂尤其爱这样携着她在山林中飞掠。换来她开心的阵阵惊呼。
半靠在展昭怀中，能嗅到他身上有股幽淡的松香味，这与白玉堂有着很大的不同，白玉堂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清的檀香。
展昭望了一眼她惊呼开怀的样子，嘴角终于慢慢的弯了上去。
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好起来。
阳光静静的开始隐退。山林间突然传来一阵阵肃杀的狂风，吹得呼啦呼啦的直响。
青稞站在一片视野极好的崖顶，抬头望天，一大片浓厚的乌云逐渐聚集在上空,如同一片幕布，天色极快的阴沉下来。
没想到这天变得如此之快。
悠悠道：“又要下雨了啊。。。”
展昭眉头锁紧。此刻突然下雨，真是扫兴至极的事情。远方已有隐隐的雷动。焦急的闪电在乌云上来回的奔跑。
看来将要下大暴雨。
展昭无奈道：“青姑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青稞站在悬崖边上，漠然的望着崖底的深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崖底的深渊仿佛有股沉沉的向心力。好似有道无法听闻的声音正借着冷风向她遥遥的呼唤。。。
背后展昭在催促：“快走吧，青姑娘，看样子要下暴雨了。”
青稞恩了一声，收回心神。正要抬腿转身。
突然，乌云幕布上的雷电似乎猛然一下找到豁口。
‘啪啦’一声，惊天动地的撕裂而下。瞬间的震撼了整个天地。
吓得青稞浑身一抖。同一时刻，仿佛是响应雷电一般，脚下连日来被雨水侵袭得松软的泥土顿时一阵倾泻，坍了方。。。
青稞一个失重，朝着悬底就滚落了下去。
展昭惊骇，连忙扑前：“青姑娘！！”
朝崖下一看。青稞及时拉住了一根滕迈，整个人悬在了半空，好在并未掉下去。
展昭急道：“你坚持住，我拉你上来。”言罢，趴下身躯，俯身就要拉他。
单手抓着藤蔓的青稞吃力非常，望着头顶上焦急惊吓的展大人，那一刻的面容清晰动容。
哗啦啦。。。天地如同缺了一道口子，巨大的雨点开始急躁的砸向了地面。
灰蒙蒙的天。。。冰冷的雨。。。展大人的脸。。。一切突然都那么不真实起来。
“不要害怕，我马上拉你上来！”
青稞的大脑嗡嗡的，害怕什么呢？。。。一松手，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眼见展大人的手已经马上就要抓住自己。那一刻的青稞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了一丝莫名抗拒，脑中什么都没想，却鬼使神差的松了手。
一阵疾风掠过。下坠的感觉很是奇怪。
青稞感觉自己如坠梦中。。似乎下一刻马上就将醒来。。醒来后就又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这时候，她看见展大人那双眼已经瞪得血红，蓝色的身影几乎没有犹豫，从崖顶一跃而下，朝她扑来。
一切都像是在经历慢镜头。
展大人一把抱住了她。抽出巨阙，划着山壁一路而下，擦出的火花吱吱作响。大量的降低了下坠力。
快到崖底的时候，展大人一旋身，把她置于上方，护住了她。背抵着嶙峋的山石滑落地面。落地的一瞬间震荡中，青稞清晰的看到他喷出了一口鲜血。
青稞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经历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短促的梦。
半晌才回过神来：“展大人，展大人！”
展昭躺在地上静了一会，才艰难的抬手抹去了嘴边的鲜血：“我没事，赶紧找个地方躲雨。”
青稞的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没事？恐怕已经内伤了吧？
此刻的雨已是越下越大，倾盆如注，砸在身上生生的疼。
天地间一阵风云变色。
顶上雷电不断交加。
林中有些弱小的树木几乎禁不住狂风肆虐而压弯了腰。
青稞只觉得这风吹得飞沙走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
好极端的天气！！才一会的功夫，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青稞很蹊跷，凭经验判断，至少也是八级雷雨。突然间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么大的风雨，恐怕一些不够结实的乡民屋顶都足以吹飞了吧。
在这种天气下，想要下山简直不大可能。况且展大人受伤了。青稞一瞄他后背，竟然也是一片鲜血淋漓。
得赶紧找个山洞避雨。
两人连忙搀扶着抵御大风，在林间艰难的行走。
被大雨湿透的两人如同落汤鸡，十分的狼狈。足足在风中摧残了半个多时辰，才找了一个小型山洞。二人躲了进去。
进了山洞，两人各靠一端都不言语，气氛有些沉闷。
青稞挂心他的伤势，打破沉默道：“展大人，你的伤还好吧？”
展昭并不望她，短促道：“习武之人，不要紧！”
青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头疲惫的靠在壁上，干脆不说话了。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闷。
展昭突然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松手？”
听不出任何语调。青稞望着展昭那双拽得很紧的拳头。应该是很生气吧。。。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下意识行为吧。。。
“我只是一时手滑了，展大人。”
“青稞！！”展昭的声音中终于有了重重的怒火：“你真是一个让人半点不省心的女人！！”
青稞慵懒的靠着，连声音都很慵懒。
“展大人，你可以省心。你本不必如此管我。。”
展昭很震怒。立起身来：“五鼠将你托付于我。我得对你负责！怎么能不管你！！”
青稞冷笑。这个世界，谁又真该对谁负责？她与五鼠本无血亲，亦是不必这样冒死相护。更何况是毫无关系的他了。。。
淡淡的语气有些嘲弄：“展大人。。同情心过于泛滥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
青稞心中烦躁，不想搭理他。索性偏过头去，闭眼养神。
只听得那边展昭愤怒的一拳轰在山壁上。
然后又这样安静了下来。
青稞身上很冷。被雨所湿透，加之狂风吹拂，山中春寒。全身上下如坠冰窖一样寒冷。
即便如此，身上的冷也抵不过心中的冷。
为什么要松手？
她并不是想死，只是也没有求生欲望。她觉得活着跟死着区别不大。每天毫无目的的过着，不知所谓的过着，偶尔死一死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样的感觉，母亲过世的时候她曾有过。
那种世界失去色泽，不知道为何而活的心态。
心理医生说：青稞，你这是厌世，你已经开始出现抑郁症的迹象了。
抑郁不抑郁的随他去吧。。。
反正我现在亦是一无所有。。
身上渐渐的热了起来。。体温不断上涨，体内仿佛一团火在慢慢灼烧，烧得她整个大脑昏昏沉沉。
睡吧，睡吧，反正睡了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