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一 白玉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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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我以一枚梅花镖吓走了那位躲在门外偷看我的小侍女。
二哥便叹气道：“玉堂，讨女孩子喜欢不是什么坏事。”
我哼了一声：“我不喜欢这么没有矜持的，况且她长得太丑。”
二哥便笑了：“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入得了你的眼。”
我理所当然的告诉他：“必然是倾国倾城，端庄贤惠，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
二哥捉狭的笑着摇头走了。
“玉堂，但凡其中一条已是万中难找，你恐怕将来要一辈子光棍了。”
哼，笑话，男儿志在四方，何患无妻。
这些年，随着几位大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活得肆意潇洒。女人，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的武功剑法也逐渐的超过了几位大哥，在江湖中的排名日益靠前。
人人都赞叹我的资质天赋，却很少有人看到我的努力。
在陷空岛的日子，一天中绝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练剑。
比谁都要拼命努力。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只有累了才会到芦苇荡里去吹吹萧。调节一下疲乏。
我并没有什么睥睨武林或者争夺天下第一之类的远大志向。
我只是不喜欢落于人后。
二哥总说，玉堂，你实在是太骄傲了。。
不过这样单调的日子。偶尔我也会有一种孤独空虚的感觉。
独自一个人望着那片浩瀚的芦苇荡，当冷风吹过耳畔的时候。我常感到迷茫。
这种迷茫是真的迷茫。我连自己在迷茫什么亦同样的迷茫。
隐隐觉得生命中，还是缺了一点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人的情景。
我当时很惊诧，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穿着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留了一头短短的卷毛。若不是脸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姿色，不知道该有多丑多难看。
她被沙千里一路拐到开封，估计是经历了十分坎坷多舛的遭遇，才造成了她现在的狼狈模样吧。
当时大家为了要不要留她在身边起了分歧。
二哥问我：“五弟，你的意见呢？”
我瞄了她一眼，心里泛起一丝同情：“你们随意，我无所谓。”
由于我没有反对，她顺利的留了下来。
事后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简直令我叹为观止。
她哪里有半分刚脱虎口的忧伤和庆幸。平淡得倒像是无论跟着沙千里还是我们，她都无所谓一样。
很快我又发现，她竟然连正常女人的矜持，斯文，羞耻，都一概全无。举手投足间尺度大胆，行为言语也毫无遮掩。一开口就直接向大哥讨要吃饭。
我时不时的留意她。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看到这么个怪胎。
她走路一点不像平常女人般莲步轻移，豪爽大方的堪比男人。
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豪放粗鲁。
她究竟是不是被当成女人一样养大的啊？我心中很是感叹。
起初反感归反感，但至少还不讨厌。
在客栈五鼠被辱的事件发生以后。我只是忍不住对她那放浪形骸的举动表示了一些批评和意见。
她竟然就口吐污言秽语：“白大侠，你饿极的时候也会很狼的。”
这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的指我好色吗？
尤其是看到几个哥哥已经忍不住的面露笑意。我简直恨不能立刻把她剥皮抽筋。
末了她还继续说道：“白兄，你莫不是认为自己尤甚于女人，便可以不拿女性当回事，随意欺辱了么？”
当时我很震惊。她竟然敢嘲笑我长得像女人？！！我白玉堂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侮辱我，轻视我！只觉得当时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大脑嗡了一声，我就失去了理智。
若不是二哥及时制止，恐怕她早已死在我的剑下。
那是二哥第一次如此恼怒的与我争锋相对。
我点难受。
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第二天，很庆幸的她不告而别了。
我心中松了口气，走了一个瘟神，有何不好。
没料到的是我竟然会因此而遭到众兄弟的谴责。
尤其是二哥，他冷冷的说：“江湖盛传锦毛鼠白玉堂武功盖世，侠义天下，我看，欺负女人的本事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愕然了。这是二哥吗？这是平日里疼我，让我，总是温言软语，和颜悦色对待我的二哥吗？
难以形容当时心中的委屈和憋闷，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大不了我把她找回来就是了！！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沙千里纠缠。是我替她解了围。
可是她没有半分感激。淡淡的说：“到哪儿去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想揍她，若不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的女人，若不是有违江湖道义。我真的很想揍她。
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去。她却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最后勉为其难道：“好吧，不过我先要去办点事情。”
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的忍耐几乎快到极限——上天，这个女人莫非是你派来考验我白玉堂耐性的么？
更可气的是，她竟敢如此要求我：“你可以选择自己回去，或者当我跟班，顺便帮我提点西。”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了。只是头脑中及时回想起二哥那张愤怒的脸：
“你今天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以及大哥那张谴责的脸：“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我看你将来还有何面目行走于江湖！”
忍，忍，忍。。。。今天务必要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去交差。
可是当她换完衣装从内堂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有些傻了？
这个明目皓齿，光彩照人的女人真的是她么？
巨大的视觉反差，让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些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的如小鹿乱撞般。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究竟怎么了。。。。
当那个眼拙的店主对一身白衣若雪的她说：“你看，这一身衣装与你家相公站在一起多么的般配啊。”
她却急于辩解：“他不是我相公。。是。。债主。”
我不禁有些气恼。能成为我白玉堂的妻子，那必然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哪个女人不是盼着能嫁我为妻。她却这么急着辩解是什么意思？
回程的一路上我都窝着火，走得飞快，不想搭理背后跟得跌跌撞撞的她。
第一次见到孟春妮，她正被人调戏。
一如既往的，我出手替她解了围。
她很知恩图报。彬彬有礼的向我致谢。与那个女人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远。
孟姑娘虽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行为举止依然适当得体，透着淑女风范。简直与她不在一个档次之上，我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中盘腿揉脚的样子。心中不禁懊恼，刚才怎么会对她产生一种美好的错觉？
她不过是个不通礼数，行为放浪的家伙，与眼前孟姑娘一比，简直云泥之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对孟姑娘这么温柔友好起来。
尤其是她在时候。
每每侧目观看，均发现她是一副压根不在意的摸样。
心里犹如猫绕一样，不舒服啊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我在不舒服什么。更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心理才能畅快一些。
那一夜在义庄。
二哥说：“青姑娘，如你不介意，在下愿背姑娘一程。”
她立刻便笑开了：“如此甚好，谢谢韩大哥。”
我顿时一阵心闷。韩大哥，她与二哥之间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她从来都不爱搭理我，偶尔一声白大侠已经实属难得。
看着她趴在二哥背上，与其他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
我的心突然有些抓狂。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在意她。十分十分的在意。
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
二十二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在意一个女人。心中不禁惶惶难安。
开封内。她走丢了。
看着灵堂外二哥那焦急的背影。我恍然了悟。
心中很不痛快：“二哥，你似乎很关心青姑娘？”
二哥说：“我知道你喜欢孟姑娘，但是也别太刻薄青姑娘。。。。”
我火大，谁说我喜欢孟姑娘？
心中又一凉，莫非她也认为我喜欢孟姑娘？
当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与展昭双双醉倒在了一块。
她怎么能这样？她有没有点女人的廉耻？她一个两个的还想招惹几个男人？
我有些怒不可歇，提起她来：“你这个女人，真的想死是吧。”
没想到，醉中的她竟然哭了。
她一把抱住了我。哭得那么忧伤痛苦：“求求你，别离开我，别让我一个人独留人世。。”
她那哀求的声调如同一根利刺，瞬间扎进了我内心最柔软之处。
一阵锥心的疼痛。。。无法形容。。那种痛竟然也温暖和甜蜜。
紧紧的抱着她，我才终于想明白了一点。
我喜欢她，我想要她。我想让她成为我的。而且只属于我。
谁也不能碰。
二哥也不可以。
在客栈房顶上，我练了一夜的剑。
冷风吹拂下，我突然想起了年幼的那番话。
“我未来的女人必然是倾国倾城，端庄贤惠，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
轻轻一笑。
是否倾国倾城不重要
是否端庄贤惠不重要
是否冰雪聪明不重要
是否善解人意不重要
是她，便足亦。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一 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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