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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诞生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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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深坑出现了,微微泛起类似极光之色。灿问旁边的张无忧:“哥,那里面有什么?”张无忧看过去,然后轻声说:“那是火种源之井。是赛博坦人的生命循环和能量转化枢纽。”
就在这时,一个黑红色机体突然从井里飞了出来,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愣。
他那完美的机体如同神邸出现。
他旁边紧跟着飞出来一个浑身发光的淡蓝色的、极小的赛博坦人。
黑红色机体在空中急速移动,眨眼之间来到他们面前。
“小红老师!”他落地后喊道。
领对的红蜘蛛闭了闭眼,能这样叫他的还有谁:“元天极殿下,不出意外的话,您现在应该待在水晶圣殿吧?”
元天极亲昵地抱了一下红蜘蛛,蹭了蹭他的臂甲。红蜘蛛闭了闭眼睛,一脸嫌弃地推开他,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把你偷偷跑出来的事情告诉您的两位父亲。但如果领袖们自己发现,可不能怪罪我。”
元天极笑起来,他向众人做了一个标准的赛博坦见面礼,然后亲切道:“你们好!很高兴你们来参加我的满月宴。”
安卡拉巨大的兽身一抖:这就是把血爪杀死了的那位?实在是不可置信。
仙女座代表绅士地回礼:“您好,元天极殿下。能来赛博坦是我们的荣幸。”
这时元天极已经搂住了两个人类,说着:“我带你们看个地方!”空气中只来得及留下灿惊恐的呼喊。
“啊——”
······
擎天柱站在建好的悬浮式展演岛链面前,通天晓递给领袖一个铁盒,铁盒里面都是赛博坦生产的“敦煌星纱”。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一齐将这个铁盒的星纱泼在面前的悬浮墙上。
一瞬间这面墙便宛如摘下帷幔一般,一个飞天神女便映入眼帘,周围隐隐约约浮现出青山和绿水,神女的丝带轻盈得仿佛随风飘舞。
通天晓:“Prime,这是……属于地球人类的赛天骄?”
“我想,应该是的。”
擎天柱放下盒子,看向老朋友,笑了笑。
一个高大的银灰色身影向这里走来,身边跟着另一个略小一些的黑红色机体。
威震天:“小奥,儿子不听话,又被我逮到了,你说怎么办?”
元天极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小的人类。他有些心虚,偷偷瞄一眼擎天柱。
擎天柱一看跟人类朋友还有关系,就严肃起来:“你做了什么?”
元天极低下头:“我想让他们看一下我为他们制作的机甲……”
灿在旁边小声嘀咕:“那简直太酷了……”
擎天柱一愣,原来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说道:“在赛博坦星球带他们私自行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们是代表使团,所以没有穿先遣队那种高级防护甲,需要小心对待他们。你明白吗?”
元天极明白自己一时疏忽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承担不起责任。
但他仍然觉得有些难堪。
通天晓走过来牵起元天极的手,对领袖说道:“领袖,我们去宴席会场吧。”
擎天柱平静地点了下头:“好。”
威震天和他并排走在后面,他的手臂搭上擎天柱的腰,轻轻摩挲着领袖的腹甲,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在呢。”
……
擎天柱的红蓝涂装在圣殿柔和的主光源下流淌着温润的辉光,他的线条依旧刚毅,却敛去了昔日的锋锐。
威震天那银灰色的装甲似乎也磨平了些许棱角,金色的光学镜扫过下方寂静的万族代表,复杂的光芒在其中流转。
两人之间,相隔数步,那无形的距离曾是银河系中最深的鸿沟。
肃穆的能量场笼罩全场。背景中,由数百个悬浮音板组成的塞伯坦交响阵列,开始发出低沉、悠远、如同恒星脉动般的嗡鸣。这声音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带着抚慰灵魂的力量,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共鸣。
擎天柱与威震天并肩站在会场中央。
“朋友们,” 他的声音通过内置扩音器传遍每一个角落,沉静而充满穿透力:“我们并非在此欢庆胜利。战争的胜利者,唯有永恒的虚空与失去。我们脚下的土地,铭刻着无数曾经燃烧、最终归于寂静的火种。无论博派,狂派,抑或在战火中无辜湮灭的其他生命……”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仿佛承载着整个星球的重量,“他们的牺牲,构成了我们今日得以在此相聚的唯一基石。这份和平,” 他停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代价高昂,浸满哀伤。”
他微微侧身,光学镜的光芒柔和地聚焦在威震天身上:“我们曾互为镜像,映照出彼此最深的愤怒与绝望。战争撕裂了塞伯坦,也撕裂了我们自身。然而,正是这共同的伤痕,这无法逃避的毁灭与痛苦,最终让我们在废墟中,看到了唯一的出路——不是征服,不是奴役,而是……共存。”
威震天在擎天柱话音落下后的数秒沉默,仿佛重若千钧。他向前一步,金属关节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当他开口时,那曾无数次下达毁灭指令的嗓音,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与沉重:
“多么……陌生的词汇。我曾以为力量是唯一的真理,征服是唯一的归宿。我曾坚信,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带来彻底的秩序。” 威震天的声音带着旧日霸主的余威,却又在瞬间被更深的疲惫压下,“看看它带来了什么?只有……更多的毁灭。塞伯坦的伤痕,宇宙的疮疤,都铭刻着我的名字。”
他巨大的金属头颅缓缓抬起,望向那模拟星空的穹顶,仿佛在质问遥远的过去。“擎天柱所说的‘代价’……” 威震天的声音低沉下去,几乎成了金属胸腔中的共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无法计数的火种,无数被卷进战场中的无辜生命,还有我亲手点燃又亲手掐灭的……包括那些追随我、信任我直至终结的战士。”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某个无形的焦点上,带着一种近乎痛楚的清醒。“和平……是伤痕累累的现实留给塞伯坦、留给宇宙的唯一生路。这条路,布满我们所有逝者的灰烬。”
“只有和平,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他们二人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清晰。
“这个孩子,”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元天极(Primaxis)……他诞生于此。诞生于我们无法回避的过去,和我们被迫选择的未来之间。他,是这条布满荆棘、由灰烬铺就的道路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纯粹的新生标记。”
威震天最后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铁砧落下,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开始。
擎天柱抬起手,圣殿穹顶中央,一道纯净如液态水晶的光芒温柔地倾泻而下,精准地笼罩在平台一侧。光芒中,元天极从十三天元雕像高台缓缓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