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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面对林叙白的问题江砚没有否认,他看着眼前的林叙白,想到傅西洲其实早已离去的事实还是开口道:“林先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和傅西洲分开三年了,也该朝前走了。”

      林叙白没有关注江砚话语中的病句,他抓住门的手用了十足的力道,指骨泛起白来:“为什么?”

      “什么?”江砚有些懵。
      林叙白却一把抓住他:“为什么,傅西洲,你为什么能和别人在一起,你凭什么对我说朝前走。”

      江砚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只好又道:“你值得更好的。”
      江砚是说实话,逝去的已经逝去,错过的早已错过,无法弥补,不能追悔,林叙白现在应该朝前走了。

      没成想,林叙白听见他这么说,冷笑一声,眉宇拧在一起,开口道:“为什么是顾淮,因为他比我年轻,还是说他和你更契合?”
      说着,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江砚见状禁锢住他的手,正要开口阻止,林叙白却摸上他的手,在指骨间轻轻滑动。

      江砚猛的撤回手,连带着身体都退后好几步。

      见他这样,林叙白笑的更疯狂,他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吗,怎么还是说你现在变口味了,喜欢顾淮那种带着学生气的。”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从和傅西洲重逢以来,这是林叙白惯用的手段,只要一有矛盾,睡一觉就好了。
      他一直这么认为。

      “林先生,请自重。”江砚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自重……”林叙白的手停下,他看着固执的转过身去,不愿意看自己的江砚再一次开口问道:“为什么?”
      他今晚问了很多次为什么,但这次是他最想问的,为什么不爱了,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江砚叹了口气,他道:“不为什么,只是……”
      他停了一下,林叙白立马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爱你的傅西洲已经死了,而穿来的江砚不爱你。
      但江砚不能这么说,他再次开口:“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三年了,我可以自由选择和谁在一起。”

      江砚说完,林叙白愣在原地,记忆深处是初见时暴躁的傅西洲。
      听说他生了很严重的病,林叙白几经周折去探望,傅西洲却死活不愿意见,一个劲的说着:“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林叙白。”

      他当时说什么,他说:“我不允许你和我就这样清算。”

      傅西洲一下怒了:“你当初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我现在连拒绝见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当初是你先说了分手,先说了放手,我答应了,现在我想让你放手,你为什么不答应。”

      “你有苦衷,你有家人,你难过你伤心难道我就没有吗,为什么次次都要我包容你,我求着你,我难道不配拥有你的爱吗,在你眼里我没有情绪的吗?”
      “为什么我就非得等你呢?”

      “我为什么就非你不可呢?”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让林叙白从记忆里脱离,他茫然地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江砚一直在咳嗽,咳着咳着,身子都弯了下去。

      林叙白愣了两秒,忽然觉得不对,他上前正想询问情况,就见江砚用手捂住嘴唇,殷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林叙白慌了神,抬了手想去扶人,手还没到,身边的人就猛地倒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衬衣上的血,颤抖着叫了一声:“傅西洲!”

      ……

      顾淮简单收拾好衣物,带着行李出来,才上车就接到了路霜的电话。
      “喂,路姐。”

      电话那头的路霜不知道在哪里,背景听着很吵杂,在这嘈杂的背景里,顾淮听见路霜气息不平地道:“西洲进急救室了,你现在赶快过来吧。”
      “什么?”顾淮只觉的耳边有什么东西一下炸开,让他神智都不清晰去来,只是机械地又问了一句:“谁?”

      顾淮到医院时抢救已经结束了,人被转入重症监护室里。
      狭长的走廊里站着一排人,为首的是依旧西装革履的傅云,他身旁跟着傅霆,然后是路霜,之后是靠坐在地,离的有些远的林叙白和他的助理。

      林叙白现在形容狼狈,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下来,胸前的白衬衣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刺眼的很,顾淮脚步停下。

      听见脚步声,一群人看过来,路霜一见他,面上的神情放松一些,招手叫他过去。

      顾淮脚步沉重地走去,鞋跟和地板相击,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连带着他一直极速蹦跳着的心,扰的他不得安宁。

      “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医生说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就要准备后事了。”其实醒过来也要准备后事了,但路霜看了看顾淮,没说出来。

      顾淮愣愣地点头,嗯了一声,他走到门前,隔着小小的窗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他身边围了一圈医疗器具,嘀嘀嘀地运作着,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嘴唇苍白,看着毫无生机。

      一只手搭在顾淮肩上,他扭头看是路霜,路霜拍拍她,眼里带了些同情的色彩。
      顾淮张口,“我没事,路姐。”

      他说完话,连带自己都惊了,他的嗓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十分沙哑,这一句简短的话破了好几个音。
      见状路霜还红着的眼眶像突然忍不住一样,水润的光越积越多,终于抵挡不住破门而出,路霜慌忙用手带走,狼狈地扭过头走开了。

      医院的夜很安静,顾淮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的耳鸣还没有好,从路霜打那通电话给他开始就一直是这种状态,这种不太能听见别的声音的状态。

      他看着表盘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可门后依旧没有动静。
      他捏捏自己的手,清晰的痛觉从掌心传入心口,让他憋闷的心不那么窒息。

      顾淮盯着自己的双脚,就这么坐了一夜。

      凌晨四点左右,寂静的空间突然有了声响,顾淮双眼通红,猛地抬头,还在翁鸣着的耳朵听见路霜道:“醒了,西洲醒了。”
      顾淮一下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他扶着医院的墙勉强站稳。

      傅云第一个冲了进去,江砚现在才醒,意识还模糊着,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抬抬手,摸到了脸上的氧气罩。
      耳边一直有声音,江砚缓了缓开口想叫人,却一直发不出声,好在他身边的人很是识趣,见他这样,俯下身子,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叫:“顾淮……”

      傅云一愣,直起身子让人去叫顾淮。

      其他人都守在病房外,门一开几人凑上前去,医生四下看了一圈问:“谁是顾淮。”
      顾淮进去时,江砚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晕过去也吓了117一跳,现在正给他检查身体数据,看他还能活多久。

      江砚现在还不能动作,只好委屈一下灵活的脖子,寻着脚步声看向顾淮。

      顾淮还穿着之前那身衣服,一双眼睛通红,像染了血,江砚嘴边的笑一下就凝固住了。

      傅云让开些,让顾淮坐到病床上。
      江砚抬手,像摸摸他的头,但他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手覆在顾淮的手指上,轻轻的摸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别哭。”

      闻言,顾淮维持了一整晚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眉眼一松,嘴角似乎终于按压不住,往下一压,滚烫的泪水啪嗒一下,滴在江砚手指上。

      湿润的感觉从指尖到全身,江砚虚虚地握住他的手,再次开口安慰道:“顾淮……相信我……我没事。”

      顾淮扭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但泛红的眼尾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一旁的手固执的抓着江砚,但又怕太过用力捏伤他,只是轻轻地搭在那儿。

      “顾淮,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吗,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顾淮看他苍白如血的唇,想起路霜说江砚是突然咳血然后才晕倒的,于是他说了整个晚上的第二句话:“疼吗?”

      江砚心头一软,笑起来:“不疼。”
      闻言,顾淮却没说话,只是兀自地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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