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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坦白 ...

  •   那一巴掌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温姝辞开始在学校里活得像株带刺的白玫瑰。她不再刻意避开人群,会在午休时抱着琴盒去琴房,路过篮球场时听见男生们的起哄声也只是淡淡抬眼,嘴角噙着礼貌却疏离的笑。

      有人递情书,她会笑着收下说“谢谢”,转头就交给许挽悦处理;小组讨论时遇到沈淮晏,她眼神都不会多停留一秒,语气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

      许挽悦看着她这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你这是何必呢,累不累啊?”
      温姝辞正用软布擦拭小提琴弦,闻言轻笑一声:“累什么,这样挺好的,清静。”

      她是真的想清静。可沈淮晏偏不让她如愿。

      他会在放学时把车停在琴房楼下,黑色的宾利张扬得扎眼。温姝辞看见就绕路走,从侧门溜出去,宁愿多走半小时路也不与他碰面。

      他会让同学传话,说“有东西要还她”,温姝辞直接让对方扔了;甚至有一次,他堵在女生宿舍楼下,手里捏着个保温桶,深秋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眼神固执地望着楼道口。

      温姝辞从室友那里听说时,正对着镜子试穿演出服。她对着镜面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让他走。”

      室友回来时说,沈淮晏站了整整一小时,直到宿管阿姨出来赶人,才捏着那个始终没送出去的保温桶离开,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温姝辞的心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很快又被她压下去。落寞又怎样?比起他之前的偏执,比起走廊里他和姜辞站在一起的画面,这点落寞算什么。

      姜辞倒是消停了。她大概也看出沈淮晏对自己半分心思都没有,只是偶尔路过时会用怨怼的眼神瞥温姝辞,却再没敢上前挑衅。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离学校汇演只剩一周时,许挽悦出事了。

      那天温姝辞加练到很晚,许挽悦怕她饿,说先去校门口买份关东煮等她。

      可温姝辞练完琴出来,没看见许挽悦,只收到她发来的消息:“我遇到点事,先回去啦,你路上小心。”
      文字后面跟着个笑脸,温姝辞却莫名觉得不对劲。
      直到回到宿舍,看见许挽悦胳膊上缠着纱布,脸色发白地坐在床上,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走到巷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几个混混……”许挽悦声音还有点发颤,“还好有个学长路过,把我救了。”

      她顿了顿,眼睛亮了亮,“说起来也巧,他叫温劲野,比我们高一届,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呢!而且你猜怎么着?他眉眼长得跟你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睛,跟你差不多”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温姝辞正帮她倒热水的手猛地一顿,动作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温劲野?”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发凉。

      “对啊,”许挽悦没察觉她的异样,自顾自说着,“他人超好的,把混混赶走后还送我到宿舍楼下,我想请他喝奶茶道谢,他说不用,笑起来还挺帅的……”

      看着许挽悦渐渐猥琐起来的笑容,温姝辞没再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温劲野,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

      小时候奶奶总念叨,说她有个表哥,比她大两岁,眉眼生得俊,就是性子野,后来随父母去了外地,再没见过。
      难道是他?

      她正怔忡着,许挽悦突然“哎呀”一声:“光顾着说这个了,沈淮晏今天又来问你了,问你汇演那天有空没,说……”

      温姝辞端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声音冷下来打断她:“没空。”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男生们的笑闹声,风里带着初冬的凉意。

      她想起沈淮晏那天在宿舍楼下的背影,想起他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时错愕的眼神,心里那点被压下去的钝痛又悄悄冒了出来。

      但很快,她就用力闭了闭眼。

      想这些干什么。她和沈淮晏,早就两清了。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温劲野……温姝辞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轻蹙起了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琴房的暖气开得足,温姝辞却觉得指尖有些发凉。她把小提琴放进琴盒,金属搭扣扣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给这段莫名凝滞的空气划下句点。

      许挽悦还在絮叨着温劲野救她时多英勇,说他挥拳的样子像电影里的动作明星。

      温姝辞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落在窗外——沈淮晏的车又停在了楼下那棵老槐树下,黑色车身在暮色里像头蛰伏的兽。

      她拉上琴盒拉链,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走侧门。”

      许挽悦“啊”了一声,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立刻闭了嘴,拎起书包快步跟上。

      两人穿过堆满清洁工具的杂物间,推开吱呀作响的侧门,初冬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卷着地上的枯叶打在脚踝上。

      “他到底想干嘛啊?”许挽悦搓着胳膊,小声抱怨,“天天这么耗着,不累吗?”

      温姝辞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她知道沈淮晏的性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不敢碰,偏又带着股执拗的劲儿,认定了什么就不肯撒手。以前她觉得这是霸道,现在只觉得窒息。

      走到街角的公交站,刚站稳,身后就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黑色宾利斜斜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沈淮晏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没看温姝辞,视线落在许挽悦胳膊上那道浅疤上,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桀骜:“那天救你的人,叫温劲野?”

      许挽悦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往温姝辞身后躲了躲。
      温姝辞往前站了半步,挡在许挽悦身前,眼神冷冽如冰:“沈淮晏,这好像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沈淮晏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透着点危险的意味,“敢动我沈淮晏身边的人,总得知道是谁吧。”
      “谁是你身边的人?”温姝辞立刻反问,声音陡然拔高,“沈淮晏,你搞清楚,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公交来了,她拽着许挽悦就往上冲,投币时手都在抖。透过车窗,她看见沈淮晏还坐在车里,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望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阴鸷。

      许挽悦拍着胸口喘气:“他那眼神……好吓人啊,跟要吃人似的。”

      温姝辞靠在扶手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太了解沈淮晏了,他那副样子,分明是盯上温劲野了。

      第二天午休,温姝辞去食堂打饭,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阵骚动拦住了去路。
      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围着个人,推推搡搡的,其中一个黄毛正指着被围在中间的人骂骂咧咧:“小子,挺能打是吧?敢管沈哥的事……”

      被围的人背对着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身形挺拔。听见“沈哥”两个字,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和温姝辞有几分相似的脸,正是温劲野。
      他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像淬了冰:“沈淮晏让你们来的?”

      “是又怎么样?”黄毛挥着拳头就要上前,却被温劲野侧身躲过,反手抓住手腕,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黄毛疼得嗷嗷叫。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温劲野松开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目光扫过那群人,语气慵懒却带着压迫感:“回去告诉沈淮晏,别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温姝辞是我妹妹,他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拆了他那破车。”

      这话像颗炸雷,在人群里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站在门口的温姝辞,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温姝辞握着饭盒的手指紧了紧,脸色有些发白。她没想到温劲野会这么直接地认下这层关系,更没想到他敢这么跟沈淮晏叫板。

      正怔忡着,人群外传来一声嗤笑。沈淮晏倚在食堂门口的柱子上,双手插兜,看着被众人围观的温劲野,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妹妹?温劲野,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呼吸。走到温劲野面前,两人身高不相上下,目光在空中碰撞,像有火花炸开。

      “她是不是我妹妹,轮不到你管。”温劲野也没在怕的,微微仰头看着沈淮晏,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倒是你,沈大少爷,人家姑娘都躲你躲得跟躲瘟神似的,还死缠烂打,不觉得丢人?”

      沈淮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要杀人。他猛地抬手,拳头带着风声就朝温劲野脸上挥去——
      “住手!”温姝辞厉声喊道,声音在喧闹的食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淮晏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离温劲野的脸只有几厘米。他转头看向温姝辞,眼神复杂得吓人,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受伤。

      “温姝辞,”他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为了他拦我?”

      温姝辞攥紧了饭盒,指节泛白。她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会彻底点燃沈淮晏这把火,可看着他那副要毁天灭地的疯批样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这里是学校,你想闹事,换个地方。”

      沈淮晏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笑了,笑得又冷又狠:“好,很好。”

      他收回拳头,转身就走,经过温姝辞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饭盒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撒了一地,混着油渍,狼狈不堪。

      温姝辞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温劲野走过来,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饭盒,声音放软了些:“没事吧?”

      温姝辞摇摇头,没看他,只是蹲下身,用纸巾一点点擦着地上的油污。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油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气沈淮晏的霸道,气温劲野的多管闲事,还是气自己……到现在还会因为沈淮晏一句话而心绪不宁。

      温劲野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蹲下来,和她一起擦着那片狼藉的地面。

      食堂的广播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低垂的头顶,却暖不了那点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寒意。

      温姝辞回到宿舍时,指尖还沾着食堂地砖上的油渍,黏糊糊的触感像块甩不掉的膏药,堵得她心口发闷。

      宿舍里没开灯,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翻滚。

      许挽悦正趴在桌上对着镜子贴双眼皮贴,听见开门声,头也没抬地嚷嚷:“你可算回来了!打个饭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眼皮都快贴成八爪鱼了……”
      话说到一半,她瞥见温姝辞的样子,手里的双眼皮贴“啪嗒”掉在桌上,“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温姝辞没应声,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书包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裤膝盖处的褶皱,指腹都蹭红了。

      “姝辞?”许挽悦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戳了戳她的胳膊,“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呗,是不是……又遇到沈淮晏了?”

      这句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温姝辞强装的平静。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许挽悦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纸巾递过去:“你先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

      温姝辞接过纸巾,却没擦眼泪,只是攥在手里揉成一团。纸团被她捏得变了形,边角从指缝里钻出来,像只不安分的小兽。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才哑着嗓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许挽悦。

      温姝辞抬起手,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可眼泪越抹越多,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他为什么要这样?我都说了我们没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温劲野是我表哥啊,就算不是表哥,人家救了你,他凭什么找人家麻烦?”

      “表哥?!”许挽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温劲野真是你表哥?!”
      温姝辞被她吓了一跳,哭愣了:“嗯……应该是吧。小时候奶奶提过,说我有个表哥叫温劲野,后来随父母去了南方……”

      “我的天!”许挽悦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世界也太小了吧!那沈淮晏知道吗?他要是知道温劲野是你表哥,还这么搞事情?他疯了吧?!”

      “他就是疯了!”温姝辞猛地拔高声音,带着股歇斯底里的绝望,“他沈淮晏就是个疯子!偏执狂!他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吗?我不喜欢他,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就这么难吗?”

      她抓起桌上的笔袋,狠狠砸在地上。笔袋里的笔滚了一地,黑色的水笔、红色的马克笔、银色的自动铅笔,像一群惊慌失措的小鱼,在地板上四散奔逃。

      许挽悦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她蹲下身,一边捡笔一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委屈,沈淮晏那脾气确实够让人窒息的。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就是……就是占有欲太强了,用错了方式……”

      “这不是方式的问题!”温姝辞打断她,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是尊重!他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人!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他的所有物吗?想抓就抓,想放就放?”

      她想起被沈淮晏关在别墅的日子,想起那些被他撕掉的乐谱,想起他看自己时那种近乎偏执的眼神,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他凭什么因为我跟温劲野说话,就派人去堵他?凭什么觉得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温姝辞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我真的……受够了。”

      许挽悦把捡好的笔放回笔袋,放在桌上,然后走过去轻轻抱住温姝辞的肩膀。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像秋风里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许挽悦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咱不理他,啊?他爱闹就让他闹去,反正咱们马上就要汇演了,汇演结束没多久就放寒假,眼不见心不烦。”

      温姝辞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她的校服衬衫。衬衫的布料吸了水,变得沉甸甸的,贴在皮肤上,带着股冰凉的湿意。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全是沈淮晏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一下撞得不算重,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恶意。

      饭盒掉在地上的声音,饭菜撒出来的声音,周围同学的抽气声,还有他决绝的脚步声,像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勒得她头痛欲裂。

      “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对温劲野做更过分的事?”温姝辞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担忧,“他那个人,看着就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许挽悦愣了愣,也皱起了眉。沈淮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桀骜不驯,还带着股疯批劲儿,一旦认定了什么,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次在食堂吃了瘪,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应该……不会吧?”许挽悦说得没什么底气,“这里是学校,他总不能太明目张胆……”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没底。沈淮晏那种人,从来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

      温姝辞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幅萧索的水墨画。

      她突然觉得很累,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场和沈淮晏的拉扯,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她被困在里面,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挽悦,”温姝辞轻声说,“我有点想家了。”

      “……家?”许挽悦愣了愣,“现在吗?还有一周就要汇演了啊。”

      “嗯。”温姝辞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我想去找我奶奶问问,温劲野到底是不是我表哥……对了挽悦,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许挽悦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温姝辞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遇到事情只会默默忍受的小姑娘,眼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像是决心,又像是破釜沉舟的勇气。

      “你说。”

      “我跟父母办理了出国,我要离开了。”

      宿舍内顿时鸦雀无声,她们谁也没说话。
      “行。”许挽悦垂眸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就快了,汇演结束。”温姝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要照顾好自己呀。”

      许挽悦积攒许久的情绪,全在此刻爆发出来。她用力抱住温姝辞。一边哭一边问她:“我知道了……我知道……”她抹了抹眼泪看向温姝辞,“那天用不用我陪着你去请假?”

      温姝辞摇了摇头,擦掉脸上的眼泪,扯出一抹浅浅的笑:“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眼眶红肿,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她深吸一口气,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总会过去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一切都会过去的。”

      镜子里的女孩也看着她,眼神里渐渐有了光。

      只是温姝辞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注定不会轻易结束。

      就像沈淮晏眼底那抹未曾熄灭的偏执,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种子,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将她的世界彻底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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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各位宝贝,《暗涌》要暂时跟大家告一段落啦。最近现实这边事情特别多,时间被切得很碎,实在没办法保证稳定更新,只能先按了暂停键。真的很抱歉让大家追文追得正上头却突然断更,也很感谢每一个还在等我、还在看《暗涌》的你。 我会把大家的喜欢和评论都好好记着,等忙完这一段,就回来继续写他们的故事。你们放心,这篇文不会坑,只是暂时停更,不是烂尾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