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7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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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怎么样？”
“老样子，不知道是平静了还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形容一个已被关了120天的人。
在这120天里了，她没有见过任何人，没有与人说过话，没有任何的交流，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可以说，对于116号来讲，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身体各项指标呢？”他又问道。
“都在正常范围内，只有精神是无法测定的。”
“那她可有什么特殊的状态？”
“没有。”
“就是说，这四个月你们除了证明她能在无氧条件下生活外，毫无进展？”他的语气突然间减了10度，冷冷地盯着冯研究员。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到的结论是非常重要的。”冯研究员无惧的看着他。
他没有再回答她的话，这样的进展太慢了，他隔着窗看着烨瑶，她就那样漂浮在中空，坐在椅子上，左脚胡乱的晃着，手上拿着笔，写写停停，她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白色的试验服衬着周围一片雪白的装饰，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她安然的存在这一域，冯研究员说得对，就算没有其它的进展，光是这个结果，就足以振奋人心。
“进行下一个方案吧！”过了许久之后上将才再次开口。
“是！请问，她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谁？”
“我。”
烨瑶逐渐感觉到引力加强，她正在一点点的下降，当她的双脚终于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唇边的笑花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她就趴倒在地，她的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虚软无力，根本无法撑起她沉重的身体。
烨瑶害怕地捶打着双腿，心中涌起的恐惧与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你只是长久没有运用双腿肌肉，过一段时间会好的，我扶着你出去走走吧。”
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慢慢地稳定了烨瑶焦虑的心。
烨瑶抬起头，张了几次嘴，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异常沙哑的字：“你……是谁？”
“我是冯研究员。”边说扶起烨瑶，陪着她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运动。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烨瑶犹如久逢甘露，紧紧地抓住冯研究员的手。
冯研究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不，我们只是走走，运动一下，顺便见一个人。”
烨瑶停下脚步，缓慢地抬起头，“谁？”
冯研究员避开了她的目光，“看见你就会知道了，见到你会高兴的。”
路程并不远，只是一个长走廊拐个弯，然而就这样短短的一个距离，当烨瑶走到的时候已是浑身虚汗，体力不支。
冯研究员慢慢推开眼前的门，烨瑶看到了一个精壮的背影，笔挺的军装，展现着完美的品格。
负手而立的身姿，无形中添加了更多的威严。
听见门开的身影，他转过身，看着烨瑶，露出了他惯有的慈祥的微笑，“烨瑶，你还好吗？”
烨瑶睁大眼睛，急速的喘着粗气，猛地推开冯研究员的手，狠狠地向前冲去。
她只想抓着他的衣领，问一问“为什么”！
只可惜没等她冲到他的面前，她就狼狈的跌倒在地，匍匐在他的脚前。
冯研究员快步上前想扶起她，手刚沾到她的外衣，就听见底下传来一阵阵抑止不住的哭声，哭声由小变大，由大变成那种撕裂人心的悲鸣，听着让人心酸不已。
冯研究员只能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希望能以这种方式给她带来一点点的安慰，只求这个女孩能坚强走过去，她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希望，然而能坚持过来的又能有几个人？
但她心里明白，这个女孩是与众不同的，她从心里佩服埋头在低下哭泣的这个女孩，120天，有多少人坚持不下来，有多少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又有多少人选择死亡；毕竟死亡远比生存来得容易得多！
“你哭够了吗？”那样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打断了烨瑶的自怨，这毫无感情的问句也剪断了烨瑶心里仅剩的一点点温情。
烨瑶在冯研究员的扶助下坐在了椅子上，她也没有枉然地去擦试脸上仍未干的泪痕，如果心伤能像泪痕一样被风干多好！
“霍华上将，好久不见。”烨瑶用她仍然沙哑的嗓音叫出了这个她曾经当父亲一样对待的人。
“很高兴你能渡过第一阶段的测试，有你这样的下属我很高兴。”
“为什么不让我见母亲？”
“下一个过程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我代表绿洲的人民向你道谢。”
“你可有告诉母亲我……的事？”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
“闭嘴。”烨瑶大吼一声，站起来，强自微颤颤地走动霍华上将的面前。“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告诉我母亲的？”
霍华上将终于将眼睛对上了她的眼睛，看到的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
烨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才听到他的问答，“你希望我怎么告诉她？”
“……”烨瑶愣住了，她希望？她还能有希望吗？她希望……什么都不要说。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在只是你一个人的，冯研究员，带116号回去吧。”
“什么116号？”
“116号就是你，在这里只有研究员才能有名字，被研究者都是以数字代替的。”冯研究员代替霍华上将回答了烨瑶的疑问。
烨瑶听后，哈哈大笑，“116号，116号，我原来与机器人一样了，用数字就可以代替……哈哈哈。”
冯研究员别开头，不忍再看她。
名字代表着一个人的存在，当一个人没有名字的时候……116号她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们回去吧！”她轻轻地拉带她，慢慢地往回走，拐过弯，白色房间已在望，烨瑶却突然间停往了脚步，双手发抖，喃喃地说：“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她用乞求的双眼看着冯研究员，希望她能帮助她。
“不可以，但是，你放心，我们已把引力恢复正常状态。”烨瑶还是紧紧抓着冯研究员的手，她不敢松开，害怕到时全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冯研究员拍了拍烨瑶的手，“别怕，这次不会就你自己一个人。”
烨瑶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整身体，她不知道她要调整什么，他们拿来什么，她就用什么，再拿来什么，她就吃什么。
自我主张？人权？那些是什么？她早就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7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