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回响》漂漂然

44、舞池

　　他们跟随着音乐，在舞池里跳着华尔兹。

　　“说说正事，你们是不是已经谈好了？”秦韫初小声地问道。

　　“只是聊的比较投缘罢了，生意哪有这么容易的。”

　　听着章野的解释，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眼就看到温今樾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

　　一曲结束，章野被助理叫走，秦韫初从舞池里退了出来。

　　“may i？”温今樾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秦韫初正向拒绝，却发现她领导和宁教授正看着他俩，只能将手递了出去。

　　“my pleasure.”

　　乐曲换成节奏感较强的探戈，他们从来没有跳过这种舞。

　　但是温今樾的动作却十分到位，滑步摆头，带动着她的动作，勉强跟了下来。

　　在节奏舒缓下来的时候，温今樾将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跳舞是什么时候吗？”

　　他喷洒出温热的气息，染红了她的耳朵，乱了她的呼吸。

　　“我不觉得我们是适合回忆过去的关系。”她将身体微微靠后，借此拉开彼此的距离。

　　温今樾察觉到她的疏离，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让她不得不再次靠近。

　　“你说的对，我们是适合创造未来的关系。”

　　“放手。”秦韫初悄悄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掣肘。

　　温今樾没有放手，但也规矩了很多，“这一曲还没结束，怎么能中途离席呢，更何况有人在看我看。”

　　“你要是在耍流氓，我不介意去警察局做笔录。”秦韫初暗暗威胁道。

　　温今樾笑得一脸痞气。

　　这支舞结束后，秦韫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8点多了。

　　她给章野发了一个消息，便寻找领导，提前告辞。

　　温今樾一直都在关注她，见她向外走去，匆匆向老师告别，追了出去。

　　“秦韫初。”

　　她回头看向追出来的温今樾，有点惊讶他的提前离席。

　　“我们一起走吧。”温今樾快步走向前去。

　　“我们应该不顺路吧，而且我开车来的。”

　　温今樾大言不惭道：“我没开车，那你送我吧，我改天请你吃饭。”

　　她一脸是我听错了吗的表情看着温今樾，“你说，我为什么要…”

　　还没等她说完，温今樾直接拉着她走到外面，“你的车在哪里？”

　　秦韫初懒得说话，直接拿着车钥匙一旁走去。

　　她从副驾驶上拿出平底鞋换上，将高跟鞋放了进去,“你坐后面吧，前面我放了东西。”

　　温今樾趁她去驾驶位时，将副驾驶的东西放到后面，“我坐后面的话，感觉不是很有礼貌，让你当司机了，我就坐旁边就行。”

　　说着，就打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坐了上去。

　　一旁的秦韫初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骚操作再次震惊，嘴巴微张，久久没有动作和话语。

　　“几年不见，你的变化是真大呀。”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感慨道。

　　她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温今樾只是笑了笑，道了谢。

　　“地址。”

　　“学府小区b座西门。”

　　秦韫初打开导航输入地址，转动方向盘开了出去。

　　“自从上次见你后，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温今樾盯着前方的马路，出神地说着。

　　“聊什么？我们的过去没有狗血故事和误会。我们的未来？也没有什么未来。”秦韫初嗤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之间没什么聊的。”

　　温今樾转头看向她，用眼睛描绘着她的侧脸，曾经公交车上的侧脸和如今渐渐重合。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如今也不至于对我这个态度吧。”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变成红色，她的刹车踩猛了，身体惯性地向前冲去。

　　“你要是不想让我赶你下车，最好闭嘴。”

　　车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彼此地呼吸声。

　　温今樾最先受不了这种氛围，“要听歌吗？”

　　“随你。”

　　他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播放着她最喜欢的那首英文歌《a thousand years》。

　　“换一首，这是我的来电铃声。”

　　他乖乖地换了一首歌，换成了一首《初恋》，自此开启了他的粤语歌单。

　　秦韫初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到了。”

　　“要上去坐坐吗？”温今樾隔着车窗问道。

　　“这么晚了，邀请女人上楼不太好吧。”秦韫初说完这句话，直接开车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秦韫初一个人在车上骂骂咧咧道：“说当朋友的人是你，现在说这说那的人也是你，真是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

　　明明之前没见到他的时候，她总觉得他们会是很久不联系的旧友，熟悉的陌生人。

　　但现在有了交际后，怎么看到他，听到他说话，总有一股邪火在心头，挥之不去。

　　鼻尖还能嗅到他的香水味，她甩了甩头，将车窗打开，冷风顺着缝隙涌了进来，将一切都带走了。

　　回到家里，将礼服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对着镜子一点点地拆除头发上的卡子，用卸妆油卸妆，随后走进浴室，洗去这一天的疲惫。

　　洗完澡后，她围着浴巾，将浴室里带着水雾的镜子擦干，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

　　和以前相比，变化不算多，但也不复曾经。

　　脸上没什么皱纹，但是眼神中的死寂彰显着岁月的痕迹。以前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现在脸上的骨骼感更加突出，看上去像是更立体了。

　　她的手缓缓放到心脏的位置，静静感受着它的跳动。

　　她不是一个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她的朋友们都是经历时间的沉淀而留下来的。所以她没有办法在这个速食的时代，快餐式的找到一个她爱的伴侣，因为她的喜欢和爱是需要时间来积淀的。

　　但是每一次见到温今樾的时候，不论她如何否认，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都会告诉她，她在心动，宛如少女一般的小鹿乱撞。

　　今天在酒会的探戈，他的靠近，他身上的温度和气味都让她感到紧张。

　　但是，人们都说一个坑摔倒两次，就是蠢。

　　她不想当一个蠢人，破镜难重圆，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未得到解决。

　　回到家的温今樾，松了送领结，走进厨房，喝了一大杯凉水，压下心中的闷火。

　　浴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身体，砸向地面。

　　他下半身围着浴巾，走了出来，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的身材，和脑海中的章野暗暗比较。

　　不得不承认，章野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长相身材都很不错，家世优秀，为人也风趣，也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反观自己，似乎除了外貌旗鼓相当外，其他的都不堪一击。

　　他换上睡衣，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坐在地毯上，听着音乐，喝着酒。

　　明天就是周六了，也不用上班，他放肆地沉浸在酒精里面，还在外卖上点了一些下酒菜。

　　今晚地酒会，许川因为在跑程序所以没有参加，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

　　给许川打过去电话，叫他过来聚聚。

　　许川听到喝酒，两眼放光，在路上又带了一瓶伏特加。

　　两个人坐在地上，下酒菜放在茶几上，电视上播放着搞笑综艺。

　　“我今天晚上见到秦韫初了。”

　　这个一句话，燃起了许川近期被工作压着的八卦魂。

　　“你们俩的事，我早就想问了，但是最近太忙了。她不是还复杂你们室的改造工作么，你还是对接负责人，你们没发生点什么火花？”

　　“没有，我也就是从她的黑名单里面出来而已。我们俩聊天记录全是工作，关于私人的问题，她一律忽略。”温今樾喝了一口手中的加冰的伏特加，低沉地说道。

　　许川一手拦过他的肩膀，拍了拍，“兄弟，咱们不能再做感动自己的事情了。爱要表达出去，别人才能感受到。”

　　温今樾还是不习惯外人的肢体接触，就算这个人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也不行。

　　他将许川的手从身上拿下来，“她现在身边有人了。一个八点档电视剧里面的完美高富帅。”

　　许川吃着鸭脖，喝着冰啤酒，“你也是呀，咱们这工作也算得上高薪了，而且社会地位也不低。”

　　“她身边的人是华章集团的章野。”

　　许川手中的鸭脖掉落在桌子上，带着塑料手套的右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牛啊，没看出来秦韫初这么厉害呢。”

　　温今樾不悦地扫了他一眼，“不要乱想，也不要胡说。”

　　许川也觉得有点失言，捡起鸭脖，“我没什么不好的意思，就是羡慕。”

　　“章野还有一个大他十岁姐姐，你不用羡慕，也可以努力。”温今樾凉凉地说着。

　　“哎呀，这个话题翻篇。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家都有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

　　许川无语，“那你刚刚说身边有人了。”

　　“章野给我说，他在追她。”

　　许川更是震惊，不过这次手里没拿东西，“追？好好好，你说话真够大喘气的。不过他们没在一起，你还是有希望的，毕竟也是有点感情基础，虽然最后结果那样。”

　　“你也是会说话。”温今樾翻了个白眼，喝着酒。

　　许川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我说的也是事实呀，你真的少做点感动自己的事情吧。你大三的时候，不是也去南城看她了吗？还订了一束向日葵，但是没出现在人家面前。”

　　“我都不想说你，你知道她在海城工作，咱们所海城出差的任务，你能拦的都拦了，你见到人了吗？”

　　“老温，不是我说你，你不说这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虽然当年你的确做的不对，但罪不至死，你要是现在还不张嘴，你的心上人真的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听着许川的话，温今樾的心里五味杂陈。

　　在海城的时候，他虽然不是每一次都能见到她，但也见过几次。

　　每次处理完公事，他也会去RT工作室周围的咖啡店坐坐。运气好的时候，也能撞见她来买咖啡，只不过都是买了咖啡就走了。

　　当年送花的人，不只有他。他看到当时她的手里还有一大束玫瑰花，他一度以为她又恋爱了。不过最后也没看到是谁送给她的花。

　　现在他手机里还有那次他偷偷拍的照片。

　　这些年来，靠近他的女生也不少，但是他的心似乎是丢在秦韫初身上了一样。

　　只有见到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什么是喜欢。

　　关于爱情的入场券，他有吗？

　　温今樾转头看着许川，嘴边溢出一丝苦笑，“我和章野，你要是她，你要如何选？”

　　“首先，我不是她。其次，她没有选章野，不然章野也不会在你面前说那些话。老温，秦韫初是个好姑娘，你比我清楚的，她不是好高骛远的人。你要是还喜欢她，就去追，不要在这磨磨唧唧的感怀伤秋的，都没用。”

　　许川顶着一张大红脸，一边说还一边打酒嗝。

　　温今樾喝手中的酒，但眼神却变得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