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无敌小熊加油站

4、第 4 章

　　一中周二下午三四节课是班会和社团。 下午第二节下课，喧闹的课间。
　　“欸，下午别吃饭了，球场来把三v三。”李格揽上陈岁晋的肩。
　　陈岁晋没抬头，笔尖从数学卷子移到草稿纸上，演算着：“秒你们不用这么久。”
　　“装货。”季恒低头玩手机骂道，又抬头对着李格说：“我们俩不跟他一队。”
　　“OK。”李格一秒同意，和季恒击了个掌，又对着陈岁晋笑。
　　陈岁晋懒得回他俩，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馒头：五分钟后来小礼堂。
　　just：OK
　　回完，又来了怼他俩的兴致，“你俩也配跟我一队？”
　　季恒看出他的心情不错，这时候适合犯点小贱，于是他给李格发信息。
　　10086（季恒）：321，一块解他鞋带。
　　llll（李格）：我不敢，你不是跟我说他之前练散打的吗？
　　10086：怕毛，我从小到大被打这么多次也没死。
　　10086：再说，他现在心情好。
　　IIII:那你命很硬了。
　　两个人“密谋”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注意陈岁晋已经叉手靠在椅背，“手机一发一响，我是聋子？”
　　“3”季恒看着李格，蓄势待发。
　　“2”李格点了点头。
　　“1!”季恒和李格的手同时向下伸。
　　“嗷！我靠，痛！”
　　“wc,wc”
　　季恒和李格发出痛苦呼叫。
　　陈岁晋分别将两个人的手指往后掰。听到两个人的求饶，嫌弃似的甩开二人的手，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他生气了？”李格甩手问道。
　　“不应该啊。”
　　“那他出去干嘛？”
　　“人有三急。”季恒捂着手指。
　　李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
　　推开小礼堂的门，木质器具散发出丝丝凉意和檀香。
　　白迎一正在照镜子，见到他来，拿着镜子向里移一个位置，把最边缘的位置让给陈岁晋。
　　他朝位置走去。
　　“这里有要拍的？”他不记得有取景小礼堂。
　　“没有，先给你打扮一下。”
　　白迎一放下了镜子，侧身正面朝陈岁晋。
　　她在陈岁晋脸上观摩着，眉头微蹙，像找不到食品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一样。
　　陈岁晋被她这表情弄得有点懵，他今天不帅吗？
　　“怎么了？”
　　白迎一没回话，从一个紫色，满是库洛米的化妆包中找出一支白色包装的化妆品。
　　“你把这个涂了。”白迎一将化妆品递给陈岁晋。
　　“这干什么用的？”
　　“美白。”
　　听到这两个字，陈岁晋拆包装的手停了下来。
　　“我？黑？”陈岁晋每个字都听得出疑惑。
　　虽然他初中练过一段时间体育，稍稍微晒得有点黑，但是他妈和他姐把美白产品，面膜不要钱似的往他脸上糊，还是给他恢复得大差不差的。
　　还记得刚初二升初三那个暑假，这二位女士给他糊得有点狠，班里的女生非要说他化妆了。
　　“不黑，只是跟我在一起没那么白了。”
　　这点确实，白迎一皮肤是真的白里透亮。
　　陈岁晋还是不想涂，“我一男的要那么白干嘛？”
　　“拍个宣传片牺牲一下，快涂。”她有点哄小孩的语气。
　　陈岁晋认命打开化妆品。
　　陈岁晋的手法比她想象中的熟练，没一会就涂完了。
　　夏天是个好季节，让人贪恋，太阳也不愿太早下班。
　　二人顶着大太阳出去拍摄。
　　白迎一将三脚架支好，打开相机寻找角度，把自己手机打开给陈岁晋，“你先熟悉一下词。”
　　陈岁晋接过手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自己手机放在白迎一化妆包旁边了。
　　“有人给你发信息。”陈岁晋将手机屏幕朝着白迎一。
　　她这回对不上焦，又被太阳烤着，有些烦躁，没往陈岁晋那看，“谁？”
　　“好像叫林家豪，闪过去了，没看清。”
　　这个名字一出，白迎一更加烦躁，“你看看他发的什么。”
　　陈岁晋本来觉得不太好，但他刚刚好想看到“喜欢”这个词眼，于是点开了两个人的对话框。
　　“林家豪说，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让你给他个机会试一下。”
　　“回他，不谈，再烦拉黑。”白迎一还举着相机。
　　这很高冷。
　　白迎一和林家豪的对话框里，有好多后者的深情告白，前者一次也没回，对话框里第一次出现绿色，是他打的字。
　　他莫名爽了。
　　白迎一终于弄好了，二人谁也没掉链子，顺顺利利念完词，换到下一个取景地。白迎一将相机拿下来检查成片，往前走。陈岁晋拿着三脚架跟在后面。
　　陈岁晋见她看的时间有点久，发问：“可以吗？”
　　“可以。”
　　就这样换了几个地点，白迎一又累又热，胃里翻汤倒海，嘴唇有些发白。
　　陈岁晋看出她不对劲，“你去那坐着等我会，我上个厕所。”他手指前方的阴凉地。
　　“嗯。”白迎一正想着怎么开口跟他说自己需要休息。
　　陈岁晋回来的时候，手上拎了个黑色袋子。
　　“喝什么？”陈岁晋打开黑色袋子，里面有矿泉水，电解质水，椰子水。小卖部仅有的几种水。
　　“椰子水吧。”
　　陈岁晋食指和中指夹着瓶盖下的凹处将饮料提出来给她，冰镇的饮料遇到热空气，包装上满是水。
　　白迎一接过，“谢谢。”
　　“嗯。”陈岁晋自己拿了瓶矿泉水，在她旁边坐下。
　　小卖部距这挺远的，但陈岁晋来回没让她等多久。
　　休息不一会，二人默契起身，把宣传片最后剩的一点东西拍了。
　　下午放学铃响了，教学楼发生局部地震，还有猿猴出世。
　　“我把这些放教室，你先去吃饭吧。”白迎一脖子上挂着相机，一只手拿着化妆包，另一只手找陈岁晋要三脚架。
　　“有东西放教室了，一块回去。”
　　没有递三脚架，径直往教学楼走去。
　　10086：人呢？就等你了。
　　just:两分钟。
　　“谁跟我一队？”陈岁晋姗姗来迟。
　　“我俩。”齐荆指了指自己和刘宏彦。
　　陈岁晋点点头，将手机掏出来放到旁边的休息椅上。
　　这会没什么风，闷热。六个男孩都打得满头大汗。
　　陈岁晋站在三分线上，运了两下球，准备投三分。其他五人都看着他。
　　季恒率先发问：“陈岁晋，你抹粉了？”
　　“我靠，晋哥你汗是白的。”
　　“我看看。”
　　“真的，我去，笑死我了。”李格本来在最远，跑过来看陈岁晋的汗。
　　“哈哈哈，晋哥都够帅了，还想干嘛？”
　　“……”
　　球赛被迫停止，所有人都关注在他的脸上，尴尬死了。
　　不只有这几个损友，还有一些来看他打球的小迷妹在球场外疑惑。
　　“滚。”
　　他重新运了两下球想接着投三分。
　　“陈岁晋！”有个女生在铁栏外喊他，“你过来一下。”
　　“那谁啊？”
　　“喊晋哥那个。”
　　“应该是新生代表吧，有点像。”
　　陈岁晋将球传给离他比较近的刘宏彦，“等我一会。”向着白迎一走去。
　　“什么鬼？这俩认识？”剩下五人还在疑惑。
　　陈岁晋逆着夕阳朝白迎一走过来，“怎么了？”
　　白迎一看陈岁晋的脸亮一块暗一块，有点抱歉道：“你拿这个先挡一下脸，我带你去卸一下素颜霜。”她递过来一副墨镜。
　　白迎一走在前面，她刚从空调开得很低的教室出来，身上还有件校服外套，现在觉得热，外套的袖子被拉倒小臂，露出洁白瘦削的手臂和黑色手表，一米六九的个子，马尾绑的高，这会随着她的走动而晃动。
　　陈岁晋走在后，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件灰白色的短袖，胸口是“NY”两个字母，汗湿的刘海被他用手往后抓成背头造型，棱角分明的脸被黑色墨镜挡住一半，宽镜腿上的金色logo很抓眼。
　　一路有很多人在看。
　　白迎一把他带到体育馆的厕所前，给了他一管洗面奶，在外面等他。洗手池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不一会，陈岁晋从里面出来，墨镜被他折起来挂在衣领，眼睛被大力揉搓有些红。将白迎一堵在墙角，
　　“我刚刚丢死人了。”
　　他在撒什么娇？白迎一心说。
　　“对不起啊，我忘了。要不周五吃完饭我再请你看场电影吧。”
　　“不要。”陈岁晋拒绝，吃完饭还要看电影，这不是情侣的约会吗？现在没名没分的，看什么电影？
　　白迎一有点没辙，问他：“那怎么办？”
　　“我打完球要喝冰水。”
　　“行，那你去打，我去给你买？”白迎一是询问他意见的语气。
　　“嗯。”
　　陈岁晋回到球场，不管这几个人的调侃，打的异常认真，尤其是撇到铁栏外好像有某个人的身影后。
　　其他几人都觉得，哇塞，打得好牛逼啊。只有季恒腹诽，他又在开什么屏？
　　赛后，有个女同学鼓起勇气上前，将水递到陈岁晋面前，“同学，喝水吗？”
　　陈岁晋不会拂女生面子，他姐教的，微笑朝女孩，“谢谢啊，已经有人帮我买了。”他手朝女孩身后站着的人勾手，拿到了后者递来的一瓶冰水。
　　女孩也不怯，“那好，下次我来得早点。”
　　**
　　晚自习，班里静悄悄，但是角落总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季恒也无聊，抓着陈岁晋聊了一会最近的国际篮球赛事，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又开始了，
　　“你下午生气了？”季恒压着嗓子问。
　　“没。”陈岁晋的作业已经写完，这会在读东野圭吾的小说，由于一中晚自习不让看课外书，所以他把书放在抽屉里，往外拉出一部分。
　　“白迎一为什么要给你送水？”
　　“我让的。”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他这会看着书，心情好，季恒有问就答。
　　“你喜欢······”“出去站着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季恒的椅子拖拉，人起身向外走。
　　陈岁晋意识到了什么，将书往抽屉一塞。可惜已经晚了，高榕的手伸进抽屉将那本厚重的小说拿了出来，准备看看情节。他想起自己刚看到的黄暴情节，借高榕的手猛地将书合上。
　　“449页。”高榕语气平静。
　　陈岁晋尴尬，“那个，老师我先出去站着了，书送你了。”说罢，人往外溜。
　　他不送，高榕自然会没收的。
　　所有人都往这看。
　　“继续安静自习。”高榕说完，带着陈岁晋送她的书走了。
　　漆黑的夜，走廊是静谧的，能看到对面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的学生。
　　季恒还想跟他聊，“你······”
　　“滚。”看推理小说被打断是个让人很心烦的事。
　　“。。。。。。”
　　两个人安静站着，直到白迎一背着书包从两人面前经过，她直直往前走，并不知道站着的两个人她都认识。
　　“她请假了？”季恒等人走才问。
　　“问我干嘛，问她啊。”
　　季恒那个指了他一记，懒得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