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远走 ...
-
适应工作并不难,于我来讲,没有什么是攻克不下的,只是有一件,两年来让我很无奈。
妈妈说:“馨馨,眼看你就要大学毕业了,有没有谁看着合适的?我跟你爸都觉得……嗯……”是啊,转眼又是两年,我都快要毕业了。
我惊奇的看着妈妈,“妈妈,我才22岁,才刚刚毕业,你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妈妈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说:“馨馨,你从来没有谈过一个男朋友,我们很担心。”
我忍不住笑,“你还怕我嫁不出去?”
妈妈很严肃的点点头,“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
爸爸也配合着妈妈说:“馨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你现在就该是找男朋友的时候。”
我无奈的叹口气,“每天排在白家门口的公子还少么?我想要什么样的只需要点个头。”
妈妈说:“可你什么时候点头呢?或者我换句话说,那么多好的男孩子,有一个你看中的么?”
有一个看中的么?
没有。
他们都很好,无论是身家、长相还是才华,都是人中之龙。可为什么看不中,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总是少了点什么。
不是他们不好,不是我矫情,只是真的没感觉。
景乐说,这是缘分没到。
景乐是秦峰的女友。她看不上我,跟她男友一个理由:我矫情。我也看不上她,理由很简单:能看上秦峰的,准不是什么好姑娘。
但偏偏,她就喜欢找我抬杠,我就喜欢跟她炫耀。
其实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她觉得我漂亮,比她漂亮。这是有一次秦峰酒后失言透露的。
那好啊,我就用美貌去激怒她,喜欢看她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癫狂样子。也喜欢看秦峰心疼她的样子。
“馨馨,这周末有时间么?有一个野外生存活动,要不要去玩玩?”有一个男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我家门的,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束花,娇滴滴、红艳艳的玫瑰。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这样的人每天我要接待好几个,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全都毫无避忌的在我爸妈面前向我表达爱意。就像他,玫瑰都带来了。
许是真的到了该嫁的年龄了,这两年,来求亲的实在不在少数。
有这样在我面前争取我好感的,也有在背后争取我爸妈好感的。五花八门,百花齐放,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其实在我们这个圈子,这种现象还算普遍。大家族,婚姻的选择范围很窄,首先要门当户对,其次,总不能像封建家长一样媒妁之言,还要两个孩子看对眼。这样一来,可供选择的对象就更少了。而我,据说是百年不遇的一个美女,只要是适龄的公子,几乎全到我家来求亲,闹得其他小姐们门庭冷落。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妈妈说,真正相爱结婚的已经很少了。结婚不过出于两个理由:一,利益。二,名声。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结了婚总是能带给你更沉稳的印象,对家族生意更有好处。说来说去,总的来说,无非一个“钱”字。
妈妈说我俗气,我说:“世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世人看不穿。”
爸爸说:“馨馨,在问你话呢。”
“哦,”我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这周末我要加班。”
“加班?”他惊奇道,似乎我这种大小姐不该说出“加班”一词。
我点点头。
忽见徐伟莫名其妙来了,他说:“有客人?”
我起身,“你怎么来了?”
徐伟一挑眉,“你没说领导不能家访。”
妈妈笑着给徐伟让座,说:“小伟喝点什么?”
徐伟赶紧堆笑着说:“不麻烦白姨,我就坐一会儿,跟馨馨说说这个礼拜的工作。正好也来看看你跟白叔。”
我腹诽:什么工作要到我家说。
“周六有个酒会,你别忘穿得正式一点。周日……周日你就休……”
“不是给我安排加班么?”我说。
徐伟一愣,看看我,又看看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了然一笑。
我松了口气,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拿这个当推脱借口。
却没想到!
他说:“加班?刚完成一个大案子,没班给你加。”
我大骇,“你!”
他笑呵呵的说:“哦对了,给白叔带来个好东西,放在车上了,我现在去取。”说罢便起身。
我也跟着起身,说:“东西很重吧?我帮你。”
他回身,定住脚步,“不重,真的。”他说得相当认真。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努力缓冲一下,生生压下想骂人的冲动,笑着说:“领导来我家,帮你提提东西是礼貌。”
他冲我贼笑一下,转身走了。我跟了上去。
到了车库,我说:“你要做什么?!”
“拿东西。”那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握紧拳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许是看我真的生气,他笑着说:“我这也是成全你,那小伙子很帅气,有才有貌,家里也有底,跟你挺配。”
这是报复么?报复我拒绝他?
我怒极反笑,“很配么?嗯!我也这么觉得,刚才怎么就拒绝了呢?”说罢,我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带头返回去。临行前,我特意看了看他的眼神,没了刚才的神采,蓦地一下子变得黯淡,同时罩上了一层寒冰。
进屋我便将礼物放下,说:“老板都说我没事了,正好我也该放松放松了,周末你来接我。”
那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赶紧说:“好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晚上的时候再联系。”
我笑着将他送走。
我没有再看徐伟的表情,只是知道他没按惯例留下吃晚饭。
饭桌上,妈妈意有所指的说:“是不是你们工作不顺利,我留他吃饭都没留住。看他很烦闷的样子。”
我喝了口汤,没说话。
(喜欢余音10的,喜欢余音10这个系列文的,请到晋江原创网支持我!——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455353)
这两年,徐伟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阴森森的面孔对着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想,他委实太小气了些,难到这世上的女人都要爱上他不成?
周末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这个什么野外生存,着实折磨人,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进门的时候被车灯晃了一下,我下意识去看,光线太强,分辨不出是谁。直到声音响起,他说:“舍得回来了?”我才知道,是徐伟。
可是这话他说的一点道理也没有,凭什么用这样讽刺的口吻跟我说话呢?他何时有了这样的立场?
我不想理他,转身便要走。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面目狰狞的对着我说:“白馨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这话更加可笑,我说:“你放手。”
“你是个没长心的姑娘!白馨你没长心!”徐伟咬牙切齿的说我。
我今天真的很累,徒步走了好几公里,体力到了极限,即便有那个心跟他争辩几句,却也没了那个力气,“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你……你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么?”
我叹了口气,“徐伟,我真的很累。”
“累?你也好意思说累!你也会说累!从始至终累的都是我!付出的是我,努力争取的也是我。你哪里累,你告诉我你哪里累?你目中无人,骄傲得像只孔雀,用正眼看过谁?你有什么资格说累!啊?”徐伟忽然之间、无端暴怒。
我猛地用力挣脱开他,“你已经神志不清了!”说罢便离开。
洗过澡躺在床上,我很努力的回想他刚才说了什么,但巨大的疲累感席卷我全身,昏昏沉沉之间,我还是没能想起他刚才说的一个字。
第二天上班再见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我们之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薄薄的一层,甚至连触碰一下都不能。心里发堵,无处宣泄。
一夜之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不,不是原点,是关系最紧张的那个时候。
我很累,跟他相处,我从未有一刻放松。
真的,太累了。
这样不伦不类的上下级关系,这样不真不假的朋友关系,这样、若有似无的暧昧关系……我喘不过气。
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相处的,没有谁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呼吸距离共彼此自由生存,可他似乎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甘之如饴,却不知,我早已经缺氧了。
这段关系于我,如履薄冰。
直到有一次我跟他出去签合同,这样小心翼翼的关系终于被打破,我们彻底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