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磨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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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下午要回学校，跟樊耀那个方案很急用，但徐伟却说：“白小姐，你上次给我的计划书落在我办公室了。或者……你是要我亲自送给你？”
马姝赶紧狗腿的拉拉我的手，“馨馨你快跟着去，哪能让徐老师亲自跑一趟！”
我无奈，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他计划书。
上车了我说：“马姝不能吃辣，你竟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冷冷的说：“别人我管不着，也没那个心思管。”
我暗暗叹口气，罢了，他就是这么冷硬的性子，这世上的人对他来讲从来只有两种：好好待之的与视而不见的，从来没有中间地带。
而我，有幸划归到他好好待之的那一类，同他的父母朋友一起，享受了他霸道的照拂。于这一点，我一直心存感激。虽曾经有过不愉快，也偶尔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和对我采取的非民主照顾，但无论如何，我都承认，他待我极好，就如同今天的午饭一样。
虽有些观点我们不一致，但我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像高中的时候我曾对自己说：他人待我好的方式不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却并不表示他人待我不好。如今，我在大学这个大染缸里浸泡了两年多，对待除父母以外的至亲，譬如徐伟，我也能有这样豁达的胸襟了。
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因为徐伟在前几天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馨馨，你的小脾气都不见了，圆润许多。”这话怎么听都是褒奖，我却从他口吻中读出些许可惜，甚至还有一丝落寞。
那时我还年轻，并不知道一个爱惜我小脾气的男人是多么可贵，但后来当我认识到的时候，一切已为时已晚。
当然，这是后话。
可能真的是累坏了，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了几个概念之后便开始昏昏沉沉觉得身不由已，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徐伟一声低叹：“馨馨，你收了那些心性，我却该将自己置于何地……”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揉了揉仍惺忪的睡眼，神志不清的问身边人，“这是哪里？”
“我办公室。”徐伟说，眼前多了一杯白水。
我接过水喝了个干净，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眼前的景物，这……真的是他办公室的休息间，眼下，我睡在床上……
“嗯……我记得我在车上睡着了？”我问。
徐伟将文件放在腿上，轻轻应了一声，“嗯。”
“哦……那我是自己梦游进来的？还知道拖鞋，还知道盖被子？”
徐伟笑了，“我给你脱的鞋，也是我给你盖的被。”
“徐伟，你没有搞清我话中的重点，我的意思是……嗯……”话至此，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你的意思是既然睡着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徐伟将文件放在床边，看着我说。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叹口气，“馨馨，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若是换做从前，你会质问我：是不是你把我抱进来的？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我一哂，“原来真是你抱我进来的，可真……丢人。唔，这么说来小时候我没少得罪你。”
徐伟苦笑，“我希望你永远那么咄咄逼人，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有多……美。”他的眼神飘忽，似在回忆，嘴角还挂着一抹罕见的笑。
饶是我对这个回答并不稀奇，却也仍然愣了一下，绕过这个问题，我说：“谢谢你带我回来，这一觉很香，终于充好电能进入下一轮混战了。”
“一定要让自己这么累么？”他问。
“我甘之如饴。”我说，起身下床。
经过一个多月不分白天黑夜的较量，这场无声的战争总算要走到最后关头。我忐忑的等待结果，却迎来樊耀的试探，“白馨，你真的要跟我竞争这个位置么？”
我耸肩，“你全都看在眼里，不是么？”
他似乎很痛苦，“我不想跟你……竞争。”
“如何？你要提前谢幕？”我说。
“白馨，”他看着我，让人嫉妒的稍有些淡蓝色的瞳仁流光溢彩，真想抠出来放我自己眼眶里，那一定很美，“你若是非要不可，我退出。”
我笑了，这淡蓝色的瞳仁不是谁都有，就像他这极品的性格也不是谁都有一样，“我想要的就是这份竞争，就是这种有你没我的感觉，而你，在所有人都压你赢的情况下若是还输给我，你觉得，这份成就会不会让我疯狂般的兴奋？今天你要是退出，”我靠近他，“还玩什么？”我知道，这话狠了些，我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狰狞，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力平平却内定为主席？就因为有资历？就因为爸爸是B市高官？我不服！
我辛苦一月有余，每天风雨兼程不分白天黑夜，跟小煜视频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我，爸妈勒令我不准这么辛苦，甚至为此我都不敢回家，就连徐伟每天都会偷偷请我吃饭，生怕我贫血晕倒。
我这样辛苦，却要输给一个官家子弟？
是，我也是个大小姐，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白馨你！”樊耀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什么，“你……你怎么会是……这样！”
我起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退出，我还等着看结果呢，看看究竟是你的家世有用，还是我的能力有用。”转身离开。
11月的B市已经进入冬天，但正午的日头还是很吓人，我眯着眼睛往外走，刚刚大教室太阴暗，现在刚刚出来还不太适应。
“馨馨。”
我回头，想看清叫我的是谁，阳光太刺眼，倏地一下子，好像大太阳在我眼前掠过一般，一瞬间，我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倒下前只听到谁致命的呼喊，“馨馨！”那叫声，如斧子钉钉子般，凿进我心中，掷地有声。
再醒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咳嗽两声，因为我一直无法适应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即便我意识还不清醒，那种味道也很刁钻的进入了我的口鼻。
“醒了。”
我睁开眼睛，果然不出所料，是徐伟。点点头，说：“救命恩人。”
徐伟撇过头笑了笑，后又忽然严肃的转过来面对我，“白馨，你已经贫血了，难不成你竞争个学生会主席比我这个经理还要忙？”
其实、其实我真的很想配合他的，但还是忍不住、破功了，“噗嗤”笑出来，很不给他面子，我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说：“大哥！您表这么严肃，不适合你。”
徐伟揉了揉额角，“才两年多，大学就教会你贫嘴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嘿嘿笑了两声，“淑女，依然淑女。”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发，“这样也好，小女儿娇憨的姿态……煞是……”
我打断他，并不想听他下面说什么，“你揉我头发这毛病不是早就改了么，怎么春风吹又生了？”
“因为你那个时候太女王，我不敢。现在不同了，你平易近人多了。”
“我平易近人是装的，那是对学校里居心叵测的人，你？哼哼，”我装模作样挥挥拳头，“甭指望我对你平易近人！”
我发誓这只是个玩笑，他却猛的靠近我，四眼相对，我甚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砰砰砰——
他呼吸灼热，烫着我双颊，一双手死死的握着我的手，声音颤抖不稳，“馨馨，你说我是，不同的，对么？”他问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怯弱。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当然不同，我们认识许多年了。”
他一惊，“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额，有点饿了，能不能吃饭了？”
他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那双眼像无底洞，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赶紧别开不看他。好半晌，他终于沉重的呼了一口气，“是我太心急了。”
我们没有到外面吃饭，他买了我爱吃的到病房来，还说没告诉其他人，怕他们担心。我点点头，他做事一向有分寸，我不需操心。一顿饭吃得有些食不下咽，对着徐伟冷若冰霜的脸，怎么能吃得好呢。
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又问我，“是不是真想做主席？”
我一愣，这思维……跳得太快了。
“是，不然不会这么辛苦。”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知怎么，看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是在酝酿什么，心中咯噔一下，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许是太熟悉，他的小细节小动作总是逃不过我的眼。我说：“你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这回又想给我出头？”
他看看我，过了许久，乐了，“是我变得喜怒形于色了，还是你变得敏锐了？”
我说：“都不是，是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不是想去告密，说我是白家小姐。”
他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聪明的姑娘。”
我却板起脸孔，“你若是掺和这件事，我们一辈子不要见面。”
徐伟脸色蓦地冷下来，“就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说出一辈子不见面的话？”
我也气，“于我来讲，这不是小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磨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