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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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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燎没有找魏来,而是直接下了车。
叶成眠看了一眼堵住入口的车辆,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提出这方面的问题。他们默契的不再提起车内的事情,更不再提起打给许烟的那通电话。
许燎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是个很放松的姿势,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说:“送佛送到西,我送你到门口。”
叶成眠还记得自己的一些初衷,许燎的记性也没那么差,但是许燎已给过承诺,叶成眠不想惹事,只能点了点头。
许燎走的慢悠悠,想快快不成的叶成眠只能慢下脚步等他。
许燎冲他笑,没有感情,说话更没个顾忌:“宿舍而已,又不是家,走那么快干嘛?”
叶成眠是真没招儿了:“我天生就走的快。”
“所以少有人与你同行?”
“……”叶成眠说:“我们现在不就是同行?”
许燎这下真笑了,眼珠子一转,生怕叶成眠不知道似的,还要告诉他:“原来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叶成眠干巴巴笑了一下,实在不想理他了。许燎性情飘忽,一阵一阵的,尤其刚刚在两个极端之间走了一遭,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至少今天,叶成眠想尽快离他远一点。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迎面竟然撞上刘奔和方兴航。
许燎目光在刘奔和方兴航身上那么一闪,顿时来了劲儿:“散步?”
刘奔应了许燎的话,却不住地看叶成眠,叶成眠向他问了好,尴尬地和方兴航打了个招呼——
许燎的存在不过是一方面,叶成眠和方兴航的确不熟,照面打的屈指可数。
若在从前,叶成眠冲方兴航打招呼,方兴航都未必知道他这号人,现在,挨着竞争的名次,又难免不能从容。
叶成眠有些警觉,方兴航却还是那副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高傲中带着一点漠然,反而让叶成眠自在了一点。
但方兴航第一句话是对许燎说的:“好久不见。”
许燎笑的很松泛,既对着方兴航也对着刘奔,说:“不是一周前才见过吗?考核到现在有一周吗?”
方兴航说:“有。”
刘奔笑得滴水不漏,说:“前阵子总感觉天天见。”
“你有那么想见我?”许燎一贯是不太看得上刘奔的,有那么一刻的微妙,叶成眠觉得刘奔说错了话,果然,许燎说:“所以我一周不来,你就不让我来了?”
刘奔即刻脸色变了一下,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姿态摆的更低:“这是怎么了?”
就像一个贴心的长者,不动声色先撇开了自己的职责,但许燎不吃这套,对刘奔倚老卖老更是明着嫌弃。
“你不知道看吗?”许燎往后那么一指,艺术团进门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许燎笑眯眯的,语气却阴沉:“你是不是想见我,故意搞这一出?”
刘奔伸着脖子看,没有立刻回话,方兴航顺着看了一眼,叶成眠不明就里,回头看了一眼,才意识到他们站在路灯下,天已经黑了,虽然他和许燎走的不远也没拐弯,但的确是看不见什么。
刘奔五十多岁,已经有些佝偻了,每次遇到高大的许燎,更像是站不直似的。叶成眠心下不忍,告诉他:“许总的车被拦住了。”
许燎呵笑:“我不是让你叫我名字?”
刘奔借故赶紧走了,留下方兴航,方兴航多看了许燎一眼,没说什么,也走了。
许燎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故意的,叶成眠觉得自己没错,对于许燎的脾气就只剩下无可奈何。
许燎走得快,这下换叶成眠跟在后面。
许燎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回头,就像是疑惑叶成眠怎么还在。
叶成眠:“……”
许燎嘲笑他:“刘奔说跑就跑,可没顾的上你。”
叶成眠说:“他是赶着去帮你录车牌。”
许燎哼了一声,显然没信,但也不再追究了,继续说:“你帮了刘奔,刘奔可未必会领情,转过头说不定就要坑你。”
要说坑,第一个坑他的人不就在眼前,但叶成眠知道许燎此刻并非玩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刘奔和方兴航也没好到一起散步。
要不是许燎的车突然进不来,刘奔和方兴航也不至于被许燎和叶成眠撞见。
四个人彼此彼此。
叶成眠不想过分揣度别人,就冲许燎说:“不是还有你吗?”
许燎摇头,叹气。
再叹气,再摇头。
但总归不是个要发作的样子了。
许燎心情稍霁,又去折腾刘奔:“弄好了吗,正好帮我把车开进来吧,我不想再走来走去了。”
叶成眠本来随时准备结束这疲惫的一天,哪知道许燎的脸色又变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却看到许燎三步并做两步迈着流星般的步伐离开了。
无他,一定又和许烟有关。
叶成眠有点想知道要发生什么,但许燎和许烟之间是一场烂账,他也没有立场——
讨厌许烟吗?
叶成眠没有答案。
爱……
这都不是一个完整的问题,因为叶成眠太抗拒了。
第二天荔海艺术团传了个大热闹,迟素悄咪咪摸到叶成眠身边,问:“门口那车是许燎的吗,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直接堵门了?”
叶成眠很惊讶:“还没有移走吗?”
迟素只当有意思:“不让进就不让走,脾气这么大?刘奔撞上许燎,有他受得了。”
叶成眠问:“那一直堵门该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请许燎来挪车啊!要是我们的车,早被拖车拖走了,许燎的车谁敢拖?听说刚刚刘奔给许燎那边打了电话,关机,没打通。”迟素说着瞥叶成眠一眼:“说不定待会就要来请你去给许燎打电话了。”
“……”叶成眠说:“都关机了,他打不通,我也打不通。”
迟素摊了摊手。
这时于梦梦从两个闲人面前蹬着高跟鞋急匆匆走过,连照面都没来得及打。
于梦梦没停下来和他们聊聊这事儿,本身就足够惊奇了。
叶成眠和迟素本来也没什么事,现在跟在于梦梦身后,看于梦梦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语气是少有的急促。于梦梦倒是早就看见他们了,在楼下上车的时候给了个示意,把他们俩都带上了。
“有记者跑过来报道这个事情,说影响市民出行!”于梦梦难得词穷,憋了半天表示:“反正现在得一起解决这个事情。”
迟素问:“你不是管人事吗?”
话音刚落,于梦梦的眼刀就杀到了,怨气更重了:“还不是许燎!”
迟素一身恶寒,多少还瞥下叶成眠,问于梦梦:“刘奔让你去联系许燎?有没有搞错?”
“……”于梦梦心情不好,迟素硬生生挨了她一下:“是联系许烟!”
迟素竖起大拇指:“好一个釜底抽薪的妙招儿。”
叶成眠问:“许烟会管吗?”
这话也如釜底抽薪,于梦梦垮出一张丧气的脸,直摇头:“不知道,但要说是许燎找的记者,许烟应该会管吧。”
叶成眠:“……”
迟素就一个字:“绝!”
从办公楼到艺术团大门口开车就十分钟的路程,远远就能看见许燎的车边围了一群人。刘奔已经先到了,带着人正在应付记者,于梦梦跳下车,叶成眠和迟素停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没有靠的太近。
“魏来会来。”迟素还是担心于梦梦的:“这事儿应该能解决。”
“拖车?”
许烟倒是可以压许燎一头,可绕了一圈对于结果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迟素听出叶成眠的意思,说:“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一点小事,把这么多人都卷进去,一上午就搞这个。”
叶成眠脑袋晕晕,还是有点不明白,昨天刘奔应该是想办法给许燎解决了这个事情,为什么许燎没有应承而是直接走了?
艺术团的人都在等魏来,叶成眠偷偷拉于梦梦来问:“后面还给许燎打过电话吗,还是关机?”
“老狐狸正卡在这儿呢,事情闹大了,正好有借口找许烟。许烟安排了魏来,我估计他没再管许燎了。”于梦梦说:“刘奔其实还是怕许燎的。”
叶成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比魏来来的更快的是许燎。
没有快很多,就快几分钟,许燎换了一辆车来,一看就不是打算自己挪车的架势,他刚到,刘奔还没来得及应付,魏来就到了。
魏来明知故问,说:“许总终于接电话了,正好省的兴师动众,都是误会。”
许燎笑的很假的,动作更假,手往口袋里虚晃一下,就“哎呀”一声,装傻:“我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因为这事儿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早上醒来赶紧过来了。可惜不赶巧,走得太急,又把这车的钥匙给忘了。”
全是胡言乱语,魏来知道许燎打定主意为难,直接公事公办:“那就先拖走,总挡在这儿不是事儿。”
“是,我非常抱歉。”许燎一改常态,眼睛却往记者那边奔:“我做的事我承担,给公众带来的麻烦和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深感抱歉。”
于梦梦低呼一声,看向叶成眠和迟素的脸色绝谈不上好:“许燎的脸!”
许燎忌讳自己的脸,极度讨厌面对镜头,即使他能过得了自己那关,他的擅自决定也可能对许氏集团的形象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
他的脸,一定会引起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