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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使出千方百计才堪堪哄回官衙,饶是凌渡深多想放肆也不得不退至安全距离,连手都要规矩放在腰肢中间,不能乱动。

      什么男儿膝盖有黄金,这帮太监说跪就跪想叩头就叩头,不见得贵重到哪里去。

      凌渡深默默地翻白眼。

      “萧大人,我们投降!出手迫害官衙,全是苏燕一个人做的决定,是她!以性命要挟非逼我们!!袭击官衙一事皆与我们无关!”

      “对,对!”

      “与我们无关的啊!”

      “鬼官大人,我私下一直都很敬仰您!求求您放我一马!”

      之前在官衙作威作福仿佛不是他们一样,打不过立马投降。

      软骨虫。

      自幼阉割某个器官,声道因此比普通的女子更为尖细,一连串求饶,吵得凌渡深摁住额头死死抓握头皮,“闭嘴!都给我闭嘴!!”袖中储蓄的法力瞬间消失,离凌渡深最近的四名东厂太监直接化成血雾,液体如烟花般均匀飘洒四周。

      “啊……啊!!”

      “砰!”

      又有两个因为恐惧而喊叫的太监化成血雾。

      萧空目睹凌渡深手臂滑过血液,顾不上思索奇怪之处,双手已经捂着凌渡深两边耳朵。

      梨花香。

      “萧空?”

      略微减弱扯头发力度,手臂肌肉亦不复方才紧绷。

      “是我,松开。”

      涣散的瞳孔随之寻回光彩,手臂稳稳耷拉身体两侧,头却跟小孩似的搭在萧空背脊晃啊晃。

      “好疼…”

      “今晚回府,我为你涂些止疼膏药。”

      “嗯~”

      苏燕咽气前解除重重禁制,藏在地窖多时的鬼仆顿时来了精神,“赫赫……”横冲直撞冲破掩体,随手拍散几个阻碍它行进的鬼仆与太监,灰黑的指甲如刀刃切豆腐般轻易划开前主人-苏燕的腹腔,“赫赫……”就着唾液与黏液,苏燕的五脏六腑全被它塞入后脑勺,“赫…赫……”等吃得差不多,鬼仆仅存的半只眼球疯狂转圈,准备寻找新猎物。

      “赫赫……”

      “吃得挺干净哈,##。”

      听见呼喊,眼球倏然定在中间,完好的心脏也因它指尖不断抖动而滚落血泊中。

      “东厂下血本搞来这丑东西,脑子果真不好使。”

      凌渡深嘴里念叨的‘丑东西’肩膀竟开始不停前后摆动,抖动逐渐蔓延至四肢,一回比一回剧烈。

      “有意识的,就它一个?”

      “不止,另外两个按旨办事且实力深不可测,以至于东厂将他们供奉在厂府密室里,素日里不轻易动用。”

      “哦?##,过来。”

      命令一出,‘丑东西’当即蜷缩成一大团巨物滚在凌渡深鞋靴边,恰好保持半尺距离。

      官衙内被制服的太监目击苏燕暴毙已经失去大半希望,眼下连他们的杀手锏-鬼仆能谄媚至此,心里的期颐彻底消逝,也不假装求饶拖延时间了。凌渡深颇为得意地低头蹭蹭萧空脸颊,“姐姐,你在这处理他们,我先回府里一趟。”

      “好,快去快回。”

      凌渡深踹开‘丑东西’的肚皮,隔空取出它体内的心脏制成新神牌,擦拭干净后,又凭空变出一包噼啪作响装满神牌的粗布麻袋,挠挠耳根,“呐,订婚礼物。”红着脸塞入萧空怀里,还没等人出声便不管不顾地闪现跑走。

      “傻子。”

      说是回府里,实则是一个人潜到东厂老窝。

      冬日肃杀,枝条光秃。

      “呵…好冷好冷,啥时候能回里面暖暖?”

      “少做白日梦,他可是王公公身边大红人,等明日吧。”

      “不就是从京城一道来的油头粉面贼,你们不知道,他晚上叫起来可比婆娘娇软动听多了。等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呸!不信啊,就今晚蹲那房角自己听听去。”

      “来来来,今日我做东,信此事为真的下注纹银三两,不信此事的下注纹银一两。”

      周边站岗的厂卫顿时来了精神,齐齐围着小木桌爽快砸下银锭,下完注也不离开反倒蹲在原地谈天说地聊粮油聊富商后院秘事,许是聊起兴声响愈加龌龊。

      “说起女人美色,鬼官她……”

      连带着舌根,整条舌头摔在临时搭建赌桌中间使得碎银闪闪发光,不等其余在场的厂卫反应,他便因无法呼吸窒息而死。

      “谁?!”

      “鬼……鬼仆!”

      鞋后跟反复碾压死去的厂卫脸颊,凌渡深黑着脸丢下船绳,“自己去官衙,还是陪他?”厂卫们你瞧我我瞧你好一会儿,迫于未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离开前,活着的厂卫没人敢看他更别提复仇。

      听见凌渡深耻笑,厂卫只是加快脚步,屁都不敢放。

      厂卫调侃的小白脸倒是勾起凌渡深好奇心,闪现后院踹开虚掩的门板,歪头一看,屋里头确实躺着个不穿厂服、眉清目秀的男子,见到陌生人闯进来也不慌,收起手上快读完的仕女书,柔声,“不知姑娘来小生这,所为何事?”

      “你没净身。”

      “姑娘好眼力,小生原先是京城最不起眼的小馆,有幸入了公公的眼赎身来到千灯镇。”

      “作为枕边人,应知晓不少吧。”

      小白脸撩开衣袍,展示上半身密密麻麻的深红掐痕,“让姑娘失望了,小生只是砧板上的小鱼小虾焉有资格知晓朝政大事?”凌渡深不再问话,抛下绳索,“去官衙。”

      “多谢姑娘体谅。”

      音未消,凌渡深已然飘到厂府密室。

      “喝够了么?”

      烈酒醇香浓郁,任由她们挥舞双臂掩藏酒壶,也于事无补。高挑女子见事情无法掩埋,摸摸鼻中,侧头避开凌渡深视线,却在背后推了小矮子一把让她顶上,“嘿嘿嘿,都怪这酒,实在是酿得太香。”小矮子嬉皮笑脸,一蹦一跳跳到凌渡深面前,“将军,副将今世瞧着康健多了,但…她不认得我们……也有新的手下。”眼里尽是落寞,声调骤降。

      凌渡深背手,踢翻酒壶。

      “废物,多大点事,跟我回去后不就是她手下了?”

      “副将肯收我们?!可是,她之前还赶我们走……”

      凌渡深闭眼深呼吸,懒得同她们解释。

      “脱掉东厂服饰,滚来官衙。”

      回到萧空身边之前,她真抽空去府里一趟告知怀红情况,让女子军安心待在府内不必急着回来训练。

      “不冷?”

      萧空抬手摸摸凌渡深贴过来的脸颊,摇摇头,眼睛仍旧注视远方,“清扫血污不过几息,能打能杀,偌大的王朝疆土该藏有多少……”

      “碰一个收一个呗,与其花时间忧虑不如吃多两口白米饭,啃啃鸡腿羊腿什么的。”

      “哐!”

      官衙布下的防鬼陷阱动了,萧空蹙眉,反手将刻有符咒的匕首飞速刺向陷阱。

      “啊啊啊啊啊!!!屁股!我的屁股!”

      凌渡深压低唇角蹭了蹭萧空额头,试图抚平眉心,“那俩蠢货,姐姐可以放心驱使,只是吩咐的话需要姐姐费心多说两次。”

      “喂喂,怎么能跟副将说我们蠢?”

      小矮子一跃而下,但脚尖踩到新铺的薄垫差点又摔了还是后边的高个子稳稳托住她,就连前边的发丝也顺手替她拨平整。

      “副将?”

      匕首化成灰烬,小矮子抢答道:“对呢,您是……捂捂吾?!”高个子捂紧她嘴巴,一边用自己身体挡住凌渡深黑沉的视线,“鬼官大人,小妹愚钝时常认错人您不必深究。”

      “小深儿,我需要一个解释。”

      萧空笑得很温和。

      矮个子闻言,缩回脑袋也不言语了。

      “说来话长,不如日后再谈?”

      “嗯?”

      须臾间,凌渡深的脑海浮现出许多完美的掩饰说法,况且前世今生的宿命论远超于世上存在鬼仆的不真实性,萧空能接受吗?万一说了,萧空从此与她疏远岂不是得不偿失?喉咙变得异常干涩,牙齿轻磨嘴唇内侧,凌渡深贴着萧空脖颈久久不语。

      直至夕阳西下,世界最后的光芒消失窗边,这才不情不愿挪开脑袋。

      “我……”

      “我……”

      “我上一世是前朝将军姐姐是我的副将兼幕僚,那俩蠢东西算是军里会点箭法的医师。”凌渡深一口气说完,大气不敢喘,眼睛也不敢看着萧空生怕看到厌恶的神情,免得失去自欺欺人的退路。

      “深儿真乖,但正史没记载你的后事,讲讲?”

      “……”

      凌渡深拽拽耳垂,假装咳嗽装正经样:“咳咳,当然是娶了姐姐走上幸福美满长命百岁的人生大道,活得不要太肆意,神仙看见也得羡慕死我哈,她们两个可以做证!”就在萧空看过去时候,凌渡深脸色刷地阴恻下来,吓得小矮子颤着声线迎合,“对!将军说的话都是真的!”

      萧空无奈摇头。

      一群小骗子。

      “天色已晚,都随我回府里吧。”

      “耶!!副将最好啦!”小矮子立即无视凌渡深散发的抗拒,直接舔着脸蹦到萧空左手边。

      “啧。”

      凌渡深极度不爽地搂紧萧空腰肢,好让她更靠近自己。

      高个子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途经酒肆时还去挑了十一壶未曾尝试过的酒酿,其中七壶是小矮子会喜欢的口味,浑身叮当叮当地响回萧府。

      等她们一行人回到萧府,先前记忆中泛白遍地飘着香纸的正厅如今焕然一新,墙壁周围贴满了红彤彤的喜字,窗棂上则挂五彩流苏,地面也铺上了一条长长的红底金边毯子,外边的廊道更是两步一盏喜灯,里里外外的仆从仍旧摆弄装饰,以及布置宴席上的菜肴。

      “这是?”

      “小骗子你可愿嫁于我,做我的驸马?”

      “嫁是嫁……”凌渡深环顾四周尚且不够盛大的正厅,略微伤感,“对不起,是我欠你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如果我还活着如果我足够强大,婚礼一定比现在好百倍…”

      萧空随着凌渡深的视线审视四周布置,坦然:“临时安置是仓促了些,哪又如何?深儿在,不就足矣。”

      【冥顽不灵的蜉蝣,还要多少次……才能接受你的命?】

      陌生又熟悉的古音闯入脑海,耳膜瞬间承受不住被震穿溢出了血丝,世界像只巨大苍蝇嗡嗡嗡不停,凌渡深慢半拍捂耳,却在萧空望过来时又堆满笑容,隐去血迹,“###,####”靠着嘴形判断出话语的含义,凌渡深眨眨眼睛耍赖似抱住萧空手臂不放人走,“姐姐不穿婚服也好看,不如我们直接拜堂吧。”

      “##,######”

      凌渡深手一低拉着萧空的手掌,细细摩擦掌心纹路:“好吧,我的新娘子,亲一口就放你走。”萧空耳尖羞红欲滴,但真的依言浅浅吻了她的脸颊,“####,#”

      目送萧空彻底离去,凌渡深一秒换上自己的婚服,靠着栏杆伸长手臂好借点点月光欣赏心上人为她选的婚服。

      “##”

      不知何时,柱子后头竟藏了个人。

      怀红眼尾泛红,手里还拧着空荡荡的酒壶,一身酒气逼近凌渡深。

      “##,######,#######”

      凌渡深施了一堵空气墙,抱臂:“怀红,你还小认识的人不多才会产生这种错误的情愫,你的喜欢应该给一个爱你护你的人,而不是我。”

      “……”

      就在这时,成片乌云忽然偷走了银圆盘,衬得凌渡深的脸一明一暗。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搞懂世俗定义的喜欢,我更不懂我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才称得上爱,况且,
      我第一次选择了萧空那从此便只选萧空,至死不渝。你是我在千灯镇唯一一个朋友,我虽然不能劝慰你什么,但你有时间,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与别人上下求索,甚至不必拘泥于情爱,你还可以去践行你心中的家国梦,去护卫那些仍在深坑中出不来的女子、孩子,不是么?”

      怀红听完这番话反而笑出声,鼻尖挂满的泪珠因此抖落。

      “##,########”

      “啧。”

      “喂喂喂喂喂,警告你哈,不许喜欢萧空!”

      舒儿从她们背后走出,拱手:“大人已前往大厅,请您一同前往。”

      “……?”

      凌渡深不可置信地抠抠耳朵,怎么又听见声音了,欣喜之下,竟忘了闪现,直接小跑跑到大厅。

      好美……

      巨大震撼下,凌渡深觉得自己身处梦中,屏住了呼吸,为了验证真假她丝毫不留余力地大力掐大腿,她疼得一下子龇牙咧嘴。

      萧空微微勾唇。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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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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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