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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猛猛烧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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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五十九分,正是天空蒙蒙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大厦高层里。
森鸥外优雅地喝咖啡,提神醒脑,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眺望着跨海大桥上,渺小的车辆行驶。
对于李雾月提出的合作,他有点惊讶,但预料之中。
毕竟这个地界,除了他们,没人能顶着咒术界的干扰,在北海道,一个月内建立一栋大楼。
必须见面,是再次评估。
那个从宿傩的领域展开里,活下来的人。
真是勤奋,刚苏醒,就连轴转。
怎么就被五条悟绑架了呢?
但凡没遇上,她就自己来港口报道了。
看在百亿订单的份上,和未来巨大的好处上,他就早起一次。
森鸥外看一眼落地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分钟,但门卫没通报。
是迟到,来给个下马威吗?
【高处不胜寒,衣服就穿厚】
装格调呢。
平静的中文在他身后轻语,悚然扼住了他的咽喉,他镇静地放下杯子,站起来转身,看向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人。
厚重的木门推开时,会发出明显的响声,但此时鬼魅般敞开着,死寂无声。
五点,钟摆沉响。
森鸥外挤出笑容,压下心底的不悦:“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搁这炫耀能暗杀的武力呢!
李雾月:“那再进一遍门。”
故意的。
森鸥外假笑。
李雾月坐另一把椅子,把皮箱放在茶几上,打开,里面是建筑设计图和合同。
森鸥外垂眸观察她,死里逃生后的消瘦和苍白。
按理来说不应该,明明咒术高专里,有一个会反转术式的医生,五条悟不至于抠到吝啬救助。
怪不得昏迷三天。
连反转术式也救不了。
那{请君勿死},能救吗?
森鸥外慢条斯理地看完合同,指腹摩挲着锋利的纸页。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抹了口脂的唇格外鲜红,和苍白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森鸥外:“日结,这也太麻烦了。”
建筑材料她负责,买中国货,走他的港口,只需要□□出人出力,还以为能捞很多油水,原来这么会算计。
李雾月:“不麻烦,对公账,你也不想被抓到偷税漏税的把柄吧。”
防的就是奸商。
森鸥外眯眼,这是威胁?
“你这一单合作,要的太急了。”
要的急,就是有求于人。
李雾月:“你没能力做,我去找太宰。”
找死对头,准没错。
森鸥外:“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找他。”
不吃激将法。
李雾月:“你这边手段多。”
你人脏。
森鸥外:“什么?”
礼貌吗?
李雾月:“等到盘踞的毒瘤被拔起的时候,留下的权力真空,你能抢多少就抢多少。”
画大饼。
森鸥外笑了:“没影的事,你怎么说的如此确定?你差点死了。”
不吃。
李雾月:“那你继续窝在横滨。”
不接阴阳,只是一味的挑衅。
森鸥外:“四百亿日元,他真舍得给你花钱。”
揶揄。
李雾月没有说这钱是她凭实力撬过来的,说的好像她是高级挖金女。
明明是花五条悟的钱办五条悟的事,再有权势也不一定能请一个高级专员出马打全局。
她真的很珍贵。
森鸥外:“那就假设你的计划会成功,不过招这么多工人,也太奢侈了吧。”
仿佛一块砖都有两个人抬。
李雾月:“这样才显得,踢翻蛋糕的人,可恶至极。”
森鸥外:“也是投名状吧,总要在上头推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这样的政绩,谁不想要呢。”
只要利益输送的链条绑得紧,再坚如磐石的咒术界,也会溃于蚁穴,总有想上位的新人。
森鸥外绝不会把到手的肉送出去,这样拉扯,只是想套更多的利益,试探底线。
她看着年轻,却也精于此道,真是令人诧异,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森鸥外:“不过你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事情?难不成真的像传言一样。”
只有听风是雨的无关者才会以为是男女之爱。
李雾月懒得回答。
被无视的森鸥外:“但是一个月,也太着急了些,真要能成,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李雾月:“你们有异能开业许可证。”
森鸥外:“那也没有能干土木工程的异能者。”
李雾月:“发挥一下想象力。”
花钱的甲方不听你叨逼叨。
森鸥外:“那得加钱,毕竟干部出马,是按分钟计算的。”
钱不够。
李雾月:“拿人情换。”
森鸥外轻笑:“什么人情,我怎么觉得是镜中花水中月?”
李雾月:“有一只白色老鼠把你们搞得灰头土脸。”
森鸥外不悦:“只是抓住一只老鼠,那人情也太小了。”
李雾月沉默,等老男人开口。
森鸥外:“不如先说说,你的能力是什么。”
李雾月:“诅咒之王的名声已经沦落到至此了。”
森鸥外:“你不是全身而退,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对将死之人,只有趁病要命。
李雾月:“怎么证明,把你这5栋楼夷为平地?”
又被威胁的森鸥外:“那我们可彻底做不成朋友了。”
李雾月:“单杀你也行,群龙无首,下一任是中原中也,他看起来很好说话。”
森鸥外眯眼,这家伙不是口无遮拦,而是傲慢至极,似乎真觉得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不愧是和五条悟绑在一起的人,臭脾气和一张破嘴相似个十乘十。
李雾月:“也用手术刀割你的脖子。”
她听着旁边的呼吸一滞。
这些鸠占鹊巢的夺权者的套路真的很好猜。
李雾月:“不是太宰说的,真的。”
确实没有明说。
森鸥外笑得灿烂了些,更阴寒:“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很久没有听到了。”
没有证据。
李雾月:“又不是要对簿公堂,动用私刑的时候,有人相信谣言就可以了。听说你们是让人咬住台阶在后脑上来一脚,怎么不是把人浇筑成水泥桩打进盐碱地里,因为地里打满了吗?”
森鸥外:“话题有些远了,但你的气色看着很差。”
李雾月:“庸医救不了。”
说的就是你。
李雾月:“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也无妨。”
她将高领的毛衣拉下来一点,露出脖子,黑色的血管如同诅咒,刻在纤细的脖颈上。
李雾月:“你猜这是生命的倒计时,还是开启魔盒的钥匙。”
森鸥外盯着,他看不出来。
李雾月将领子拉回去,捋平。
森鸥外:“那你是自己对付宿傩,还是让五条悟。”
他想起那个箱子。
李雾月:“自然是我,死掉的宿傩,没有活着的价值大。”
李雾月:“还有什么问题吗?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兴趣聊天了。
森鸥外:“和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见个面吧。”
他的话音落,门口走进一个人。
“首领。”
森鸥外:“这就是你选的下一任,中原中也。”
李雾月平静,在正主面前被点出也毫不尴尬。
“你不生个继承人,是因为你不行吗?森医生。”
森鸥外:。。。
中原中也噤声低头。
首领被气笑了,阴测测的说:“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你会祸害千年。”
李雾月:“真的,我见过位高权重的,但凡能行,都生了十几个。只有活力为0,才洁身自好。”
平静的双关。
追着杀。
中原中也闭眼,一个星期不见,她的日语水平突飞猛进,但还是那么让人想死。
森鸥外咬着牙送客:“中也,你们聊。”
要不是横滨被组合给犁了,财政赤字太大!
中原中也立刻上来引路,生怕再让她待一会儿,首领让他刀人。
李雾月顺从的跟着出去。
中原中也:“时间很早,请问您吃早饭了吗。”
他眼角的余光只能瞥到对方的肩膀,黑色尖头高跟皮鞋,优雅地踩着猫步,清脆的步伐声回荡在走廊里。
李雾月:“不约,我要赶回学校给孩子们上课。”
中原中也觉得尴尬,也觉得她的变化真大,区别就好像胡子拉碴穿着白大褂的首领和穿着西装正服的首领。
前者只是伪装,所以上一次的见面,她说着破破烂烂的日语,只是在逗他。
跟逗首领比,算温和了。
中原中也:“那请交换一下号码,工作上有什么事,可以联系。”
李雾月:“好。”
中原中也目送她离开,站在原地,下属走过来。
“查到她是怎么进来的吗?”
下属:“没有人看到,监控摄像头和红外热感仪都没有异常,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
中原中也:“既然门被推开,那就不是穿墙,去消防通道看一下鞋印。”
下属领命离开。
尾崎红叶迈着小碎步走近:“她的变化真大,和上次比,判若两人。上次来的是这番模样,就不会被轻视。”
中原中也想,何止是不会被轻视,这毒舌能上必杀榜,某白毛拍马不及。
尾崎红叶:“真是性感极了,可惜当初坠河是在仙台,不过是谁能让她昏迷落河?”
中原中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还见过太宰,那家伙口无遮拦,不知道抖落了多少机密。”
尾崎红叶:“那家伙可不会好心的白送情报,不过说来真可惜,她要是早些年落横滨的河,那一张渔网还能把她和太宰一起捞上来,就能做同事了。”
中原中也:。。。那首领早被气死了。
不敢想象两个搅事精和毒舌凑在一起,能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
不过,她很认可他?
。
凌晨五点半,横滨五星级酒店内。
李雾月拎着第2个皮箱进入606房间。
一个穿着浴袍的金发外国男人依靠在沙发上,摇晃着高脚杯。
他露出桀骜不驯的微笑:“真是一位美人,请坐。”
李雾月打开皮箱,放在桌子上。
是半箱金条和半箱美元。
她对这个和各国文豪同名的世界已经无感,全是套着皮毛的存在。
但还是能推出一些核心的共同点,比如森鸥外真的是军医,而且脑子聪明不智慧。
中原中也真的一米六。
《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作者,真会赚钱。
菲兹杰拉德走近,没看财物:“那请问这位小姐是想用神之眼找谁?”
李雾月:“想找的不是人。”
菲兹杰拉德:“那这生物很坏了。”
没想到当初4亿50万美元赚的曼哈西特安保公司、埃克尔堡博士的自动人脸识别系统,有这么多人想要。
李雾月:“这是合同。”
菲兹杰拉德接过,看完:“为什么要装新的摄像头?”
现有的摄像头完全可以使用神之眼的系统。
李雾月:“要换成特殊的镜片,可以看见咒灵的镜片。”
菲兹杰拉德眯眼:“这位咒术师小姐。”
李雾月:“我不是咒术师。”
菲兹杰拉德:“这东西可会让我惹上大麻烦,想必你不是咒术高层的人,这可是撬动窗的根基。”
李雾月:“所以是合作,不是收购。”
菲兹杰拉德:“这趟浑水有点深,可不是一点钱财就可以达成。”
李雾月垂眸,看向他的左手无名指的戒痕。
他敏锐的用右手盖住。
李雾月:“看来你遇到了一些无法用钱财解决的问题。”
菲兹杰拉德:“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李雾月:“因为某些老东西的不作为,我在意的一个孩子死了,我很愤怒。”
菲兹杰拉德:“孩子?不是你生的吧。”
他端详,她打扮的很精致,没有仓皇萎靡,只有眼圈微红,眼白血丝。
就连诉说的语气都没有一点儿情绪化,淡淡的,来做挑战权威的事。
就像是心如死灰之后,又用外物全副武装。
李雾月:“有时候,家人是互相选择的陌生人。”
菲兹杰拉德:“好,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就连关系你都找好了。”
只是有心人调查,他来顶个包。
菲兹杰拉德看她要走:“等等,你知道那东西吗?”
李雾月停住,垂眸,这种谜语人的意有所指,是在用黑话来判断她的知情度。
“我不感兴趣。”
菲兹杰拉德倒红酒,来到她面前,将酒杯递给她。
“不应该,你想复活失去的人,就需要它。”
李雾月接过酒杯:“我不信。”
菲兹杰拉德:“万一呢,难道你不想再次看见那个孩子吗?”
李雾月意识到,那东西不是复活丹药,一次只能奶一人,所以才会被大方的分享。
她盯着他,他笑眯眯回视。
李雾月:“其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诚实,必杀技。
他抿唇笑的灿烂:“在横滨,有一本书,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
李雾月还真不信,不过有个言灵可以大范围的扭改人的认知。
他倒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她。
“要是还有什么花大价钱委托的任务,可以来找我。”
李雾月平静接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