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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追溯 ...

  •   似乎从来没有过那么闲适惬意的一天。
      一早外出买早餐顺便逛了逛周围的市场,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家庭主妇,开始为吃什么怎么吃烦恼。
      早餐之后开始清理工作,暗则不停摆弄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抱怨这里的信号有多糟糕。他们仿佛一对平淡的夫妻,过着最平淡的生活。
      一切安排妥当,她便盘腿坐在窗边同房东聊天,木制结构的房子潮湿却阴凉,聊天的气氛也因此变地融洽。
      房东很健谈,东拉西扯了一阵不知不觉已夕阳西下,墨星才发现,自己从未和陌生人这样完全没有隔阂地聊过天。
      正聊着暗忽然从房里走了出来,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吻她的脸颊,“我出去买啤酒,你想吃些什么?”
      “咖喱饭。”
      “老天!你能不能换换口味?”
      “我喜欢。”
      “随你高兴。”他耸耸肩,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掉转头又回来,恶狠狠瞪着房东,用警告的口吻说道,“她是我的女人,别乘我不在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房东被他没头没脑地一喝顿时失了方向,脸色惨白,不知道如何应对。
      墨星向房东露出了我们家孩子管教不严请多多包涵的笑又用力推了推暗,“去吧,去吧,别在这儿吓唬别人。早去早回不要迷路!”
      他直起身,朝门口走,还不忘对她挥手,“知道了,妈妈,如果迷路我会找警察叔叔送我回家。”
      “乖孩子,注意交通安全。”
      “知道了,罗嗦的妈妈!”
      房东表情怪异,哭笑不得。
      “你丈夫……挺幽默……”
      墨星只得尴尬的笑,“是啊,他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他见他出手阔绰,却甘心住这种破房子,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墨星挠了挠头,犹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做贸易的。”
      “哦!”房东一脸恍然的表情,“他做什么贸易的?”
      “呃……进出口生意。”活人进死人出,这也算是贸易吧。
      “那生意一定做的挺大的。”
      “一般一般。”她额头直冒虚汗。
      “你看我这破房子…….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现在的治安不太好,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
      墨星知道,房东早就有怀疑,不过这些话又不敢问暗,只得转而向她探询。
      “这栋房子原来是我小时候两个要好的朋友的家,后来我搬走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这次回来原本想看看他们,没想到他们也不在了。”
      “两个朋友?你说的是不是那对双胞胎?”
      “是啊,他们就是双胞胎,房东先生认识他们吗?”
      墨星几乎要佩服自己,从来不晓得她还有这样的撒谎天分。
      “怎么不认识,从前我就住这附近。”
      “那你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立刻掩面假扮伤心,“为什么要搬走,明明约好的等我回来。”
      “你别伤心,他们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墨星抬头急急地问,也不在乎脸上有没有泪痕。
      “这家的男主人死了,死了没多久,兄弟中的老大也死了。所以最后女主人带着小儿子搬走了。他们说这房子不祥,不过我不信什么鬼神的,看它便宜就买下来,当养老用。”
      真的死了?墨星背脊阵阵发凉,怪不得被它灌了一口阴风。
      房东叹了口气,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兄弟俩关系很好,虽然哥哥有时调皮一些,但很保护弟弟;弟弟的脾气相对就弱一些,个性温和,对人也有礼貌,不过也因为脾气太好,总是被邻近的孩子欺负,那个时候哥哥总会上去帮他。”
      墨星有些诧异,既然那么好,寒卓又为什么要把暗推下山?暗似乎也对寒卓抱着极大的仇恨。
      “那……他们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谋杀?还是…….”
      “被□□秘密处决了。”
      “他是□□?”墨星惊呼。
      “他原本也是一个做生意的,后来突然被杀了,在他死了不久之后我们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警方的卧底;被□□的人看破了身份,所以秘密处决了。”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原来这栋房子里藏着那么多秘密。
      房东忽然安静下来身体来回晃动,仿佛醉酒一般眼神迷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墨星定定看了几秒完全反应不过来。
      “放心,他死不了。”淡淡的语调,温柔如暖风。
      墨星慢慢转身,已知来人是谁。
      “你给他扎了什么?”
      “麻醉针剂,安全卫生,至于有没有副作用,我无法保证,要看个人的体质而言。”
      他优雅地笑,身上还是那件干净的白色衬衫。
      墨星有些紧张,从那一次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她很清楚,如果他要做什么,她无法反抗,反抗会如何,她早已领教过,所以还是不动为秒。
      “不用看,你的暗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你做了什么?”提到暗她不由有些心慌。
      “没有,没有。”他很诚恳地摇头,“我只是恰巧看到了他,而且又很不巧地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他慢慢向她走近,伸出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谈谈,你知道我有些疑惑,而你也有些疑惑。比如,他时刻提防着我,可偏偏自己出门却留下了你,为什么?”
      他扬了扬手,仿佛正在学校里上一堂普通的课;而墨星正是他的学生。
      “为什么?你有答案了吗?”
      他走近她,伸出手抚摩她的脸,可手指却痉挛似地在半空中停住,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他不是去买啤酒,他是干别的事?”
      他垂下眼帘,自然地走到她身边,轻巧地转了个身,靠在窗沿上。
      “他要做的事,不能让你知道,所以不能带你一起去。”
      墨星转过脸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藏了很多秘密不让你知道,可当你发现这件事后就不再信任我,当然,我不是在责怪你,每个人都是这样。”
      “他没必要骗我。”
      “阿墨,阿墨,每个人都藏着很多秘密,你,我包括他。”他望向窗外的风景,喃喃自语,“有些秘密是保护,有些秘密却是见血封喉的利刃。”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是要告诉我向我你才是好人?”
      “坏人或者好人我都无所谓,唯一让我在乎的是,你不再信任我。”
      “你要我怎么信任你?从前我最信任的就是你,甚至比起暗我更信任你,我觉得你温和可靠;你是家里唯一不会对我大小声唯一不会看轻我的人;可后来呢?你干了什么?你用枪指着我,然后打我,那个时候你有把我当人看吗?有吗?”
      他的手指渐渐扭曲,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双手握成了拳。
      “你以为他很好吗?”他残忍地笑,平和的表情顿时扭曲,“你知不知道,他的心是恶魔炼成的寒铁,又冷又硬。”
      他望着前方,眼神中带着怨恨,仿佛追溯到了小时候。
      他不屑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出卖我们父亲的人就是他。”
      他的话仿佛一道定身咒,将墨星死死地定在地上,无法动弹;这件事转地太快,她完全接受不了。
      他将手肘靠在膝盖上,揉了揉眉心,“他从小就不喜欢我,讨厌我和他同样的长相,他试图摆脱我,所以他出卖了父亲然后嫁祸给我。小的时候我身上常带着伤,就像房东先生说的,我因为个性懦弱常被邻居的孩子欺负,他们的确一直欺负,可他们从来不敢打我,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抬头望着她,忽然古怪地笑,笑地双肩直颤,“因为他们知道,我有个比他们所有人都厉害的哥哥,只有他才有资格打我。”
      墨星向墙上靠了靠,要继续听下去似乎需要足够的勇气。
      “他很擅长运用暴力的技巧,比如打我,有时候他可以把我脸上的伤推在那些邻居的孩子身上但有时候他不希望我的脸上带伤,那么他就会打我的肚子,狠狠一拳,让我很痛却看不出伤痕。”他的脸埋在了双膝中,带着颤音,痛苦不已,“那个时候看见你父亲打你,就好象看到暗打我的样子,你就像我,阿墨,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我不明白,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要我全都信你,你太高估自己了。”
      “不,是我太低估了暗在你心里的分量。”他缓缓站了起来,神情倨傲,“我又输了,不过,没关系,因为最后那一局注定是我赢。”
      他猛地抓住墨星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别动……”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压制着她的挣扎,然后平静地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会把你掳走,我还没那么傻,掳走你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追踪我,被他追踪的滋味可不好受;现在这样就好,一切控制在我的手里,我占着主导的位置,所以,你不要劝他搬离这里,这是不明智的,因为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你们,无论你们去哪里我都会知道。”
      他的声音格外地温柔,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仿佛安慰着一个不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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