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第二十五章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越山看着走在身边的少年，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模样。夕阳余晖洒在他的眉骨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忍不住说道：“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你。”
杨焕皱了皱眉：“我？”
林越山好笑地点头，“对啊，当初你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看到我第一眼还想杀我呢，警惕得很，像只小狼崽子。”
“我……”杨焕嘴里的辩解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
“两位贵客回来了？刚好赶上了！”清秀的小厮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顺着人群走进的两人，赶忙凑上前来迎接道。
“赶上什么？”林越山好奇地问道。
“今日，有贵客邀请了碧落坊的仙子前来表演，据说来的还是碧落坊新晋的花仙呢！”小厮满脸激动，接引二人去了三楼的雅间，“一会啊，他们的表演就要开始了，二位可要好好欣赏，花仙的表演可是不多见的！”
凤凰楼中间是个八角形的大石台，此时上面摆放了几张椅子，几位长相艳丽的女子正给自己手中的乐器调着音色。
一楼廊下早已坐满了客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表演。
碧落坊是京城最出名的乐坊，里面唱跳的姑娘都被人称作“仙子”，其中最为出色的那个被唤做“花仙”，要求琴棋书画样样出彩，样貌更是要一等一的好。而此次来的，就是上月刚被选为花仙的新人。
这花仙是从一群姑娘里选拔而出，第一次出场前，所有碧落坊以外的人都没有见过。
大家自然好奇的紧。
林越山倚着栏杆，朝楼下看去，戏谑道：“这倒是有我们那明星见面会的阵仗了，这么多人。”
杨焕早已习惯他口中奇奇怪怪的词语，只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却在看到某个人时，脸色猛地一变。
林越山注意到他的脸色，连忙问道：“怎么了？是看到了熟人，还是仇人？”
他收回视线，掩住双眸的情绪才缓缓道：“我看到了我的五表姐。”五表姐是旁支的孩子，当初柳家出事，旁支虽然没有被一同问罪，但是家境也一夕之间一落千丈。
只是他不知道，五表姐竟然会沦落到此……
看他表情不对，林越山就知道他的五表姐估计是在楼下表演的人之中。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默默的拉上了帷幔，隔绝了杨焕的视线。
“别看了。”
“你不是想看表演吗。”
林越山敲了敲他的脑袋，“一个表演而已，不过就是跳跳舞唱唱歌，我回去用手机想看多少就看多少，不缺这一个。”
“叩叩。”适时传来了敲门声，“客官，你们的菜品到了。”
林越山扬声喊道：“送进来吧。”
悠扬的笛声响起，楼下的表演开始了。
送菜的小二奇怪地看向二人，好心提醒道：“二位客人，楼下的表演开始了。”
林越山笑笑表示知道了，却并没有打开窗观看的意思。
小二心底念叨了几句怪人，便离开了。
杨焕听着窗外传来的乐曲声，神色却无比的平静。
林越山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表姐？”
他摇了摇头。
林越山看不出他心里所想，只能夹了他爱吃的菜送到他的碗里。心底暗自惆怅。
孩子也难养啊……心思好难猜……
“我会救她出来。”谁知，杨焕突然开了口，眼神看向表演的方向，“还活着的柳家人，我一个个都会救出来。”
当年之事中，活下来的柳家人少之又少，余下的或流放或逃窜，或者像五表姐一般，流落风尘。
林越山看向面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年，笑了笑，“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杨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我想把五表姐赎出来。”
碧落坊的姑娘一部分是被人卖进去的，一部分是走投无路逼不得已自愿加入的。但是，一旦进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林越山听到他的话，立刻放下筷子，开始计算自己现在还剩多少钱。
他们现在用的钱基本都是杨焕之前离宫的时候，混在行李堆的一点点银子，是之前杨焕还小时，拿银锭子玩而落在边边角角的。
首都的物价与大周别的城市比起来自然是高出一大截，特别是凤凰楼的消费更是五星级的。
只是这里有低价折扣，加上林越山呆的时间也不多，才会选择这里。而且，白天还给那个小姑娘送了一点。
早知道就应该随便挑间便宜的客栈住。
林越山有点懊恼。
杨焕连忙阻止林越山凑钱的动作，“不急于一时，我们这些银子还远远不够。”
“这么贵啊？”林越山有些泄气，“那我们一会去问问，具体要多少钱，我好想办法赚点？”
虽然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异世界赚钱。
杨焕眼神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林越山小翻了个白眼，道：“难道要靠你一个小孩子吗？”
“我不小了！”杨焕不服，他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就该册封太子，上朝堂开始学习帝王之术了。
“好好好，不小了，不过你这个年纪还是学习为重，赚钱的事还是我来吧。”说完，林越山愣了下，这话好耳熟……
林越山饭才吃一半，楼下就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气氛似乎一下子到达了顶点。林越山终究是没忍住好奇，站起身撩开帷幔往楼下看去——
不知道凤凰楼用了什么技术，舞台上弥散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显得更加仙气飘飘。
表演已经落下帷幕，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身姿袅娜的背影，手里怀抱着一个琵琶，微微福了一礼，就垂着头匆匆离开。
可惜了，林越山感叹，没有看到这位“花仙”到底长得有多美。
“哥哥喜欢她？”杨焕突然凑了过来，问道。
“瞎说什么呢？”林越山伸出手指，顶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我不小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
趁着碧落坊的人还没彻底离开，林越山立刻带着杨焕找人带过去。
林越山把帷帽给他戴好。
来凤凰楼吃饭的权贵很多，虽然柳家出事时杨焕还很小，能见他的权贵就更少了，别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但是近距离观察难免有认出他的人来，特别是今天凤凰楼的人格外多。林越山不得不给把他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当然，碧落坊的姑娘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林越山特地去找了相熟的小厮，偷偷给他塞了点小费，强调了半天自己只是悄悄看一眼，才让他肯带自己过去。
只是，那小厮看向杨焕的眼神里，似乎是带上了点同情。不知道是脑补了些什么。
凤凰楼内，有一处专门留给碧落坊姑娘化妆休息的“化妆间”。回去的匆忙，门没有关严实，林越山没有走太近，只从那门缝仔细看去——
“你找到人了吗？”林越山低声问道。
杨焕眼神直直地看向屋内，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他对五表姐的记忆其实不深，只是小时候偶尔会跟在外婆或者舅母身后，进宫来看望母后。
而杨焕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小孩，总是跟在他们身后，非要跟着一起玩闹。大部分臣子的孩子是不敢和皇嗣玩闹的，但是杨焕总有办法让他们陪自己玩。撒泼打滚也好，又哭又闹也罢，他们总是拿他没办法。
只有这个五表姐，永远是安静地待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玩闹。
他对这个五表姐的印象总是淡淡的。
但是，刚刚从楼上看去，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柳雁玉。记忆中的小姐姐，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他站在屋外远远看去，只能看见柳雁玉轻轻擦拭着手中的乐器，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看了会后，杨焕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说道：“我们走吧。”
“不再多看看了？”林越山询问道。
他摇了摇头。
他看到五表姐还好好活着就好。柳家还活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好吧，那就走吧。”林越山朝身边的小厮点了点头，又凑过去，低声问道：“小哥，你知道给碧落坊的姑娘赎身需要多少银子吗？”
小厮一脸惊讶地看向林越山，“客人想赎里面哪个姑娘？每个姑娘的价钱都不一样。”
林越山听着皱了皱眉，有点不太舒服。却只能压下不悦的情绪，继续道：“是刚刚开场时，一个弹琴的姑娘。”
小厮想了想，回道：“那几个姑娘，应该是五百两到一千两的样子，就看坊主给你出什么价了。都是看坊主心情来。”
林越山心底大致有了数，朝小厮道了谢，就准备离开。
脚步还没动，就听见身后屋子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吵起来了。
林越山忍不住往后看去，声音是从碧落坊的化妆间传来的。
“啊！！！”
——是姑娘们的尖叫。
“救命！救命啊！！杀人啦！！！”
……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