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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2 婚礼 ...

  •   蜘蛛尾巷的晨光吝啬地挤过蒙尘的窗棂,在地窖冰冷的石地上投下窄窄一道光带。樟木辛辣的气息顽固地盘桓在空气中,与坩埚里狼毒药剂苦涩的余味纠缠不休。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对着门,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工作台上一个天鹅绒小盒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盒盖开着,里面嵌着一枚素银戒指,戒面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有一圈精细如魔药分子链般交错的古老魔文在幽暗中流淌着微光——普林斯家族最后的遗产,被他用遗忘咒从母亲褪色的记忆里艰难剥离出来。

      脚步声在石阶上响起,轻盈而熟悉。斯内普猛地合上戒指盒,动作快得像被烫到,黑袍翻卷间将它扫进抽屉深处,仿佛藏起一件赃物。瑟琳娜·菲林赫斯特出现在门口,墨绿色晨袍衬得她铂金色的发丝如同熔化的银流,与地窖的晦暗格格不入。她手中托着一个银盘,上面精致的骨瓷杯里红茶氤氲着热气,旁边是切得薄如蝉翼、抹了蜂蜜的烤面包片。

      “斯拉格霍恩的猫头鹰送来了鼻涕虫俱乐部夏季酒会的请柬,”瑟琳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将银盘放在堆满魔药材料的桌角,目光却敏锐地掠过他紧绷的肩线和抽屉边缘残留的一丝天鹅绒纤维,“劳伦斯·博克特意附言,询问你是否需要他‘引荐’几位对古魔文有研究的收藏家——显然他认为你还在为普林斯庄园的继承权焦头烂额。”她轻笑一声,指尖拂过抽屉拉环,像是不经意,“他永远不会懂,有些东西,不是靠金子或者血统证明书就能买到的。”

      斯内普没有回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菲林赫斯特小姐屈尊降贵踏入地窖,就是为了传达博克级长……不,现在是博克司长大人‘体贴入微’的关怀?”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纯血姓氏,如同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尖刺栅栏。

      瑟琳娜绕到他面前,不容回避地捧起他的脸。地窖微弱的光线下,他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熟悉的阴郁,但更深层的东西在瑟琳娜的注视下无处遁形——那是被蜘蛛尾巷的污水浸泡出的、根植骨髓的自毁倾向,一种认定自己只配在阴暗处腐朽的偏执。她指尖抚过他紧抿的薄唇,那里曾吐出过最锋利的嘲讽,也曾在禁林风雪中为她挡下死咒时滚烫地贴上她的额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菲林赫斯特式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看着我。”她强迫他抬起眼帘,迎上她黑曜石般坚定的目光,“你以为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被你的迷情剂熏昏了头?还是被博克那些金光闪闪的许诺迷了眼?”她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皮肤,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如魔咒烙印,“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是阴沟里也能长出毒芹的混血天才,是能用一瓶假吐真剂看穿我所有把戏的骗子,是宁可让整个魔法界唾骂也要把博格特挡在我袍角外的……疯子。”

      她松开手,转身走向壁炉旁一个蒙尘的橡木箱。那是她三天前从菲林赫斯特庄园主楼搬来的唯一物件。箱盖打开,没有家族金库的钥匙,没有象征纯血荣光的蓝宝石冠冕,只有一件折叠整齐、料子考究却样式极其简洁的墨绿色巫师袍——颜色与她身上这件如出一辙,只是剪裁更挺括,领口袖口没有任何刺绣纹章。

      “母亲为我的‘婚礼’准备的,”瑟琳娜拎起袍子抖开,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十八英尺长的妖精织银线蕾丝拖尾,缀着三百颗秘鲁蛋白石——足够闪瞎博克和他那帮纯血拥趸的眼睛。”她指尖划过光洁的袍面,魔杖轻点,几处细微的折痕瞬间平复,墨绿的丝绒在炉火映照下流淌着沉静的光泽,“但我嫌它重。”她抬眼,目光灼灼地钉住斯内普,“这件旧袍子,是我七年级在霍格莫德买的。那天你刚被圣芒戈判定终身无法清除手臂上的黑魔法焦痕,却用同一只手,把试图给我下吐真剂的博克踹进了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桶。”

      她将袍子递向他,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帮我熨平它,西弗。用你那双熬制过狼毒药剂、也挡过阿瓦达索命的手。”她的声音陡然放轻,却重若千钧,“用它,在梅林和所有人面前,换下你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黑袍。我要让他们看清楚,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不需要任何家族的徽章来证明价值。”

      婚礼没有选在菲林赫斯特庄园金光熠熠的玫瑰厅,而是定在了霍格莫德村边缘、被一片古老紫衫林环抱的小教堂。这里曾是巫师与麻瓜通婚者秘密结合的庇护所,石墙上斑驳的刻痕记录着无数不被世俗祝福的誓言。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粗糙的石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块。宾客不多,却像一道泾渭分明的魔咒效果线:一侧是格瑞丝·格林格拉斯、埃文·罗齐尔等几个神色复杂却最终到场的斯莱特林旧友,以及斯拉格霍恩教授圆脸上努力维持的得体笑容;另一侧是风尘仆仆赶来的莱姆斯·卢平和他身旁微笑的尼法朵拉·唐克斯,还有角落里抱着双臂、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却终究没有缺席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空气在斯内普踏入教堂的瞬间凝滞。他穿着瑟琳娜给他的墨绿长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瘦削却挺拔的身形,洗去了地窖常年浸染的阴郁,显露出一种近乎锋利的清峻。只是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石砖的缝隙,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他、阻止他幻影移形逃离的坐标。每一步都踏得沉重,黑袍下摆在身后拖出沉默的轨迹,无声地抗拒着所有投来的目光——好奇的、审视的、甚至带着隐秘嘲弄的。

      劳伦斯·博克坐在斯莱特林那侧的前排,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枚镶嵌硕大黑欧泊的纯银领针。当斯内普经过时,他微微倾身,用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清的、带着蜂蜜般甜腻毒性的声音低语:“令人钦佩的勇气,斯内普。只是不知菲林赫斯特的家传戒指,戴在混血的手指上,是否还能闪耀如初?”他的视线扫过斯内普空空如也的左手,唇边的笑意加深,“或许瑟琳娜终于意识到,有些仪式,终究配不上真正的纯血徽记。”

      斯内普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袍袖下的手骤然攥紧,指节爆出青白。博克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银匕,精准地撬开他心底最深的裂隙——那个装着素银戒指的抽屉,那枚他始终不敢拿出的、沾着蜘蛛尾巷尘埃的普林斯遗物。自卑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甚至不敢去看圣坛前瑟琳娜的身影,怕在那双明亮的黑眸里看到一丝一毫的迟疑或后悔。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如碎冰的声音切开了凝滞的空气。

      “博克司长。”

      瑟琳娜不知何时已转过身。她没有戴面纱,铂金色的长发挽成简洁的髻,鬓边只簪了一小簇带着晨露的、深紫色的嚏根草(Hellebore)——花语是“抵御流言与伤害”。她身上正是那件墨绿色的旧袍,没有任何珠宝点缀,却因她挺直的脊背和灼灼的目光而显得光芒夺目。她一步步走下圣坛的台阶,高跟鞋敲击石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里回荡,如同战鼓。

      她停在博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感谢您百忙之中莅临。不过,关于我的戒指——”她倏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捏住了博克胸前那枚招摇的黑欧泊领针!

      “咔哒”一声轻响,别针的金属扣应声而断。

      “——它再闪耀,也改变不了它主人灵魂的底色。”瑟琳娜松开手,任由那枚价值不菲的领针跌落尘埃,黑欧泊在石地上滚了几圈,光芒黯淡。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目光如淬火的利刃,直刺博克瞬间僵住的笑脸:“而我的选择,”她猛地抬高声音,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教堂的拱顶下,清晰传入每一个角落,“从来不需要靠冰冷的石头来证明价值!”

      她不再看博克铁青的脸色,转身,目光穿越凝固的空气,精准地锁住僵立在过道中央的西弗勒斯。教堂彩窗投下的光斑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被当众维护的震动、被撕开伪装的狼狈,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微弱的希冀。

      瑟琳娜一步步走向他,步伐坚定,裙摆拂过微尘。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她停下,没有触碰他,只是微微仰起脸,直视着他深渊般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斩断一切荆棘的力量:

      “西弗勒斯·斯内普,把你藏在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她朝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纤细的手指在光线下稳定如磐石,“用它,当着梅林和这些人的面,把你自己——连同你那该死的自卑——一起,永远地锁在我身边。”

      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无形的魔法抽走。教堂彩窗投下的斑斓光影在石地上缓慢移动,如同无声流淌的沙漏。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过道中央那两个人身上——铂金发色的女巫伸着手,姿态像在索要一件战利品;黑袍的混血男人僵立着,像一尊被骤然暴露在强光下、即将碎裂的黑色石像。

      斯内普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深陷的眼窝里,墨色翻腾如暴风雨前的海。抽屉里那个冰冷的天鹅绒盒子仿佛在灼烧他的意识。博克刻毒的耳语、周遭无声的审视、还有瑟琳娜那双洞穿一切的黑眸……它们交织成一张巨网,将他死死缚在名为“不配”的刑架上。他想后退,想幻影移形,想沉入地窖最深的阴影里腐烂——那是他熟悉的归宿。

      可瑟琳娜的手就悬在那里,稳定,固执,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她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仿佛在等待他亲手剖开自己最不堪的伤口。他想起禁林风雪中她召唤出的银獒,想起尖叫棚屋碎石上她沾着血的吻……那些炽烈与决绝,从来不是谎言。

      一声极低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喘息。斯内普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里面翻涌的狂潮被强行压制成一片死寂的冰海。他动作僵硬地探手入怀,黑袍下摆因这个动作而轻微晃动。当他再伸出手时,掌心躺着那个天鹅绒小盒。他指尖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打开盒盖。

      没有璀璨的钻石,没有家徽的蓝宝石。一枚素银戒指静静躺在深色绒布上,戒面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有一圈精细如魔药分子链般交错的古老魔文在教堂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内敛的微光。普林斯家族最后的印记,带着蜘蛛尾巷的尘埃与樟木的苦涩气息。

      他拿起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一颤。他垂着眼,不敢看瑟琳娜,也不敢看任何人,视线死死锁定在那只朝他伸出的、属于菲林赫斯特的、完美无瑕的左手上。那只手,本应戴上象征古老纯血荣光的传世珍宝,而非这枚来自阴暗地窖、沾染着混血耻辱的卑微信物。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缓缓抬起手,动作滞涩得如同在对抗无形的重压。粗糙的、指节有些变形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托起瑟琳娜的手。她的手温热而柔软,与他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他能感受到她平稳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沉稳地敲击着他的指腹,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戒指冰凉的圈环触碰到瑟琳娜的无名指指根。就在那一刹那,斯内普的动作停滞了。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恐惧和自我厌弃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强行筑起的堤坝。他想起博克轻蔑的眼神,想起菲林赫斯特庄园大门上冰冷的鸢尾花家徽……他凭什么?一个连守护神都曾无法召唤的混血,一个灵魂烙印着黑魔法污痕的间谍,凭什么将高悬于星空的明月拉入泥沼?

      指尖的力量即将溃散,退缩的本能即将占据上风——

      “西弗勒斯。”瑟琳娜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他混乱的思绪。她没有催促,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陈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九岁那年,你从蜘蛛尾巷的阴沟里接过我的浆果派,手也是这么抖的。”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反握住他冰凉颤抖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将那枚素银戒指推进了自己无名指的最深处。

      冰凉的金属圈环最终严丝合缝地套牢了纤白的指根。素银的冷光与铂金发丝流淌的暖色在教堂的微光里奇异地交融。没有璀璨宝石的映衬,那圈古老魔文却像一道沉默的契约,紧紧缠绕上瑟琳娜·菲林赫斯特象征纯血荣光的手指。斯内普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她肌肤的温热,以及戒指被强行推入时那细微却清晰的阻力感,仿佛她替他完成了最后、也是最决绝的斩断。

      “现在,”瑟琳娜抬眼,目光扫过全场凝固的宾客,最终落回斯内普脸上,唇角扬起一个菲林赫斯特式的、带着锋利弧度的笑容,“该你了,教授。把你的手给我——别告诉我,熬制一锅完美的吐真剂需要精确到秒,而套牢你的妻子,却需要整个魔法界的倒计时?”

      角落里的博克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随即被格瑞丝惊恐的肘击打断。斯拉格霍恩教授擦了擦额角的汗,试图打圆场:“啊,这个,西弗勒斯,仪式感,仪式感很重要……”

      斯内普置若罔闻。他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无名指上那圈冰冷的束缚感——以及瑟琳娜眼中那片燃烧的、不容置疑的星火。那火光灼烧着他冰封的自毁外壳,发出细微的崩裂声。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即将溺毙的人浮出水面。没有去看任何人,他伸手探入另一个袍袋,动作不再迟疑,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粗暴。

      他掏出的并非戒指。

      那是一只细长的水晶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里面盛着半瓶流转着珍珠母光泽的银色液体,点点星光般的碎屑在其中缓慢沉浮,如同将一片浓缩的银河封存其中。礼堂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是福灵剂(Felix Felicis),而且从光泽和流动性看,是斯拉格霍恩曾在鼻涕虫俱乐部吹嘘过的、远超教科书标准的完美品质。

      斯内普拔掉瓶塞。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雨后青草、新雪初霁和阳光晒暖的羊皮纸的温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教堂里残留的樟木涩味和博克带来的阴冷。他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瓶中药液一饮而尽。

      “梅林的袜子!”斯拉格霍恩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小眼睛里迸发出狂热的亮光,“完美!绝对完美的福灵剂!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在斯内普接下来的动作中戛然而止。

      饮下福灵剂的斯内普,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他苍白脸上的阴郁和紧绷瞬间被一种奇异的、近乎神性的平静所取代。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的冰海平息,沉淀为一片深邃而坚定的黑曜石。他不再回避任何目光,反而主动迎上瑟琳娜的视线,甚至对着她,极其缓慢地、近乎挑衅地勾了一下唇角——一个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然后,他再次伸出手。这次,目标明确,动作流畅而稳定,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直接握住了瑟琳娜戴着戒指的左手。他的掌心依旧微凉,却不再颤抖,反而传递出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力道。他没有拿出另一枚戒指,而是就着这个交握的姿势,用一种低沉醇厚、清晰回荡在教堂每一个角落的嗓音,直接念出了誓言——不是对着牧师,而是只对着瑟琳娜·菲林赫斯特的眼睛: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以魔药、魔力与灵魂起誓。”他每一个单词都咬得异常清晰,如同魔咒的吟唱,“无论你是菲林赫斯特的星辰,还是蜘蛛尾巷的荆棘;无论你身处纯血的高塔,还是混血的泥沼;无论顺遂坦途,还是深渊绝境——你之所在,即是我魔药坩埚唯一的火源,是我灵魂最终锚定的坐标。此誓,以普林斯之血为引,以福灵之辉为证,魔力流转不息,誓言永不磨灭。”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紧握的指间骤然迸发出强烈的银色光芒!那光芒并非来自福灵剂,而是源于他自身汹涌的魔力,纯粹、强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瞬间淹没了两人交握的手,也将那枚素银戒指上的古老魔文映照得熠熠生辉,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光芒持续了数秒才缓缓收敛,在瑟琳娜的无名指上,只余下一圈温润的银辉,如同烙下的永恒印记。

      瑟琳娜始终直视着他。在他念出誓言的那一刻,她眼中菲林赫斯特式的锋利弧光悄然融化,被一种更深邃、更滚烫的东西取代。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更紧地回握住了那只手,仿佛要将自己同样烙印进他的骨血。教堂里一片死寂,连博克都忘了发出冷笑,所有人都被这超越常规、带着魔药与魔力双重烙印的誓言所震慑。

      直到斯内普微微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从未有过的虔诚姿态,将唇印在了那枚素银戒指,以及戒指下温热的肌肤上。

      “该你了,菲林赫斯特小姐。”他抬起头,眼底的星河尚未褪尽,声音里带着一丝饮下福灵剂后的奇异笃定,“或者,我该称你为……斯内普夫人?”

      瑟琳娜笑了。不是精心丈量的社交笑容,而是从眼底漾开的、如同初春冰河解冻般的畅快笑意。她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指尖拂过斯内普依旧苍白却不再阴郁的脸颊,动作自然而亲昵。

      “斯内普夫人?”她挑眉,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亮,带着一点狡黠的尾音,“听起来……还不赖。”她微微踮脚,无视了所有倒吸冷气的声响,主动将唇印在了他的嘴角,一个短暂却宣告所有权般的吻。

      “现在,”她退开一步,目光扫过表情各异的宾客,最后落在角落脸色铁青的博克身上,笑容灿烂得如同胜利的宣言,“谁想尝尝我丈夫熬制的、能让梅林都嫉妒的福灵剂味道?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当然,博克司长除外。”

      教堂里凝固的空气终于被打破。格瑞丝第一个鼓起掌来,紧接着是卢平和唐克斯,小天狼星撇了撇嘴,最终也懒洋洋地拍了两下手。斯拉格霍恩激动地搓着手,似乎已经在盘算如何讨要配方。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将相握的两只手,连同那枚在尘埃与光华中闪烁的素银戒指,投射在古老的石地上,像一道斩断所有阴霾的、崭新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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