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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叫森兰,是被悠西捡回来的亡灵小跟班,名字也是她给我取的,我喜欢悠西,她是我死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在一阵冷意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湿漉漉的山坡上,雨丝正斜斜地砸下来。伸手去接,冰凉的雨幕却径直穿过掌心,没有丝毫触感。
      这时我才恍然想起——我已经死了。
      可我是怎么死的?我叫什么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唯一残留的碎片,是死前拼命向前伸的手,想抓住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最终却只攥住满手虚空。
      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几只野兽正啃食着散落的骨头与肉块,残破的深蓝色衣料粘在上面,格外扎眼。
      这……不会是我的尸体吧?早已辨认不出原貌,身下的草地被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血泊里还泡着个反光的物件。
      看不清是什么,只隐约是个圆圆的东西,我想伸手去碰,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涌上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转身漫无目的地走下山。
      街上灯火通明,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里,都是阖家欢聚的景象,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没有一个地方欢迎我。
      我只能趴在窗外,贪婪地望着那些温暖。
      最后走到一所学校门口,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
      我试着穿过校门,刺耳的警报器突然响起,回头看见警卫一脸懵的样子,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心里又空落落的。
      逛了不知多久,累意翻涌,我找了个拐角蜷缩起来,想着等学生放学,或许能吓他们一跳,也算打发这死后无依无靠的无聊时光。

      “悠西,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同桌临走前看向还在埋头刷题的女生,皱着眉补充道,“你还是早点走吧,最近学校里闹鬼,听说有人看到生物室那边的玻璃映出来晃动的黑影。”
      悠西笔尖顿了顿,随手把习题册合上:“没事,我把这道题弄完就走,你先回吧。”
      她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太在意,从小到大听哥哥没少跟她说,真遇到了也有应对办法。
      悠西依旧很晚才背着书包出来。
      铺天盖地的黑压下来,只有几盏闪烁的路灯,空气里还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她嘟囔着:“破学校,路灯坏了都舍不得修,还有这个厕所味道也太大了,下次绝对不走这条近路。”
      走过拐角,一团黑影突然撞进眼里。
      悠西吓得“啊”地叫出声,手瞬间攥紧了书包带,不会真让同桌说中了吧?
      她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个蜷缩起来的人,肩膀还在轻轻发抖。
      “同学?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觉呀,夜里风大,会着凉的。”
      悠西放轻脚步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见“我”没反应,只是抖得更厉害,又忍不住轻声问:“你很冷吗?要不要去保安室等家长?”
      下一秒,我突然抬起头,猩红的眼眸里淬了血,嘴角咧开,尖锐的獠牙闪着冷光。
      悠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带着腥气的风就扑到了面前,那是全然的狩猎本能,像饿了很久的野兽盯上了猎物。
      “啊!”悠西吓得后退一步,手下意识地结了个印,一道淡金色的光打过去。
      我被光弹得后退了两步,却没退远,眼里的戾气更重了,又朝着她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悠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再发动防御,耳边突然传来“咔嗤”一声,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猛地闭紧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
      等睁开眼,才看见地上倒着一团扭曲的黑雾,正一点点消散。
      那是刚才想偷袭她的恶魂,而我还保持着咬断恶魂脖颈的姿势,肩膀在不住地发抖。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刚才闻到那股诱人的腥气时,便顺从本能扑向了源头。直到唇齿间的腥甜漫开,我才后知后觉地退了半步,猩红的眼眸里还凝着没散的戾气。
      悠西看着我,刚才的惊慌慢慢褪去,眼里渐渐浮出敬佩。
      她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恶狠狠的目光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悠西手缩了缩,很快又放软了语气:“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以为你是鬼魂,慌不择路对你出手了,你还好吧?披着这件外套就不会冷了。”
      外套上的温度顺着肩膀蔓延,那是死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属于活人的温暖,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谢谢你……”
      悠西愣了一下,连忙掏出纸巾帮我擦眼泪,碰到我嘴角的血迹时,动作又放轻了些:“怎么还哭了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抬起头看她,不答反问:“你不也没回家吗?”
      “我是要把题目弄完才这么晚的,算特殊情况啦。”
      我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盯着地上的影子,我的影子比悠西的淡很多,风一吹就晃,像随时会散掉。
      悠西也没催我,就静静地站在旁边陪我。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抿了抿嘴,说不出话来。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悠西突然盯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你……不会是鬼魂吧?”
      原来鬼魂也有好有坏吗?她心里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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