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拾肆、艳色丽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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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查觉时，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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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走到那栋起火的房子附近，祈枫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观察状况。
深夜中，小孩子跟女人的哭闹清晰可闻，但更强大的声音是一群男人在那里咆啸着的威胁。
「小助，」抓紧身后的孩子手臂，祈枫压低了声音说：「等一下躲在这里看着，不准出来。」
「可是……」我想帮忙。认为自己不会成为累赘，小助正想拒绝，却被祈枫打断。
「不行、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那栋房子快倒了，我不知道带你去会不会波及你。」眼力很好的祈枫早就看到那栋木造房子的梁柱已经毁去，距离倒塌只差几步之遥。
「……好啦。」不甘不愿地答应，小助看着祈枫安心地松开手，在他头上拍几下作为安抚，然后遮上防浓烟的面巾，趁那群人不注意的时候走近。
「女人！再不赶快把钱拿出来，我就抓你去卖身！让你用身体还钱！」男人抓着女人的头发，粗鲁地甩来甩去，女人一手护着孩子，一手反抓住男人的手臂试图阻止，面上不停哭泣。「哭、还哭！再哭看我怎么对付你！！你家男人欠钱欠得实在太多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来要钱，乖乖拿出来不就好了！啊？你……」
骂着骂着，男人眼角瞄到陌生人走近，立刻抬头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来人，「谁！来这里做什么！？」
祈枫瞇着眼，「路过。」
「路过还不赶快走！看戏啊！！」其他的壮汉跟着怒骂，「再不赶快走连你一起打！」
「在下只是想问一下，请问这对母子做了什么事呢？说不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会有更快的解决之道啊。」祈枫伸出手，和善地说。
「小伙子！不知道事情不要乱来凑热闹！除非你有钱替他们还才可以说话！」其中一个男子先骂道。
「不用管了啦！这家伙一副欠扁样，没看到其他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吗？也只有这种笨蛋才会走出来，这里是流魂街欸！」也有人持着不管怎样先打一顿再说的论调，嘲笑地看着祈枫。
「……如果在下有钱替他们偿还，可以让在下跟你们老大谈谈吗？」祈枫继续保持着和善地态度，「带在下去见你们老板，说不定你们就可以讨到钱了。」
「一副穷酸样！哪来的钱啊！？」听到祈枫说这话，某一个人不屑地吐了口痰，「想见我们老大？好啊，下地狱去见吧白痴！」说完，他举着拳头就朝祈枫挥来。
自认白打学得不差，祈枫接下那人的力道，然后顺着卸力的轨迹让那人转了一圈飞出去，撞倒在路边残破的土墙边。
继续盯着那些人的脸，祈枫一脸无奈地笑意，「不好意思，这是自我防卫而已，请带在下去见你们的老大吧，在下想替他们母子还了这笔债。」
「什、什么！？」其他人见祈枫一招就轻轻松松把一个壮汉扔出去，顿时慎重起来，其中一个人发话，「你确定要帮他们还债？用什么？」
「用什么？」祈枫先是一点疑惑，最后才恍然大悟地从衣袋中摸出一把装饰精细的匕首，上头的雕纹一看就是作工不斐。「这个可以吗？如果去瀞灵廷卖，应该卖上好几枚金币。」
那几人一看见东西，眼睛都直了，后几区的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精致的武器，当然立刻说好：「既然你愿意替他们偿还债务，那就把匕首给我，我帮你拿去给老大。」
「不行，」祈枫立刻拒绝，「她家男人应该有签下赌债借据，在下要拿匕首换收据，这样你们才不会借故又来找麻烦，所以带在下去见你们老板，让在下当面跟他谈。」
「……老板现在应该在休息，先给我们，明天再去见也不迟！」那几个人互看一眼，最后推托道。
「在下不可能先给你们，万一你们拿了不认账怎么办？没关系，在下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等你们老板起床，不管等多久都可以。」祈枫摇摇头，对他们说：「而且就算明天去见，在下也不知道在哪里见，如您所知，在下可是个外地人，又怎么知道你们老大在哪里？」
「……」见祈枫一直不答应，那几个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才由那个抓着女人头发的人开口，「好，我们带你去见老大，但是你匕首要先给我。」
「你先放开他们母子俩，在下就把刀给你。」顿了顿，祈枫续道：「壳先放在在下这里，这样一人拿一半，比较不会出问题，请先放开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啧、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男人不屑地骂道。
「在下可以先给你刀。」说完，祈枫将刀抛了过去，恰恰落到那人脚前，「请你放了她们，不然拖着两个人也不好走路吧？让她们跟我们去吧。」
「哼。」捡起刀，满意地看到上面锋利的光芒，男人手一甩，女人跟着怀里的男孩被抛了出去，「算你识相！不过如果他们途中跑掉，我就有理由可以杀掉他们了。」踢了踢匍匐在地的人，男人吼道：「还不快起来？」
「呜……」女人微弱地呻吟着，但还是吃力地爬了起来。
见状，祈枫赶紧上前搀扶，低声说：「快起来，房子快塌了，在这边会被波及到的。」略一施力，男孩跟女人就这样被拉离地面，两人一阵恍惚，只见眼前的少年笑得轻松，「这样可以走了吗？」
呆愣地点着头，女人在匆忙之中还不忘保护着自己的孩子，祈枫看见这个举动，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在下会让你们一劳永逸的。」
「不……」回过神之后，女人立刻回抓着祈枫的手，用颤抖的语调呻吟，「不……恩人……绝对不要跟他们去老大那里……很可怕、他很可怕……」
祈枫呆了一下，皱眉：「很可怕？」
「不！绝对不要跟他们去！那个人很强！他几乎掌控了附近的几个区，据说是从八十区出来的，很恐怖！所以不要去送死……」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慌恐错乱，不像是假话。
当下，祈枫思考起来，却被另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
「喂，你到底要不要跟上？如果现在反悔了我可是会当场打死你的！」男人怒吼着，后方忽然有人猛推一把，祈枫闪了开，然后挂上笑脸，边说着「抱歉」边拉着母子离开，不管怎样，跟着去说不定可以顺便查到一些异常现象的蛛丝马迹，所以更不能错过。
「放心。」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祈枫看着那几人，「放心。」
跟着那几个人走到越来越深的流魂街区，祈枫早就偷偷让小助躲起来跟着自己，相信聪明如他一定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只要救回来就没事了，所以祈枫现在是很安心地一边照顾母子俩人，一边跟着他们走。
走着走着，祈枫看到晨曦的光辉出现之后忍不住出声询问：「你们老大怎么住这么远？」
「哼！他们家那赌鬼已经欠到惊动老大了，就算再远都要抓过来，哪知道那家伙竟然像个窝囊废一样逃走，留下他老婆跟儿子，你给我安静乖乖跟我走就行了！闭嘴！」晃了晃手中锋利的匕首，那人威胁性地笑了笑，让看到的母子簌簌发抖，祈枫则是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觉得……这种桥段好经典、这种画面也好经典啊……
等他们到达一栋普通、但是比起后段区其他屋子起来坚固不少的房子前，立刻看见许多壮汉围着那栋房子四周守卫。那个男人对其他守卫叫道：「有人来还债了。」
其他戒备的人放下武器，一脸嘲弄地看着祈枫一行人，不时出言讽刺，祈枫这时只顾着观察周遭情况，一点也没有介意，倒是那个被母亲护在怀中的男孩忽然哭闹了起来，吓得女人只能紧紧摀住孩子的嘴，一脸无助地看着四周。
祈枫收回注意力，安抚地拍拍女人的背，这才抬头问那个男人：「这里就是了吗？」
「没错。」男人哼了一声，「我进去问老大要不要见你，你给我乖乖等着。」接着没等祈枫回话，轻敲了门，等里面的人拉开了纸门就恭恭敬敬地进去，留下门外一干守卫看着祈枫他们。
扶着女人摇摇欲坠的身体，祈枫开始懊恼，自己把女人带来这里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周遭那们多人，如果有什么举动一定会出现动静，所以只好安抚着女人及那个年幼的孩子，一边等待着下一件事情发生。
等了好一会，等男孩停止哭闹、剩下抽噎后，祈枫看到那个带路的男人倏地打开门，阴沉着脸色对祈枫吼道：「你们几个！快给我进来！」
神色一凛，拉着女人的手忽然被一股力量拒绝，祈枫诧异地回头一看，只见女人露出一副说什么也不再前进的表情，誓死抵抗着。但虽如此，她的身体还是虚弱地颤抖着。
「大姐，如果你相信我，在下就会让你平安无事。」露出温润的笑容，祈枫对着她说。
「小哥……恩人……不要进去……我绝对不要进去……」女人虚弱地哑声道，「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人了……我早就知道有一天会这样了……但是我死都不要见到那个恶鬼……我不要进去……」
「如果只要跟他见一面就可以结束胆颤心惊的生活，你还是不要？」祈枫淡淡地询问着。
「不……见过他的人都没有回来过……所以……」说着说着，女人留下泪来，「拜托恩人……放过我们吧……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做……放过我吧……」
「但如果你被抓去卖身，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会变成怎样？」盯着妇人脆弱无助的表情，祈枫认真的问，「相信在下，事情结束后，在下会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环境。」
「所以，现在选择吧。」
「看你是要孤注一掷相信在下、然后一劳永逸，还是要继续在那个『鬼』的控制之下、不自由的生活。」
淡蓝色的眼泛起深幽的光晕，柔柔软软的，彷佛直透心底的暖意自身体透出，女人看着祈枫的眼眸，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内心不断涌出可以相信这个人的直觉，填满恐惧的空洞，就像一切都平平顺顺一样，眼前这个人就有这样一种镇定人心的能力。
抗拒的力道在那一个瞬间变得微弱，颤抖依然没有停止，祈枫加大了力道反握住女人的手，然后扬起淡淡的笑容，「放心，就算在下死了，你们也绝对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祈枫看向一旁等着不耐烦的男人，问：「他们可以在外面等吗？」
对方没来得及回答，女人忽然惊慌地抓起祈枫的衣服，慌乱地摇起头：「不、不、不要……我跟恩人一起进去、一起进去……不、不……」不要把我丢在外面这么恐怖的地方……
「是吗……你确定？」祈枫挑眉。
「不、不、是……我要进去、我要跟恩人一起进去……」女人抓紧了自己的孩子，「一起进去。」
「如果决定了，那就一起进去吧。」叹了一口气，祈枫转而对那人道：「抱歉让你们老大久等了，我们立刻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拾肆、艳色丽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