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拾贰、初春酒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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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间的相处模式是因人而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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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光似乎顺应了京乐春水的期望一般，飞快的流逝过去，等到月亮攀升到夜空正中时，京乐手脚俐落地翻过自己宿舍的窗户，身上只随意地披着御寒的外衣，双手收拢在衣袖里，直接来到祈枫跟浮竹的宿舍。
所幸他还没忘记第一次进人家家里的礼节，记得先敲敲门，等到听见里面祈枫的回应之后才拉开门，正好看到祈枫端着个盘子走过。
「这是什么？」一脸诧异地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京乐将鞋子随便一丢，就想要走近点看清楚。
「酒渍团子。」祈枫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只随口招呼说：「过来吧！」
「好。」跟在祈枫身后，京乐对于竟然可以在这里看到那种东西感到惊讶不已，于是又忍不住问说：「那是你做的？」
「嗯。」随着祈枫拉开纸门，只见浮竹面前已经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看来是早已准备好等在这里了。「十四，客人到了。」对浮竹招呼一声，留下京乐，祈枫转身继续把准备好的点心从小厨房里拿过来。
「天啊……」看着小桌上面精致、令人食指大动的点心，京乐忍不住伸出罪恶的手，想要先尝为快。
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剎那，冷不防地身侧一个冲击力道，让专注在食物上的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整整翻滚了两圈才好不容易停住。
收起抬高的脚，祈枫冷冷地瞥了京乐一眼，「帮我去拿酒。」
「哦、好……」偷吃未遂却被人当场发现，京乐只好尴尬地笑了几下，顺便朝在一旁微笑的浮竹抛去几个哀怨的眼神，像是在问：「你怎么没提醒我？」
浮竹只是笑着，没有理会京乐的眼神示意，因为只有他知道，他有多羡慕祈枫跟京乐两个人的互动。他跟祈枫……不可能会出现的这种相处方式。
等他们两人再次出现在这个房间时，两个人胸前都抱着大大的酒坛，步履有些蹒跚地走进来。
浮竹微微瞪大眼睛表示吃惊，说：「阿祈，你什么时候酿了这两坛酒的？」
祈枫把酒放下之后才慢慢说：「我酿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言下之意似乎是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酿了这两坛酒了。
「是……是吗……」浮竹点点头表示了解，「呃……所以……你们两个今天要喝？」
深深看了浮竹一眼，祈枫问：「你也可以喝……喝过吧？」
「之前父亲生日的时候有尝试过……」浮竹想了一下，「记得当时一下子就脸红了……我的酒量似乎不太好。」
「没关系没关系！喝喝喝！有人请当然要努力喝啊！」京乐在一旁琢磨着要怎么打开酒坛，好一会没声音，等到打开封口之后，他立刻拿起酒器捞起酒液，随后又分别倒在不同的小酒杯里，一一递给其他人。
「等等。」接过酒杯，祈枫制止道：「先吃点东西垫胃，直接灌酒下去对身体不好。」然后指了指小桌上的几样点心，「这几个是咸的、这是甜的，吃一点吧。」
「哦！真周到！」低低赞扬一声，京乐二话不说拿起酒渍团子咬了起来，咀嚼几下，一仰头，豪迈地将手中的酒全数一饮而尽。「这是……花酿？」舔舔嘴唇，他问。
「嗯，樱花酿。」点点头证实他的猜测，祈枫笑着对浮竹说：「你可以试试，烈姐说你可以喝一点没关系。」
浮竹听到这里，先拿了一块甜糕咬了一口，才转而轻轻啜饮着手里的那杯酒。「好香……」
「香而不郁，醉不致烈，是很标准的花酿。」京乐听到这里，插嘴道，刚刚这段时间，他已经把酒器里的酒都喝了个大半。
「……被你这样喝真的是有够浪费。」斜睨了对方一眼，祈枫又走到厨房拿出煮药的小火炉，隔着水，用另一个酒器加热里头的花酿。「还是喝温酒比较适合现在的天气。」有点凉意，温酒刚好可以暖和暖和身子。
「谢谢。」重新接过温酒，浮竹淡淡地笑了开，正要喝下的时候，发觉祈枫在他接过酒之后仍旧看着他，浮竹顿了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祈枫眉头轻皱，「只是你的酒量似乎真的不怎么好，脸已经红了。」
「咦？真的吗？」浮竹惊讶地回问，想求证的看向一旁的京乐。
点点头，京乐含糊不清的回答：「红了。」
不过两人都没说的是，在苍白皮肤上泛起的红晕，不知为何，看起来格外吸引人……唔……至少就京乐而言，他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你少喝点。」抛下这句话，祈枫收起了放在浮竹面前的酒杯，一个人来到京乐面前，匡当两声，摆出两个大碗，「陪你喝，如何？」
「哦哦哦──看不出来你也会玩这种游戏啊？」京乐一看，兴致立刻上来，不等祈枫动作就自动自发斟满两个大碗，「来吧！」
二话不说，祈枫抄起离自己最近的酒碗咕噜咕噜的，不到五秒就放下，还伸手擦了擦嘴角，「好了。」说完，她挑衅地看向京乐。
京乐嘴角微微上扬，跟着把大碗里面的酒喝完，又再倒满了两碗，相视一眼，两人再度有默契的捧起大碗狂喝。
看着两人拼酒的过程，浮竹听话地不再拿酒喝，顶多有时帮两人倒倒酒而已，其他时间只是解决着桌上那一碟碟乏人问津的小点心。
其中，有着淡淡酒味的团子点心是最吸引浮竹的，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再碰跟酒有关的东西，但是浮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说这点酒应该没关系，手里仍是不停地拿起团子放进嘴里。
等浮竹查觉到自己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才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赶快跟祈枫说……
试着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近在咫尺的目标，浮竹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带着疑惑，自己为什么抓不到……？
忽然，祈枫有着厚茧的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浮竹自己的手，看到终于抓住了，浮竹昏沉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整个人突然作势要倾倒，祈枫眼明手快的跳起来挡在一旁，让浮竹靠在自己身上，不致于直接倒到榻榻米上。
「哎呀……」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残余，祈枫没有忽略那一碟团子凭空消失的事实，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对京乐说：「京乐，今天到此为止吧！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两大坛的酒这时早已被两人喝得差不多见底了。
「唔，也有点醉了……」打了个酒嗝，京乐摸摸肚子，像是才终于发现这里发生什么事地转过头来，迟钝地说：「他怎么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去那里的？」
「……」祈枫冷静的脸庞抽动了下，「你醉了，京乐，我刚刚过来的，因为浮竹睡着了。」
「哦……？你还没醉啊……天啊……你就量未免胎好了吧……？」说话整个含混不清，但京乐还是努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真是一个……怪胎！嗝！」
「你给我赶快回去！」被他酒醉后的话语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又感觉到怀里的浮竹因为姿势不舒服正努力的挪动身体，祈枫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动作迟缓的爬起身，京乐慢慢走向门口，一路上，祈枫盯着他的眼睛都没移开过，生怕京乐也来个什么忽然昏倒的戏码，要是撞到东西那就惨了。
穿好鞋，京乐拉开门之前似乎有了短暂的清醒，他背对着祈枫挥挥手，说：「下次可以叫我『春水』了，『阿祈』！感谢今天的招待哦！下次见～～」
「哦？唔，回去小心。」被突如其来的宣言愣了一下，祈枫想了一阵子才说：「晚安，春水。」
回应她的是大门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至于对方有没有听到她最后的话，祈枫自己也不敢保证。
送走了这个来得干净、去得俐落的家伙，祈枫盯着倒在自己身上的浮竹叹气：「下次要是再来一次，一定不会放酒渍团子了……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
正准备摇醒对方，祈枫发现浮竹微微睁开了眼睛，立刻说道：「十四你可以暂时起来一下吗？我去帮你铺床，等等你再睡。」
「京乐同学走了吗？」昏昏沉沉的时候，浮竹的声音都会带着浓浓鼻音，十分符合外表给人的青涩感觉。也是这种时候，祈枫最无法拒绝他。
「嗯。」慢慢移动浮竹的身体，想要让自己获得自由的祈枫应道。
正当快要完全放下浮竹的时候，一个拉力猛然抓住祈枫的衣襟，把她整个人往下扯，一时没防备的祈枫就这样随着浮竹往下倒，随后，脸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一沾即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祈枫只听到对方这样说：「阿祈，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祈枫不解的回问：「当然，不然要当什么？」
这句话说完，不知是睡着还是刻意不回答，浮竹那边除了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声息。
祈枫见状，只得揉揉被硬扯的后颈，走到另一个房间铺好浮竹的棉被，再回来这里撑起浮竹，把他的手跨过另一边的肩膀，然后慢慢扛起整个人来。
好不容易完成这件搬移工程，祈枫确定浮竹的棉被都盖好之后，才吹熄房内的小灯，轻声离开浮竹的房间，转而去收拾刚刚那些残余了。
房内，浮竹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房门，紧闭的眼睛旁可以看到潮红的脸色，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喝醉还是因为害羞脸才会那么红。
半晌，浮竹整个人慢慢缩进棉被里，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令人害羞的行为啊！！对于这样的自己十分陌生，一点也不了解，浮竹现在只祈求祈枫不要把刚刚的举动记在心上……虽然，那的确是自己衷心希望的事……
在思绪的一片混乱中，浮竹的脑海里忽然蹦出祈枫的问话──不然要当什么？
……
他……不知道……
相较于烦恼个不停的可怜少年，另一边则是在咒骂声中收拾着残局。
祈枫看着泼洒到地上的酒液，比对一下当时的位置，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说：「下次？下次！没有下次了这个混账！竟然一直把酒翻倒在地上！！」
如果京乐在此，大概只能苦笑。
也该体谅一下别人一直想要看你的醉态，可是你却一直灌不醉时的那种郁闷……
所以总体来说，某人把酒乱倒是情有可原的情有可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拾贰、初春酒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