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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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那一个个似乎无法跨越的障碍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着学员们去超越，有闪着电花的铁丝网，高耸入云的假山，几十米深的泥坑，一个紧接着一个，仿佛狰狞的鬇鬡，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美味的自投罗网。
牛肉的血腥和臭味还遗留在口腔中，胃酸不断地翻涌，看着那些个障碍，吴哲真相自己现在马上就死去。
成才不动痕迹的凑近吴哲，小声问：“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吃出问题来了？要不要去医院里？”
同时，7双担忧的视线照射到了他的身上，那一股股暖流冲散了身体所有的不适。吴哲回以笑容，摇摇头。
玉米的香味突然传入了鼻中，漂浮着无数香菜的玉米粥出现在了爱德巴的右手上，他故意在每一个人的面前晃了晃，随后，轻抿一口，似乎吃的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看见了这些障碍和这碗玉米粥了吗？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可以喝下这碗粥，不过前提是，他是第一个完成三十次跨越障碍的人。”
三十次！在刚刚经历了持续十小时的基本体能训练后，他们仅仅在那个吃生牛肉的十分钟坐下休息过，面前的这些障碍，能够越过一次就是他们的极限了，谁还有那个力气冲刺三十次？
刷的一下，五十八张面孔一片惨白，仿佛打上了一层霜，怨恨的情绪忽的高涨，若是这世上真有神明或者恶魔，那么如此深切的执念怨恨之咒，足以杀死猎人学校素有毒蛇之称的中尉爱德巴五十八次。
“哎呀。忘了说了，倒数三甲，分别扣十分，五分和三分。各位努力吧。”
冲刺，跳跃，攀爬，匍匐，不断地重复着这些动作，摔倒了，爬起来重新再跑，掉落了，加把劲继续攀爬，被电了，麻痹过后奋力爬行。是第几圈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机器就是这般运转的，只要它的动力还在，就不会停下来，可是，他们甚至比机器还要凄惨，最起码，机器还有它们的主人时刻往里面添加机油。
第一名是一个腼腆的小伙子，甚至有些人还不清楚他来自哪里。过于安静的性子，让他的存在感及其的薄弱。爱德巴有些诧异这个学员的胜出，他端着玉米粥，悠闲的走到小伙子的面前。微笑着递过去。
小伙子的脸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过度的训练，胀的通红，他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米粥，在无数的垂涎的目光下，小口的抿着。
“为了这碗玉米粥，你很好的体现出了野兽的那一面。何不放开一切，成为一个真正的野兽呢？”
诱惑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小伙子脆弱的内心，他迷茫的望着有着美妙声音的那个人，野兽，原来他是野兽，野兽是怎样的呢？他想着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些野兽们撕咬狂吼的样子，眼底渐渐泛红，捧着碗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猛的大口大口的灌着玉米粥，野兽就该这样吧。
爱德巴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前一刻还腼腆羞涩的学员，转瞬间，就这样简单的抛弃了人性，狰狞暴露出来。没有多看这人一眼，爱德巴任由对方贪婪的喝着，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个野兽，被法律道德的金笼子牢牢锁着。一旦这个笼子出现了裂缝，野兽便会跑出，人性的丑陋展露无疑。
在小伙子喝到一半时，爱德巴突然出手，快如闪电，夺过了碗，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将剩下的粥倾倒在地上。黄色的带着菜花的玉米粥，瀑布般的倾泻而下，香气逸散开来，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爱德巴扬着下巴，将碗随意的扔在地上，恶劣的说：“野兽吃食，是用舔的。来吧，小野兽，趴在地上，慢慢的舔吧。”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许三多怒瞪着爱德巴，这样的羞辱，比当初在老A所受的强上百倍。四周都七七八八躺着无力的学员们，那些羡慕的，垂涎的眼神，随着小伙子的趴下而变得鄙夷，轻视。教官的羞辱是一回事，抛弃做人的尊严是另一回事。
“三多。我们管不了太多。”成才对着许三多轻声说，只是第一天，便是如此的难熬，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该如何度过？
吴哲翻个身，压在许三多的身上，冲着对方笑了笑，附和道：“这种人，不值得。第一天的功夫，我们就被扣了不少分，悠着点，兄弟们。”
“嘿，吴哲。怎么你就不是第一名呢？那可是玉米粥。”成才冲着吴哲眨眨眼，没办法，此时的他除了这双眼皮的肌肉还归自己管以外，其他的已经失去了支配力了。
吴哲刚刚的一番，用去了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他干脆将许三多当成人肉被垫，舒服的趴在上面不再移动，装作急着为自己辩解说：“小生情愿做人，也不要当那个第一的野兽。十三号同志，你不能怂恿最亲密的战友沦丧人性，这可是极为不道德的事。不过，小生一向大度，暂且饶恕你一回，不用过于内疚。”
搞怪的语气惹得周边的老A们哈哈大笑，似乎，这折磨人的训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偷得浮生几分闲，也算是训练中的一大幸事。
“咻——”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瘫倒在地的学员们不得不从每一个还活动者的细胞中，挤出一丝丝的力量，汇成一股足以支撑他们站起来的力量。
灼热的日光，使得每个人的汗腺开了道口，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每一个毛孔中拥挤而出，然后，干涸在身上，蒸发后残留的盐分包裹在衣服里，酥麻的袭击着每一寸肌肤，叫人忍得难受。
只是他们不敢多言，不敢妄动。中尉教官的那些话，他们必需得记在心上，这个地方，他们不被当成人。只是，想着刚才那耻辱的一幕，他们也明白了，他们得自己把自己当成人。
爱德巴很和蔼的对着大伙笑了，灿烂的阳光衬得他那慈善的面容更加的温馨，蛇是变温动物，它们的体温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着，作为猎人学校的毒蛇，中尉似乎也具备了这种特殊的体质，只不过他的温度由自己掌控，上一秒可以寒冷的冻结一切，这一秒，温煦的可以融化一切。
“今天的热身训练就暂时到这里吧。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参观，别紧张，放松心情，权当是一次旅游。参观回来后，食堂里有着无数的玉米粥和南瓜饼，随便你们吃多少。”
热身训练？这一天几乎要了他们命的训练仅仅只是热身训练？这不是骗人的吧。许三多张大着嘴巴，他疑惑的望向成才，那一张黝黑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脑子里想不出任何的东西，似乎只能依靠成才，或者有着最聪明的脑袋的吴哲，帮他想事情。
队伍里不许说话，进入猎人学校读的规则的第一条就这样写着，成才装作没有看见许三多的疑惑，他跟着前面学员的脚步，踏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很漂亮的一个墓园，葱郁的桑树直耸入天，五彩斑斓的花苞竞相开放，芬香四溢，大理石铺成一条条蜿蜒的通道，干净的见不到一丝灰尘，左侧是守墓人居住的小木屋，檀木的香气似乎养的充足，还未消散。右侧高大的铁门锁住了满园的芬芳，却也锁住了满园的荒魂。
九十九级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台阶，盘蜒而上，每一级的两侧，树立着数不清的墓碑，墓碑用的是精致的汉白玉，透亮的在阳光下可以倒映出绿色的树影。
爱德巴带着五十八个新学员，一步步的踏上去，边走边指着一个个的墓碑说着。
“这里躺着的是1999年的学员，来自意大利。再一次训练中，被激流冲走，找到他时，已经浮肿的认不出是一个人。”
“这里，是猎人学校开学以来，唯一的一位女特种兵，叫做凯特。艾伦。因为忍受不了训练而自杀。”
“他是最优秀的一位学员，从进去学校的第一天起，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几乎以第一名的成绩坚持到了最后。不幸的是，最后一天，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第一名的位置，在泥石流发生的情况下还想着完成任务，结果，永远被压在了居士之下。”
……
这里是猎人学校的所有的遗憾。许三多呆呆的听着爱德巴一次又一次满含惋惜的介绍，在签下生死协议书的那一刻，他只觉得那是一个程序。现在，却深刻的体会到了死的可怕。他以为除了战场会有死亡外，平时的生活中，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这种不实际的东西，老A的训练再残酷，也只会致残。却没想到，猎人学校真的会死人。这样的死法，比起战场上的牺牲，一点都不值得。第一次，他直面了那个女毒贩惨死自己之手，第二次，他直面了战友在战场上的牺牲，然后，第三次，他直面了许许多多从未蒙面的校友的死亡。死亡，死亡，死亡！许三多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觉，只有那两个字充满了脑海，他在想，猎人学校的死亡，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