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特种突击》夏维

17、第十七章

　　本来还算宽大的办公室中，挤进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突然显得有些拥挤。作为这间办公室主人的袁朗，也不得不让开主座，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心理专家们的解读。

　　“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正常，除了肾上腺素有些许的升高，不过这也在预计的范围之类。这次的兵，出乎意料的强悍。”那位占据了主位没有丝毫的愧疚的医生，在看过电脑屏幕上那一条条数据后，平静的说。

　　袁朗哦了一声，能够被这位出名的严厉苛刻的心理专家认可，真不容易。他摸着下巴，突然问：“比我当初还要强悍？”

　　专家无聊的翻个白眼，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看向袁朗，半响，说：“还差一截。你不能和人类这种生物相提并论。”

　　袁朗哑然，这位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成才觉得自己经历的不是一个星期，而是一个世纪。在光照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光明竟是如此的可爱。

　　“闭上眼睛！”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成才依言闭眼，他明白，处于黑暗过久，突然的光线刺激绝对会对眼睛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

　　手被人牵起，他跟着那个人走出了这个死亡炼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成才的脑子转了太久，在那样黑暗又充满了血腥的环境中，他不敢停下大脑的运转，他害怕一旦停下来，会不会因为那样的死寂而疯掉。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顺着那个人，一步步迈着，不去管前方是什么，尽管闭上了眼，属于人间的光明依旧穿透眼睑，射进了他的瞳孔，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还是那股熟悉的声音。

　　成才缓缓的睁开眼睑，这里的光线很暗，他看着那个将他带出炼狱的人——他的队长袁朗，忽然笑了。

　　“队长。”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他此时的声音透露着嘶哑，仿若费了很大的劲才冲破喉咙。

　　“先别说话。”袁朗止住了成才，他没有松开对方的手，那样的炼狱曾是他所经历过的，所以他知道现在的成才最需要的是确认身边有活着的，温暖的生物，他柔声说，“你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先填饱肚子，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然后，你必须接受心理专家的检查，这是必经的程序。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好。”成才全身放松的靠在袁朗的身上，真好，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好好的休息。

　　魔鬼的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星期，参与的十三个人没有一个放弃，也没有一个因为分数扣完而离开。他们拼命般的冲刺一个又一个难关。

　　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两个小时，常常是刚刚躺下，集结的哨声便响起，然后又是非人的折磨围绕在他们身边。臭水沟的味道没有一刻离开他们，武装泅渡，空降，强行军，障碍越野……曾经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训练，此时，每一个都需要他们用尽全身的气力去完成。

　　挑战极限，突破极限。吴哲的口头禅已经由平常心换成了这八个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突破了几个身体的极限，永远没有停歇的训练，让他的身体随时处在一种麻痹而又紧绷的状态。他觉得自己的全身的肌肉都在强直性收缩，它们每时每刻都叫喧着要罢工，然后，大脑皮层的调控中枢，竭尽全能压抑着它们。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终于得到片刻歇息时间的吴哲瘫软在地上，低喃道。

　　他的不远处，所有的同伴一个个的横七竖八的挺尸，就连喘粗气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接下来。分组对抗，失败的小组扣二十分。”担当这次魔鬼训练的一中队队长白萧冷眼看着这群肌肉里无法挤出一丝力量的老A。

　　“什么！”他们无法不惊讶，才过了一个星期，若是扣除了这二十分，他们如何度过接下来的三个星期？这样的扣分，太过残忍。

　　“我数三声，马上自动分好组。不然所有人全部扣除二十分！”白萧无视那一双双渴望歇息的眼睛，只是冷冷的命令。

　　似乎做了一个美梦，成才在吃过一小碗白粥后，枕在袁朗的腿上，和周公约会了一次。在强光的刺激下，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挡在了他的眼前，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好了。袁队长，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为首人开口说。

　　成才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突然打扰他美梦的人，所有的人都身着白大褂，似乎是医生，难道是来看左臂复苏情况的吗？

　　“你好。我是A大队专属心理小组的组长袁斐。”为首的人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成才立刻站起来，两只手交握在了一起，他看了看对方，又朝着袁朗望望，面露狐疑，问着，“你姓袁，那你是？”

　　袁斐朗声回答：“我是你的队长的叔叔。不过在这里，只有心理小组组长少校袁斐。”

　　袁朗无奈的笑笑，他解释说：“我的叔叔，是个很严厉的人。所以……”

　　“袁队长，现在你需要回避。”袁斐从进门就一直板着脸，熟悉的人，知道他是这种善于表露感情的人，不熟悉的还以为来了所谓□□的面瘫大哥大。

　　心理小组，成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理炼狱般的训练，他不觉得自己在那场炼狱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只是这个程序是必需的。他得听从这些专家的安排，让自己的内心毫无掩饰的展露出来。

　　“成才。你必须说实话，请告诉我，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你想了些什么？”袁斐坐在成才的对面，他的一只手放在成才的脉搏上，另外随他进来的两个人分站在他的两旁，一个在做记录，另一个则一动也不动的观察着成才脸部任何表情的闪现。

　　成才很不适应这样的审问，是的，他觉得这是一场审问，而不是袁朗所说的一次例行的心理咨询。袁斐的语气很强硬，这一点让他有些反感，他觉得自己是一名罪犯，而那些心理专家正事要觊觎出他犯罪心理的警察们。

　　“我想了很多，说不清。”成才敷衍回答。

　　袁斐眼神一凛，他加大的声音，再次重复：“这一星期中，你想了什么，必须告诉我。”

　　成才反抗这种被逼问的感觉，他索性一言不发，就这么杵在那里。

　　“为什么不说话？”袁斐质问。

　　“我不认为自己是罪犯，必须在这里受你们的审问。”

　　“你为何会想到自己是罪犯？”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吗？你们逼问我，和警察审问罪犯没有什么两样？”

　　“你见过警察审问罪犯吗？”

　　“没有。”

　　“是吗？既然没有见过，为何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像个罪犯一样？还是你觉得自己就是罪犯？”袁斐咄咄逼人的语气越发的叫成才不舒服。

　　“根本就不是这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说。”

　　“据我所知，你这一个星期所在的地方，充满了死尸和血色。难道你就没有去想它们为什么会死？”

　　“我为什么要去想这些？”

　　“它们都是因你而死。那个房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因为你需要进去，里面必须充满那些东西，所以，你是杀害它们罪犯！”

　　“不是！”成才惊恐的叫了起来，他的脑子中又浮现出那满屋的碎尸残壳，尽管他没有看见它们的模样，但是他的手可以摸出那些千奇百怪的形状，“那些东西与我无关！”

　　袁斐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就这么看着成才的慌乱不堪，继续攻击对方已经出现缝隙的心房。

　　“实际上它们都是你害死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害死它们的凶手，你是罪犯！”

　　那些无法言喻是什么东西的尸体，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一个个带着那黏稠的血液，冲着他露出诡异的笑，仿佛有着什么声音，出现在耳旁，不住的泣诉着：“你是凶手！你是罪犯！”成才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想堵住耳朵，可是两只手都无法行动。

　　“作为一个真正的罪犯，我们对你的这种审问都是应当的。难道不对吗？”

　　“不！”一声嘶吼破喉而出，那是濒临绝望的最后一次冲动，它成功的荡漾在空气中，激起了空气的震动，透过这些传播到无尽的远方。

　　成才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满是决绝，却不再慌乱，他没有再次吼出，镇定的说：“这不是一次审问，只是一次心理咨询。”

　　袁斐突然展开了笑容，虽然他的五官和袁朗有五分相似，但是那是和袁朗不一样的笑容，多分干净，多分清爽，他放下了成才的手，由衷的赞赏说：“你真的很棒。至少在心理防御上面。恭喜你，完全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

作者有话说

　　二更，突然觉得自己好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