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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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五楼程斯临的办公室，谈叙很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声音后，他才推着方好进去。
“来了？”程斯临应该在忙，连头都没抬便问了一声。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后，才抬起头看向他们，目光在方好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好像比上次见面气色好多了。
这是被谈叙养出来的吧？但不得不说方好这个江南水乡的长相真的很吃香，漂亮又不失俊逸。
“盯着人看干什么？”谈叙不悦地皱了皱眉。
程斯临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别这么护食行吗？我又不像你，我可是心有所属！”
“那也没见你追得到桑柏。”
程斯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谈叙你不许来我办公室了！”
吃了个瓜的方好抬起手捂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看程斯临又看看谈叙，还没问出什么的时候就被程斯临推着轮椅准备带走。
“你对象在我这儿，我劝你说话小心点。”程斯临假模假样地威胁完谈叙，又转头小声且贴心地跟方好说：“这是最后一次检查，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不用担心，要是恢复得不错就可以办出院了。”
方好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微笑来，“好的，谢谢程医生，麻烦你啦。”
看着他温柔和煦的笑容，程斯临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又觉得张岚简直不是人，竟然能对这么开朗乐观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程斯临这才恍惚想起来，他刚接手这个病人的时候，方好很瘦，脸色也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醒着的时候总是沉着脸，阴郁，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时的方好连话都懒得说。
真的是谈叙把方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从他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谈叙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和桑柏的时候，他们都是震惊的。
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方好怎么可能会同意和谈叙在一起？他那样的人，那样半死不活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谈叙拿下了呢？
最后一次检查有些麻烦，这次谈叙没有跟着，是程斯临带着他跑完全程的。
在拿到检查报告后，程斯临非常高兴地把报告递给方好，说：“恭喜你，恢复得很好，能正常走路了，只要不跑不跳，基本没什么问题。”
“好。”方好随便翻阅了一下报告，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一趟加上等报告跑了一个多小时。谈叙已经等不及给他发了信息，说他要是还没回来就出来找人了。
方好安抚好谈叙，才收回手机。
程斯临扫视了一眼他的动作，垂眸问他，“你要走回去吗？”
方好一愣。
“你的腿基本上都好了吧？”程斯临继续问。
“嗯。”方好慢慢垂下眼眸，用鼻音应了一声。
他还未继续说下去，又听见程斯临说：“虽然我不太了解你的事情，只是听谈叙讲了个大概，但我还是对你信任不起来，你知道你哥在外面的名声吗？”
“我不想你伤害谈叙，如果只是带有目的性去接近他的话，我和桑柏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所以你自己最好清楚要不要继续这段关系。”
方好呼吸一滞，他从未体验过被朋友维护是什么感觉。他也知道自己不会被程斯临他所信任，作为一个病人，程斯临对他照顾有加，但作为谈叙的好朋友，程斯临第一个就是怀疑他。
“我想问你，你真的喜欢谈叙吗？”
“喜欢。”
思考了良久，方好这样回他。
谈叙给他的感觉跟所有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个人温柔体贴，会照顾他的情绪，在很多事情上也特别细心，能看出他的情绪不对劲，能看出那两个人是在监视他。
他说不出来，谈叙到底哪里不一样，但他就是知道，谈叙这个人在他心里，没有人的地位能比谈叙高。
什么是喜欢呢？
是初见的时候，那道柔和的嗓音，还是后来在花园里，那双大手覆在自己双眼上，告诉他可以哭，不开心就要说出来。
不管什么事情，谈叙总能一点一点地开导他，告诉他没有关系。
心跳在谈叙出现时控制不住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有规律，甚至开始期待谈叙的出现。
这还不能算喜欢吗？
妈妈告诉他，爱是依赖，爱是包容，爱是和对方一起做所有事情。
是的，方好对谈叙，也有这样的感觉。
回到程斯临办公室的时候，方好是自己走回来的，第一次没有拄着拐杖，也没有坐轮椅，方好还不习惯。
但当他推开门，直直地站在谈叙面前的时候，谈叙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方好一步一步，稳稳地迈向他，朝着他笑，“谈叙。”
谈叙呆在原地，没有说话。他见过太多样子的方好，躺着的，坐在轮椅上的，拄着拐杖的。
他没见过方好不需要借住外物就能走路的样子，带着一点自信，瘦弱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方好太能装了，装得他这个主治医生都不知道他已经恢复到这个地步了。
“你……”谈叙上前搂着他的腰接住他，视线往下移落在他的膝盖上，皱起眉头问他，“难受吗？”
“我没事。”方好对于他的关心还是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依旧是朝着他笑，“程医生说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其实可以出院了。”
谈叙望着他不说话。
“但我不想。”方好歪着头看他，他比谈叙还要矮上半个头，看人的时候需要微微仰着脑袋。他抱着谈叙的腰，说：“在张岚来接我的之前我都不会回去的，我还会继续留在这里。”
但如果张岚来接他了，那方好绝对是不能留下来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养好了伤，而且距离张岚出差回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剩下的半个月，对方好来说像是最后的自由。他不知道张岚回来后他是否还能向以前一样自由，也不知道能不能和谈叙见上一面。
一个多月的时间，方好的头发长得很快，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齐肩的长发，现在已经披在肩膀上了，摸上去很柔顺。
谈叙撩起头发至他的耳后，问：“你不怕他了吗？这样子装下去，会不会被发现？”
这句话很明显是一句试探他的话，也是一种不够信任。方好皱着眉从他怀里退出来，语气却淡了许多，“你不说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不是第一次在张岚面前装过病，很多次，有好几次都会被张岚看破不说破。但这次张岚又不在，只是董姨和秦绥的话，方好对自己装病的体质很有信心。
但谈叙确实是在试探他。
他看着眉眼下垂的方好，看着上一秒还很开心，下一秒却情绪不太稳定。他猜测是方好看出来了，方好这么敏感的一个人，好像对什么都很敏锐。
方好背对着他，许久都没等到谈叙的话语。他的眼眸慢慢下垂盯着地板，在心底下定决心后才问出口，“你不信任，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也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毕竟我们互不了解。”随后，方好自嘲地笑了笑，“从上次见过你姐姐后，你总是在试探我，我听得出来。”
方好嘲讽地笑了笑，也对。好像从一开始就很荒唐，莫名其妙被谈叙追，莫名其妙地和他在一起，就连后面的试探都变得莫名其妙的。
他不太喜欢这样不信任的感觉。
“不是。”
谈叙往前走了两步，拽着他的手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真的喜欢你。”
“是吗？”方好薄唇轻启，有些不信。
如果换做之前他可能还真会相信。
但他见过了谈珞，在谈叙这几天的试探里也有些厌倦了。
“是。”谈叙看着他，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没骗你，试探你的那些话我跟你道歉。”
方好打断他，“不用，你不信任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你也没有可以信任我的依据。”
就算他能跟谈叙说张岚是怎么对他的，是怎么将他的腿打断的，又能怎么样？他没有依据，在谈叙眼里完全是可以当成是他的臆想症，胡编乱造的。
只是才认识一个多月，才在一起多久？
不信任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吧。
方好抿紧唇瓣，将心底的情绪给压下来，扭过头朝着谈叙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就是想回去了，在这边呆得太久了，会被怀疑的。”
“好。”谈叙看着他的笑容愣了愣，随后又捏紧他的手腕，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回去的路上，方好给张岚简略地说了一下报告的事情，又掩去了自己快好的事实，跟他说还需要挺长一段时间。
他必须先入为主，等到张岚来质问他之前跟张岚报备好一切，不然就很容易被怀疑。秦绥是一个很棘手的人，方好没有办法让他离开，所以只能万事小心。
谈叙不想看见他这幅样子，阴郁的，似乎藏着很多心事。
“方好，我信你。”谈叙推着他轮椅离开医院大楼，冷风吹在他们身上，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像雨一样随意地飘落着，落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你也可以信我。”谈叙又说，“有心事的话不要自己藏起来，告诉我好吗？”
风刮起方好的头发，他将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听见谈叙的话时还是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回话。
“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方好的唇瓣藏在围巾里，声音也闷闷的，他捏着手里的手机，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