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颤》橙橙是牛牛

68、死神来了——摩天轮（一）

　　游乐园的彩灯在暮色中渐次亮起，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李权哲牵着小舞的手，掌心微微出汗，心跳快得像是刚坐完十遍过山车。今天是他和小舞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他计划求婚的日子。
　　他们是在这家游乐园相识的——两年前的夏日祭，小舞在射击摊前连中十环，赢了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结果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正在买棉花糖的李权哲。软绵绵的棉花糖糊了他一脸，小舞慌慌张张地道歉，而李权哲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傻笑着说：“没关系，你比棉花糖甜。”
　　今天，他要把他们的故事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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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哲！我们去玩那个！”
　　小舞兴奋地指着远处的蹦极塔，眼睛亮得像星星。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像只活泼的小鹿。
　　李权哲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不怕高？”
　　“有你在，我怕什么？”小舞笑嘻嘻地拉着他往前跑。
　　蹦极台上，工作人员帮他们绑好安全绳。小舞站在跳台边缘，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李权哲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仰头倒了下去。
　　“啊啊啊——权哲！好爽！”她的尖叫声混着笑声飘上来。
　　李权哲紧随其后，失重感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可当他看到下方小舞张开双臂、笑得肆意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哪怕现在摔下去，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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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一次！这次玩大摆锤！”
　　从蹦极下来，小舞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又拽着李权哲冲向大摆锤。
　　大摆锤缓缓启动，起初只是轻微摇晃，像秋千一样温柔。可随着幅度越来越大，他们的身体几乎被甩到半空中，风在耳边呼啸，地面的景色急速旋转。
　　“权哲！抓紧我！”小舞紧紧握住他的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李权哲侧头看她，阳光透过她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忽然觉得，哪怕世界天旋地转，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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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盗船！海盗船！”
　　小舞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李权哲冲向海盗船。他们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据说那里摇摆的幅度最大，最刺激。
　　船身缓缓摆动，起初只是轻晃，可很快，他们被抛到最高点，又猛地坠下。
　　“哇——！”小舞兴奋地尖叫，头发被风吹得乱飞。
　　李权哲侧头看她，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玩什么都这么开心？”
　　“因为和你在一起啊！”小舞大声回答，声音被风吹散，可李权哲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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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楼机！这个必须玩！”
　　跳楼机缓缓升到最高点，停顿的那几秒，整个世界仿佛静止。
　　小舞紧紧抓着扶手，转头看向李权哲，小声说：“权哲，我有点怕……”
　　李权哲握住她的手：“怕就抓紧我。”
　　下一秒，机器猛地坠落，失重感让他们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小舞的尖叫声混着笑声，而李权哲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心想——
　　如果能一直这样牵着她，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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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轮上的求婚
　　终于，他们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摩天轮。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空，摩天轮的彩灯一盏盏亮起，像是童话里的场景。李权哲的手心微微出汗，口袋里的小盒子硌得他心跳加速。
　　“权哲，今天玩得超开心！”小舞靠在玻璃窗上，俯瞰整个游乐园的夜景，眼睛亮晶晶的。
　　李权哲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单膝跪地。
　　小舞愣住了：“权哲……？”
　　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盒子打开的瞬间，摩天轮外的烟花突然绽放，绚烂的光芒映在小舞惊讶的脸上。
　　“小舞，两年前的今天，我们在这里相遇。你撞翻了我的棉花糖，却撞进了我的心里。”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眼神坚定。
　　“这两年，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我想和你一起蹦极、一起坐过山车、一起经历所有惊险和快乐……也想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戒指：
　　“小舞，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故意沉默了几秒，看着李权哲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愿意！”她伸出右手，无名指微微翘起，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快给我戴上！”
　　——
　　在求婚成功后，李权哲如释重负，欢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窗外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而他们的心跳声，比任何喧嚣都要清晰。
　　摩天轮外，烟花还在持续绽放，彩色的光映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像是童话故事的结局。
　　吻毕，两人幸福地靠在一起，望着窗外缓缓移动的夜景。
　　游乐园的灯光像散落的星辰，过山车的轨道在夜色中划出银色的弧线，远处的旋转木马播放着欢快的音乐。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实。
　　直到——李权哲的视线定格在前面那个座舱上。
　　“小舞，你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干涩。
　　前方的摩天轮座舱里，坐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玩偶小丑。
　　它穿着鲜艳的红蓝条纹衣服，戴着蓬松的彩色假发，脸上涂着惨白的油彩，嘴角用红色颜料画出一个夸张到耳根的笑容。
　　诡异的是，它的玻璃眼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小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怎么了？不就是个小丑吗？”
　　“你不觉得它很眼熟吗？”李权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它的衣服、妆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它？”
　　小舞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她很快笑着摇摇头：
　　“亲爱的，你忘了这是小丑主题乐园吗？到处都是小丑，长得像也不奇怪。”
　　李权哲抿了抿嘴，没说话。小舞说得有道理，可他的直觉却在疯狂报警——不对劲。
　　他掏出手机，快速翻看今天拍的照片。
　　蹦极台上，背景里有一个模糊的红蓝身影。
　　大摆锤的排队队伍中，一个戴彩色假发的小丑站在人群最后。
　　海盗船的照片里，船舷边角露出半张惨白的笑脸。
　　跳楼机的出口处，一个小丑玩偶静静地立在阴影里。
　　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一个小丑。
　　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虽然角度不同，动作不同，但它们明显是同一个。
　　同样的红蓝条纹衣服，同样的夸张笑容，同样的……眼神。
　　“小舞……”李权哲的声音发抖，指着手机屏幕，“你看，从我们进游乐园开始，它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小舞凑近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游乐园里的小丑很多，但为了不让游客审美疲劳，每个小丑的装扮都会有些差异——有的戴帽子，有的穿背带裤，有的妆容更夸张，有的则相对简单。
　　可照片里的这个小丑，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副模样。
　　“会不会……只是巧合？”小舞强作镇定，但她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攥紧了李权哲的袖子。
　　李权哲没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座舱——
　　小丑的脖子缓缓转动，玻璃眼珠锁定了他们。
　　它的嘴角，似乎咧得更大了。
　　摩天轮缓缓降回地面，机械门“咔哒”一声打开。
　　李权哲几乎是拽着小舞冲了出去，两人踉跄着站定，立刻回头看向刚才那个座舱——
　　小丑还在那里。
　　它的玻璃眼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涂满下半张脸的血红大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那张笑脸像是画上去的，又像是……长在脸上的。
　　“权哲，我们快走……”小舞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掐进李权哲的手臂。
　　两人跌跌撞撞地离开摩天轮区域，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周围的游客依旧欢声笑语，彩灯闪烁，音乐喧闹，可他们却觉得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被那双玻璃眼珠盯着的、诡异的世界。
　　“得找工作人员问问！”李权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着小舞四处张望。
　　摩天轮出口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引导游客，队伍排得老长，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两人只好往游乐设施较少的方向走，终于在一条相对安静的零食摊旁，看到一个穿着制服、正悠闲喝着饮料的工作人员。
　　“您好！”李权哲快步上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我们刚才在摩天轮上看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小丑玩偶，它一直跟着我们，从进园开始就出现在我们的照片里，而且——”
　　工作人员抬起头，还没等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是今天第五对来问这个的游客！”他笑得差点呛到，擦了擦眼角，“抱歉抱歉，不是笑你们，只是这问题太常见了。”
　　小舞和李权哲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工作人员终于止住笑，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咱们这是小丑主题乐园，到处都是小丑，真人扮演的、玩偶的，数都数不清。
　　你们说的那种‘一直跟着你们’的小丑，其实是我们的固定装饰玩偶，全园有几十个，长得一模一样。”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那里果然立着一个和他们刚才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小丑玩偶，红蓝条纹衣服，惨白的脸，血红的大嘴。
　　“你们再仔细看看四周，是不是到处都有？”
　　李权哲和小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
　　旋转木马的围栏边，站着一个小丑玩偶。
　　冰淇淋车的招牌旁，倚着一个小丑玩偶。
　　甚至垃圾桶旁边，也坐着一个……
　　它们全都一模一样，玻璃眼珠反射着灯光，嘴角咧到耳根。
　　“这些玩偶是我们乐园的统一设计，就是为了营造氛围。”工作人员耸耸肩，“至于你们觉得它在‘跟着’你们，纯粹是心理作用——人嘛，一旦注意到某个细节，就会觉得它无处不在。”
　　小舞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李权哲却仍有些不安，他低头翻看手机里的照片，皱眉道：
　　“可是，我们在玩其他项目的时候，照片里的小丑看起来像是在动，甚至……”
　　“那是角度问题啦！”工作人员摆摆手，“灯光、阴影、拍摄时的晃动，都会让静态的玩偶在照片里显得有点‘活’的感觉。再说了，你们玩得那么开心，哪有心思仔细看背景？”
　　小舞拉了拉李权哲的手，轻声说：“他说得对，我们可能太紧张了。”
　　李权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笑着递给他们两张免费冰淇淋券：“压压惊吧！祝你们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