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思远道》酥糖咸

22、许阳的离开

　　深夜的值班室仍旧亮着灯，许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份病历归档。连续夜班和改论文让许阳最近忙碌又疲惫。

　　忙了一晚上终于有时间打开好久没看的朋友圈，刷到两天前韩青晒的晚餐照片，菜品丰富很有食欲，许阳顺手点赞。再戳开韩青朋友圈看看自己最近错过的内容，一张雪景照片和下面的定位吸引了许阳注意。

　　下班后去了趟超市，推着购物车在人流中漫无目的的穿梭，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让许阳定在原地。韩青正站在水果摊前挑拣桃子，许阳惊喜正要上前打招呼，这时她身边走来高挑的男子，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购物篮，男子撇过侧脸时看清正是徐远道。

　　许阳停住上前的脚步，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中的疑惑此刻都有了答案。从韩青告诉自己和徐远道的关系，从上次韩青的和他说两人只能是朋友，他知道徐远道就是那个韩青放不下的人。

　　他远远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韩青，她仰头对徐远道说着什么，眼睛弯成月牙，而那个向来冷峻的徐医生竟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韩青故意推了他一下，却没有真正躲开。

　　深冬的傍晚，许阳坐在公园长椅上，盯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发呆，呼呼的风吹过冻得他鼻尖发红，起身后深吸一口寒气，总算头脑清醒。是时候放下了，也是时候走好自己的路。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韩青正在修改小说最后一章。好久没有收到许阳的消息，拿起手机韩青也感到一丝惊喜。"韩青姐，明天有空赏脸吃个饭吗？"消息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

　　韩青嘴角不自觉扬起，快速回复"许大医生终于想起我了？这半个多月都没有你消息，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呢。"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只发来餐厅地址和一句"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第二天韩青推开溪岸餐厅的玻璃门时，许阳已经坐在里面最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低头翻看菜单，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这位先生，拼个桌？"韩青敲了敲桌面。
　　许阳抬头，眼睛瞬间亮起来。"美女肯赏光，真是我的荣幸。"

　　"老实交代，这半个月干嘛去了？"韩青接过菜单，发现许阳已经勾好了她最爱吃的几道菜。

　　许阳的指尖在玻璃杯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准备一些事情。"他顿了顿，"其实今天约你，是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

　　"我收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录取通知了。"许阳从包里拿出一个烫金信封，"神经外科深造，三年制。"

　　韩青惊讶的接过信封，录取通知书上精致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兴奋地恭喜许阳"恭喜你呀，真为你高兴。我们许大医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许阳看着她瞪圆的眼睛，笑着说，"谢谢。"
　　"那现在医院那边工作怎么办？"韩青问。
　　"院领导很支持我出国深造特批给我留职。”他抬眼看了韩青，又继续说“我的留学申请还是徐老师还给我写了推荐信呢。"

　　听到许阳提起徐远道，韩青觉得也需要告诉许阳这件事情。"其实..."她深吸一口气，"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许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让我猜猜，"他的声音轻快得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和徐老师有关？"

　　韩青的耳尖有些发红，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一切，许阳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到指尖，但他需要保持镇定自若和轻松。

　　"我和徐远道复合了。"韩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不住的甜蜜。

　　许阳强迫自己勾起嘴角："恭喜啊。"这三个字说出口时，他尝到一丝血腥味，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内壁。

　　结账时许阳坚持付了钱。"就当是告别宴。"他帮韩青拉开餐厅门，寒风裹挟着雪花拂过他们肩头。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来送你。"韩青站在台阶上，发丝被风吹得飞扬。

　　许阳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手指有些颤抖。"还没定，定了告诉你。"他顿了顿，"韩青姐，要幸福。"

　　这句祝福太过郑重，韩青突然红了眼眶。她向前一步抱住许阳，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的背脊。"你也是。"她的声音闷在他肩头。许阳轻轻回抱，一触即分。

　　他望着韩青走向地铁站的背影，雪花落在她发间又随风飘走，就像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事。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