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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修) ...


  •   当晚郝家请来了不少人,对着一头雾水的鹿芩念经烧火,辟邪治病,到深夜,一场闹剧才算结束。

      因为此事,郝老夫人和郝老爷十分愧疚,对鹿芩算是有求必应,鹿芩也因祸得福,被免了一阵子向公婆请安,可以不用早起。

      她美滋滋地睡到自然醒,时不时在房中做着创业的打算,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府中的头条人物。

      “听说少爷三日未归,还醉了酒,把自己锁在医馆里,死活不肯出来。”

      “大少爷不愿娶妻,就算是十头牛拉他,他也不会回来呀。就是可怜少夫人一片情深……”

      “可不是嘛,为此寻死好几次,还差点失心疯了,年纪轻轻的,造孽呀……”

      芝兰熬了药回来,刮了满耳朵闲话风。
      她心中气愤,又怕小姐知道了会伤心,只能憋着一股气儿回屋。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喂鹿芩喝药,鹿芩一闻那恶心味道,推开不愿喝。

      虽说古时女子容色最重要,但想到那混蛋夫君,她便不在乎了,反正只是小伤,不会破相。

      见她固执,芝兰没办法,便将药放置在桌上,揭下了盖在铜镜上的软布,说先伺候她洗脸梳妆。

      鹿芩随口答应了,哪料无意中一抬头,瞥见了镜中的人,当场呆住。

      她的模样娇小可人,因为病态,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胜雪,简直像完美无瑕的白玉。

      再看那精致的五官,一双眼睛如剥壳荔枝般水灵剔透,失了血色的唇被口脂染的恰到好处,宛若刚熟樱桃……

      她长这样,不早说!
      鹿芩风一样地端起旁边的碗,将药一饮而尽,又摸了摸自己溜光水滑的皮肤。
      爽!

      “……”
      芝兰不明所以……但小姐肯喝药就好。

      梳妆这一刻钟,鹿芩一直啧啧欣赏着这张脸蛋,低头看见一桌胭脂水粉,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别的还不急,她要先探探现在的美妆和服装行情,得想办法出个门才行……有了。

      “芝兰,我好生思念夫君。”
      鹿芩抽出绢帕,在眼下点了点虚无的泪,俨然一副破碎美人的模样,“夫君不在,我在府里也无事可做,我想出去走走。”

      芝兰犹豫片刻,道:“小姐,您还病着,先别出去了,万一到街上再有个什么闪失……”

      再说如今小姐独守空房的事已经成了人们的下饭闲谈,她若是出门听见,怕是会气到。

      鹿芩想了想,不愿为难她,抬手捂住半边脸颊,悲哀道:“是啊,我现下的样子,夫君见了,也只会嫌弃罢了……”

      芝兰总是怕怕吓吓的,跟着她也不方便,反倒坏事。
      还是她自己找个机会溜出去吧。

      ……

      等到约摸一更天时,鹿芩从床上爬起,收拾行囊,准备趁丫鬟打瞌睡时溜出郝府。

      她不清楚银两怎么折合成人民币,于是将郝家给的过门礼全都打包拿走了,为了路途顺利,还特意带上做记号的口脂,以及防身用的铁棍。

      天降大任也!
      鹿芩给自己鼓了鼓气,庄重地带上帷帽,让薄绢垂下来遮住自己的脸,信心满满,摸黑来到院子里。

      府门已经上了锁,夜里值守的下人们藏匿在灯火阑珊处,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盯一切靠近府门的人影。

      门严丝合缝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鹿芩果断放弃从正门突破,转而找了处隐蔽些的矮墙,手脚麻利的堪堪翻过。

      没成想,这副身体虚弱的不像样,翻过这一道她就已筋疲力竭,她鬼鬼祟祟的歇了片刻,才重振旗鼓。

      借着月色看到另一处更高的院墙后,鹿芩深深倒吸了口气,缓缓在墙上攀爬而过。
      直到通过那处更高的院墙,翻出了郝府,她才敢彻底松一口气,往街上走去。

      好在,郝府地处繁华地段,没走出多远,门口还点着灯火的铺子,成片映入眼帘。

      明明没走几家店铺,鹿芩却累的直喘粗气,屡次就要倒地归西,于是她改了计划,决定先去医馆看看,再去探行情。

      没想到,找医馆的路更曲折,鹿芩走了好几道弯弯绕绕,最后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小医馆。

      这医馆的牌匾简单粗暴,就刻写了个“医”字,鹿芩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走,发现医馆不仅地方偏,面积也小,除了一张柜台,两张桌椅,便是铺了一面墙高的中药柜子。

      “请问……有……人……在吗?”

      鹿芩感觉自己和行囊就能占到半个屋子,她边问边费力地踮脚,忽而发现柜台后面端坐着一位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冠着一头黑发,长腿随意支棱着,远远便让人闻到些酒气。见鹿芩进来,他懒散地抬了下凤眼,放下了手里捧着的书。

      “您是这里的……”

      鹿芩话都还没说完,男子便蹭地站起来了,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好大胆啊。”

      话音刚落,鹿芩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凉意逼近颈侧,定睛一看,原是男子手执一柄短剑架在她颈侧。

      鹿芩一颤,手心冷汗涔涔,鬓角揉乱的碎发也被冷汗浸透,黏在脸颊上。

      她笑容僵了僵:“那个,大夫,这是你们……什么看病的仪式吗?”

      “看病?”男子狐疑地打量她。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戴着帷帽四处跑,一身夜行衣,身后背着个鼓囊囊的大包袱,手上拎着根像是从铁匠铺抢来的铁棍,步履蹒跚虚浮……确定是来看病的?

      半晌后,他将剑往柜台一插,瞥一眼她手中的铁棍,嗤笑道:“你要不说,小爷我还以为你要打家劫舍!”

      想到自己的装扮,鹿芩干笑两声,好像确实是有点像打劫的。

      她放下手里拎着的铁棍,歉意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大哥,小女子是来看病的,不过这几日脸上受了伤,见不得人,才带了帷帽。”

      男子听后似乎消了戒备,随意坐回去,顺手拿出个脉枕,眼神示意鹿芩把手放在脉枕上。

      鹿芩心道这人性情古怪,难以琢磨,却也是乖乖伸出手搭在脉枕上,等候男子为她把脉看诊。

      遵循男女有别,男子又拿出一块成色不错的帕子,盖在她的手腕上,修长的手伸出,只留两处指腹轻轻搭在她腕上。

      渐渐,他眉头微皱起来,却一声不吭。

      鹿芩悄然望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他。

      不久之后,男子一掀手帕:“中毒太深,不日就要见阎王了。”

      鹿芩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阎王?不是,怎么刚穿来就要死啊?

      她心急地问:“这毒能不能解?”

      “能。”男子往椅子上一躺,也没啰嗦,“一千两。”

      一千两?鹿芩目瞪口呆,什么病还用四位数?他踏马的抢钱?
      她顿了顿,礼貌一笑:“大夫,小女子没那么多钱,您看……”

      “那没办法了,”男子耸肩,“等死吧。”

      鹿芩被他的话气到了,抄起铁棍,一怒之下气得转身就走。

      “给脸不要脸!什么神人都让我碰上!嫁人嫁个混蛋,看病还碰见混蛋,丧尽天良!难怪这地方又破又小!这钱买棺材也不给你!”

      ……

      半个时辰后。外面天蒙蒙亮了,四处响起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不甜不要钱!”
      “三文三文!只要三文钱!”
      “小笼包只剩最后一屉嘞!”

      人群熙熙攘攘,拖着病体的鹿芩被左挤右挤,好半天才挤出人群。

      见鬼了,这么长的街道,竟没有第二家医馆。

      因为绕了许多条路,她刚恢复的体力又被榨得稀干。繁复的衣裙十分不便,她蹒跚着找了个角落坐下歇息,顺变揪了一朵野花。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反反复复纠结过后,她又决定进去,毕竟治病要紧。

      鹿芩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忽然远远地见到了几个眼熟的家丁。

      他们四处张望着,时聚时散,似是在寻人,其中一人还骑了马。

      大抵是郝府派来寻她的?

      也是,偷偷溜出来这么久,肯定是要找的,回去公婆怕是要怪罪。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了,鹿芩准备掀开薄绢露脸,却又听见这几人在商量着什么。

      “昨夜暗卫传来消息,说小姐失踪了,赵夫人嘱咐过,务必趁这次机会把大小姐抓住,带到城外去。”
      “是。”

      为首的家丁分配好路线,众人开始分头行动。鹿芩看着这一幕,笑容僵在了脸上。

      居然是赵姨娘派来杀她的人,还特意装成郝家家丁?

      太狠了这个赵姨娘……又是下毒,又是拐/卖人口,要是在现代,她非得报/警……

      鹿芩悄无声息地转过身,边缩回角落,边探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久,往四个方向去的家丁们在中间碰头了,又开始商量新的路线分配。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那东西和南北要不要去?”
      “去你个大头。”

      鹿芩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见一家丁朝这边飞奔而来,果断起身离开。

      谁知因为步子匆匆,她与一路人撞在了一起,身子一倒,帷帽掉在了地上。

      “嘶……”
      一时间,街道的人驻足,纷纷往这边看。

      “抱歉。无事吧?”
      路人满含歉意,刚要伸手去扶一把,鹿芩就飞速捡起帷帽向着西边逃去。

      果然,家丁们察觉到她,立刻冲向她这边,还高呼一句:“少夫人,小的们奉老爷之命接您回府!”

      “信你个鬼!”鹿芩把帷帽一戴拔腿就跑,“还敢假冒郝府的人,是回地府吧!”

      她一口气甩开那些家丁们半条街远,左拐右拐又拐回了小巷子里。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的体力快耗尽了,得找个地方躲躲。

      鹿芩慌张地扫视四周一遍,没有什么可容身之处,唯有刚刚那间医馆开着门。

      眼瞧着家丁们就要朝这边来了,她顾不得那么多,转头又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屋。

      正看书的男子听到动静后抬起头,见她回来,嗤笑一声。

      真没见过这样的,舍不得花钱治病就算了,还要回来找事。

      他不耐烦地放下书本:“喂,小……”

      “让我躲一下!”不等他说话,鹿芩就窜进柜台后面,蹲在两个抽屉柜的中间,严丝合缝地躲了起来。

      “躲?”男子站起身,“莫非你是逃犯?”

      鹿芩摘下帷帽,火速塞进柜子底下:“我不是!”

      男子看着这麻利的动作,不由得产生怀疑。这人非常可疑,又有怪病,又要逃命……

      他厉声说:“你到底是何人,老实交代,否则小爷我——”

      不等他“爷”完,鹿芩就昂起头,十指齐下,从袖口翻出一根金条,举到他眼前。

      “这点点心意就当请大哥喝茶了!大哥帮帮忙!”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用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蛋震慑住男子,让他心软。

      不过男子只是移目看了看她手里那金条。
      像是在说“你这不是有钱吗”。

      “……”
      见他迟疑,鹿芩又翻出一块令牌来,上面赫然刻着“郝”字。

      能不能活,可全看这位庸医的了。赵姨娘派来的家丁还骑着马,搞不好,是要把她扔到荒郊野外活埋呀!

      鹿芩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是我夫家的令牌!我绝对不是坏人!大哥,你帮我就是我的恩人,我日后一定报答!”

      “……”男子看着那令牌,终于有了点反应,皱了皱眉头。

      “你信我一次,过后我再细细解释。”似乎听见了马蹄声,鹿芩紧张不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位仁兄。”
      还没说完,门外的家丁们就挨家挨地找过来了,鹿芩赶忙屏住呼吸不出声,双眼疯狂朝男子抛求救信号。

      男子瞥她一眼,目光犀利了几分,迈腿走到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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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开《银空落雪》,段评已开,有榜随榜更,无榜周更二,喜欢的宝宝请赏个收藏嘛~ 专栏连载文《皇后说她来自妙妙屋》撒泼打滚求收藏~沙雕穿越喜剧,来看废柴魔法师变欧皇皇后! 再推推现言预收《说好的慢热呢》~慢性子男主被迟钝的青梅竹马逼成急性子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