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怎么是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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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踏入南阳王府之后，虞妙人内心便一直忐忑不安。
她知道严经已经走了，她手头上没有关于严经的半点消息，要是让那位姜少君知道了，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可是那位小郎君，看上去真不像会是杀人灭口的狠心主。虞妙人摇着手里的团扇，一边想着一边叹气，心里也乱糟糟的。
唯今之计，只能祈祷那姜少君对她有些兴趣，愿意留她在府中做妾了。
不怪虞妙人认错，姜嫖常年锻炼，长得也高，往那一站身挺如树，再加上下盘稳，身子健，稍微变一下装，乍一看还真像个玉树临风的好男儿，任谁也想不到她才十三岁。
当然，其中也有她两世记忆的功劳，不至于会叫人以为是个小娃娃。
一个面容俊俏，性子温和，身家还颇丰的男人愿意给她赎身，日后做了妾，好歹后半身有了着落。她想起自己的姐姐，也就是将她捡回去的那个花楼妓女柳娘，当时有个富商想要纳她为妾，但她不愿意，只苦等着那铁匠，最后被负心汉骗光了钱财，得了病烂死在了楼里。
想到这里，虞妙人嘴角扯了扯，她想笑，可是脸皮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若是姐姐现在看了她这幅样子，定是要气得破口大骂了。她万万也不会想到她千防万防，虞妙人还是卖了身当了妓女，还混成了头牌。
不过要是她知道自己被人纳了妾，估计也就原谅她了吧，毕竟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出嫁了。
可是她虞妙人才不要嫁人呢，嫁了人就不能留在花楼里，不能成为万众瞩目的花魁，不能大把大把金子攥进手里，不能被众星捧月把那老鸨踩在脚底下。
柳娘养着她，可是从来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是个白眼狼，白白辛苦柳娘呕心沥血的教导，从来也没有想过去那花团锦簇的花楼外边，去瞧瞧正常人的日子，去找份正常人的活计。
现在她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为自己找个富裕人家当后路，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比她更幸运的姑娘了。想到这里，虞妙人打定主意。她要留下来，要勾得那郎君对她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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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嫖一进屋，就察觉出来屋里非比寻常的气氛。
浓重的熏香飘满了整个房间，屋里很黑，没有点灯烛，原本被派来伺候的婢女也都候在外边，见姜嫖来了皆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姜嫖心下奇怪，于是问向其中一个婢女。
婢女福了福身，眼珠子转了半天才支吾一句“虞女娘说要给您准备惊喜……婢子们皆被赶了出来，具体怎么回事婢子也不知道。”
好吧。姜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树丛，一个黑衣服的身影蹲在树杈上，也不怕被人发现，有些幽怨地盯着她。
姜嫖轻笑一声，而后自觉不妥，于是拿扇子挡了挡。
转头再去看，那回话的婢女早已面色通红，虽是低着头，但却不住地偷偷去瞥她。
姜嫖没有仗着自己是女人就穿男装性骚扰府里女性的爱好，也没有女扮男装逛花楼的“雅兴”，是以婢女对她这幅打扮很陌生，看了半天才想起这居然是月夫人。见她作男子打扮，再想到屋里的这位娇弱美人，一时间不免有些想入非非了起来。
没想到夫人竟然有磨镜之好，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还不得发疯？毕竟王爷对夫人的痴迷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唉，真是对不起王爷。
不过转念想想，王爷日后毕竟是要娶妻的，夫人虽然女装并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男装却如此仙姿，若日后独守空房，不也是可惜？
再说了，王爷现在一心一意，以后指不定要三妻四妾，王爷不忠，夫人就算找也是找女人，又没什么风险，谁又能苛责什么呢？
总而言之，短短几息间，小婢女已经头脑风暴完并坦然接受了夫人是拉拉还婚内出轨的现实。
姜嫖见外屋没人，于是走到里屋门口，很有礼貌地扣了扣门。一双宛若柔夷的手伸了出来，而后一把将姜嫖拽了进来。
姜嫖被拽进屋里，有些震惊。那人还想推她，但可惜她太高，下盘太稳，那人推了几次不成，不仅有些气恼，干脆环住她的腰，一对柔软的胸脯就这么贴了上来。
女人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郎君真是让奴家好等，怎么才来，这月儿呀……都要爬上树梢了。”
姜嫖低头看了看一脸魅惑的虞妙人，推开她退后几步，侧开头管好自己的视线，看上去竟然有几分乖巧∶“女娘，我来找你是有正事，不如我们先把灯点了，再坐下详谈？”
“怎么？与奴家春宵一度，不算正事？”虞妙人面上有些僵硬，但她咬了咬唇，还是贴了过来。
女人神色妩媚，面容姣好，身段婀娜如弱柳扶风，皮肤白嫩如羊脂凝玉，佳人绝色，郎心自许。
可惜姜嫖不是那郎君，也没有调弄戏耍可怜女子的打算，她就定定地站在那里，任由虞妙人将手搭向她的胸脯，然后就看见了虞妙人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女……女人？”
姜嫖点了点头，而后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并非是我有特殊癖好，只是实在是有些事情要追查，花楼里女人行动不方便，容易惹人怀疑……”
虞妙人还是呆呆的神情，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
“那个……”姜嫖拍了拍虞妙人的肩膀，虞妙人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这里是南阳王府对吧？”虞妙人也不知想了什么，把自己劝好了，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抓住姜嫖的胳膊有些激动地问。她可听这位郎……女娘跟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说了，要送她去南阳王府，那不就是这里吗？
“是……你……”姜嫖话还没说完，虞妙人就欢呼雀跃地抱住了她∶“王爷在哪呢？是不是他要见我，才叫你来赎……不对……”
她有些不确定地上下打量着姜嫖∶“你是个女人，为什么王爷会叫你去青楼干活？”
反应很快嘛。望着虞妙人警惕的眼神，姜嫖笑了笑∶“我是王爷的侍妾，帮王爷做事很正常吧？王爷初来乍到，身边没有可信之人，派我来也无可厚非吧。”
“……”
虞妙人觉得不对劲，她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姜嫖∶“唤我月娘便好。”
“好，月娘。”虞妙人说，“我知你来找我，是还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严经和花楼的事，我可以说，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让我见王爷。”
姜嫖歪了歪头∶“可以是可以，但有什么是只能当着他面说的？”
虞妙人也不藏着掖着∶“我要他纳我为妾。”
听到这里姜嫖忍不住笑了∶“虞娘啊虞娘，你可真奇怪。你就不怕我吃醋，日夜提防着你？”
虞妙人哼了一声∶“你可莫要把我当成傻子。你身上没有那种脂粉气，没有侍妾该有的样子。我这样说不是为了做比较，也不是说你有多特别，只是你确实不一样。你不要看我年纪小，但我自小长在花楼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眼里没有那股饿久了的人的劲，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惶惶不安。女人在这个世上生存无非就那么几种方式，但你不像是要靠着男人活的。”
“哦？那依女娘所言，我像什么呢？”
“你像那有田的，有手艺的，有铺子的，有家业有买卖的，像身边没男人的。”虞妙人说，“要是你身边有男人，父兄也好夫君也罢，哪还能有这么风光呢？”
说罢她看向姜嫖，却撞见一双极为明亮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怔。
“虞娘。”姜嫖道，“你可愿留下来替我做事？”
“为什么？”虞妙人也不理解了，“你也说了，我是想进王府做妾的，和你立场相悖，你又为什么要用我？”
“因为我听女娘一席话，顿觉受益匪浅。女娘目光毒辣，为人通透，任谁都会想与之深交的吧？”
“我……”虞妙人从未被人夸过，她是楼里最美的姑娘，也是最泼辣的婆娘。楼内千金一掷为红颜，楼外则是人人为之不耻的娼妓。
忽的，她有些羞，涨红了脸。为方才她那番想进王府的话。她从来不知羞耻为何物，只要能活下去，活得好，千万不要趟了柳娘的老路。可如今却也不知怎么了，她竟然开始害怕了起来，害怕她在楼里的名声——背信弃义、不知廉耻，传进王府，传入这位月夫人的耳朵里。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南阳王的，您真的还要用我吗？”虞妙人道。
姜嫖闻言无奈：“难不成虞娘以为，我说那么多，竟然只是为了不让你勾引王爷吗？况且……”姜嫖顿了顿，“关于王爷，虞娘还是见过再说吧。”
虞妙人左右瞧了瞧她，低下头喃喃道∶“月夫人，您可真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怎么是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