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紫苏芸香

40、皇后

　　君谦小心翼翼地跟在凝眉的身后，低眉顺眼，和新进的那些宫仆没什么两样，却在心里将路都记了个遍。
　　君谦并不知道后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原来在天琊那也只是找个借口，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如今是要去见着后宫的最高掌权人——皇后，多少有些不安。君谦不谙世事，却在三师兄那听了许多话本，对这后宫的是非之地，总有些敬怕。他被凝眉找去的事想必涵陵知道了，只希望他们能快点过来，在自己做出失礼或者不好的事情之前……
　　从花园到皇后居住的娴宁宫的路并不近，君谦心情忐忑，走到了头，也并不觉过了多长时间。等君谦回过神，已经到了寝宫前。
　　“我先进去禀报，你便在此稍等片刻。”凝眉回过身来，倨傲地说着。
　　“是，姐姐请。”君谦低着头，谦卑地垂手而立。
　　凝眉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小药童要比想象中的好控制啊。
　　“皇后娘娘，人来了。”凝眉停在珠帘前，毕恭毕敬地回道。
　　珠帘里的人停了对镜梳妆的动作，慢慢开口：“是么，让他进来吧。”声音带着极致的优雅，却能冷透到骨子里。
　　“是。”凝眉一个转身出去，便将君谦带了进来。
　　“药童翎谦叩见皇后娘娘。”君谦名义上是流水的弟子，便采了和翎空同样的字。
　　紫欣隔着帘子打量着他，恭敬地跪礼，规范得寻不出一丝错处。紫欣眼中漫过一层暗波：“流水是你的师父？”
　　君谦点头应了：“是。”
　　紫欣一个起身，将珠帘掀开，人站在了君谦面前：“抬起头来。”紫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普通得最多只能称为灵秀的摸样，莫说是比行云流水几个，就是翎空，也实在差别太远。
　　君谦并未想到，传说中的皇后却是这般倾国倾城，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绝世且美艳，若能博她一笑，便是耗尽天下又有何憾。
　　紫欣并不喜欢君谦的眼睛，大，且清澈得太过，就比如看着她的目光，只像是单纯看到了一件美好的事物，带着欣赏，却不见半分欲望。
　　一丝恼怒漫上心头，紫欣忍不住脱口而出：“放肆！”
　　君谦连忙低了头，一副被惊吓的摸样：“翎谦不敢。”
　　紫欣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了这没由来的心绪，语气又转回了惯有的高傲：“你现在是负责照顾容妃？”
　　君谦恭敬地答道：“回皇后娘娘，翎谦只是遵照师父的要求，负责容妃药的煎制，保证容妃娘娘能够按时服用，算不上照顾。”
　　紫欣略有所思道：“这么说，药方你是知道的了？”
　　君谦微微迟疑，似是思考了片刻才道：“回皇后娘娘。翎谦不知……所有的药材配给都是师父直接配好，再给翎谦的。”
　　紫欣微低了身，看着君谦，一双凤目带着冷光：“那我问你，容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君谦被那目光所刺，忍不住一个颤抖，好冷好狠的目光，眼前的女子再寻不出一丝贤淑的摸样，生生地比毒蛇还冷，君谦的声音带着颤：“回皇后娘娘，翎谦不知……”
　　紫欣慢慢起身，一丝笑弯在嘴角，却是说不出的诡异：“你知道，我若愿意，能让你和容妃一样，连一丝原因都查不出来，就彻底消失在这宫中。”
　　君谦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紫欣紧紧盯着君谦道：“怎么样，你……”
　　“皇上驾到！！！”门外的侍官拉长了声音喊出，却透着一股不安地疑惑。
　　紫欣忍不住一阵惊诧，又忍不住泛出一阵欣喜，他，怎么会来？！
　　心中各项复杂的思绪流过，脸上收去的毒辣，渐渐泛出一阵小女子才有的红润。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为了……
　　“臣妾恭迎陛下。”浅浅地一个俯身，都是欣喜的。
　　涵陵的目光却一刻都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疾行的步子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儿还算完好的时候，好不容易将提了半天的心放下。
　　“还真是不好就不见啊，皇后。”闲散的语气一如既往，紫欣依旧听不出一丝温情。
　　失望，却不露声色：“皇上今儿过来是为何事？”
　　“流水在御医院忙得不可开交，而且也到了给容妃煎药的时候，偏偏他那小徒弟不在，我听说是被皇后你叫来闲话了，便顺手卖个人情，帮流水这个忙。”平平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紫欣斜眼看了还跪在地上的君谦，心已沉到了谷底：“臣妾只是关心容妃，便找这个小药童来询问一下容妃的病情罢了。并未想到这一耽搁时间这么久，耽误了流水大人的事。”
　　涵陵闲闲地将君谦拉起，一个力道不轻不重：“那我就带着这小药童过去了。”
　　刚到了门口，涵陵亦不由开了口：“皇后啊，身为一宫之首，首先要学会的，是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的声音冷冷的，话中有话，只待人寻味。
　　“是。臣妾恭送皇上。”等到人离开，一个瘫软，嘴角的苦笑变得惨烈，怎么会奢求这个人对自己有一丝半丝的温情呢？！原以为自己真的就不会在乎他了，可是却还是可以心痛刺骨……
　　“皇后娘娘，你没事吧……”凝眉连忙端了茶水送到紫欣面前。
　　“我没事，你下去吧。”紫欣无力地挥挥手。
　　“是。”凝眉知趣地退了下去。
　　空荡的房间里一双眼的光格外地狠，你给我的痛，我要十倍讨还！！

作者有话说

　　……我慢慢写……我保证不会坑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