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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猫“八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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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清镇开始迎来梅雨季,一天隔着一天的,地上满是积攒起的水渍。
齐思洱提起白色的裙摆,小心翼翼地迈过一小滩水渍,抬头看见了正在逗猫的少年。
在不远处,少年蹲在小卖部门旁的电线杆底下,齐思洱抬头看了杆上的小广告:
专业绝育,给猫狗一个健康的身体!
齐思洱:“……”
……
齐思洱看了猫一眼,一只橘色的小猫在用脑袋蹭着少年的手心。
那双手修长,骨节分明,正撸着小猫的脑袋,周身的气氛温柔得不像话。
齐思洱不忍打破这个气氛,正准备绕开他们向前走时,少年抬头,精准地看向她……
少年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在他身上具象化,他周身的气焰冷冽下来,定定地望向齐思洱,他盯了她两秒,开口:“有事吗?”
齐思洱被他窥探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她避开他的目光,问他:“我能摸它吗?”
说完,从头到脚地不自在,齐思洱面颊一红,见他温声细语地问了小猫一句:“八万,她问你呢?”
齐思洱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心脏也因为情绪而振动。
“砰!”
“砰—”
“它同意了!你摸吧。”少年悠悠看向她,将小猫抱在怀中,走到齐思洱面前。
齐思洱被一片阴影笼罩,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难以控制,将手摸向它…
……
“所以,你觉得八万像你以前收养的小猫,然后这么激动,还盯着我…和八万看这么久?!”少年有点不敢相信面前少女的言语。
齐思洱摸着已经转移到她怀中的猫,点头确认。
少年面不改色,耳尖却泛起了红……
“我以为…是来搭讪的…”少年心中暗想,目光却落在少女微笑的神情中,耳尖再红了一个度……
齐思洱逗弄着小猫,少年不自在地起身,背对着她。
齐思洱注意到少年为她遮住了太阳,出声道:“谢谢你。”
少年疑惑转身,对上她澄澈又明亮的眼睛,更加不自在了…
“那个……猫还我吧。”说完,他张开双臂,扭过头来,不去看她。
齐思洱点头,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猫还给他。
他低头接过,齐思洱见他接过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冬野。”他盯着她红润的面颊,出声又问,“你呢?”
“齐思洱。”少女清甜的香气蔓延在雨后的芬香里,齐思洱抬眼瞧他,“走了,拜拜。”
许冬野轻点了头,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口,看了眼“八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齐思洱回到家里,是被齐昌欲装修好的小洋房。
“奶奶!”齐思洱冲房那喊到。
齐奶奶问声从窗户那探头:“小洱回来啦!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齐思洱点了点头,回房换了身睡衣。
意外看见书桌上和陈秀玥的合照,她不厌烦的将照片一把扔到书箱里。
陈秀玥是齐思洱母亲,在今年年初和别人跑了,留下了齐思洱一人和她的父亲齐昌欲。
说起他们的夫妻感情,到没有那么甜情蜜意,反倒是相敬如宾。
反正在齐思洱面前,陈秀玥和齐昌欲逢场作戏演得道很真切,让人看不出他们之间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离婚这件事情,或许早就在陈秀玥出轨之前发生了……
但如今,齐思洱和齐昌欲从海城搬回谭清镇开始,一切都是崭新的。
………
齐昌欲正巧回来,看见齐思洱正帮着奶奶在削水果。
她手中拿着一个被削了一半的苹果,脸上汗水使她的刘海贴着红润的脸颊,长发被挽起,漂亮又温婉,让人移不开眼。
齐昌欲这才发现齐思洱长得和年轻的陈秀玥十分相像。
正想着,门口传来响声:“齐奶奶,我…”
许冬野目光从齐奶奶身上转向齐思洱身上,眼中的震惊和藏不住的心跳,在微凉的夏末夜中,开始了一个漫长的悸动青春…
齐思洱看着愣住的许冬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许冬野回神,看着正看着自己的众人,耳尖发红,微微鞠躬道:“打扰了,齐奶奶,我妈让我借点做果脯蜜饯的小刀。”
齐奶奶听后,对齐思洱道:“小洱,给他拿点厢房里的小刀吧。”
齐昌欲听后,想起了刚才许冬野看向齐思洱的神情,对已经起身的齐思洱说:“你坐着,爸爸去拿。”
等他拿好后,许冬野笑着接过并道谢,正准备转身时,看见笑盈盈的齐思洱正看着自己,不由愣了一瞬。
齐昌欲察觉他的目光后,直接将木门关上,边关边说:“慢走不送啊!”
齐思洱看着齐昌欲的黑脸,笑着解释:“昨天我刚认识他。”
齐昌欲只是:“嗯。”
齐思洱便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边切苹果,边问:“到晒果脯的日子了?”
齐奶奶瞧了眼齐昌欲,也没理,回着齐思洱刚才的话:“是呀,之前给你们秋天寄的果脯蜜饯就是现在做的。”
“有我们帮您,那您今年还能轻松点。”说完,她又笑弯了眼,形成一对月牙状。
齐奶奶也慈祥的笑起来。
唯独齐昌欲看着这副场景笑不出来,起身回到房里。
齐思洱看他这副身影,有些担心,却听见齐奶奶道:“你爸还是这么疑神疑鬼的,过几天他自己就想开了。”
齐思洱:“……”
………
与此同时,许冬野在被齐昌欲赶出来后,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喃喃道:“躲不掉了。”
说完,轻笑一声,梨涡显现,造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感,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眼齐家大门,随后转身就走。
………
齐思洱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睡觉时,意外收到一通电话…
她接起:“喂?哪位?”
电话那头迟迟未发出声音,正当齐思洱疑惑准备挂断时,突然传来:“小洱……”
齐思洱心头一颤,将哽咽的喉头往回咽了咽,颤声回她:“没什么好说的,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爸爸!
“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齐思洱质问陈秀玥,她的声音隔着电话,带来令人发指的消息:“对不起,妈妈只是想祝你有一个新的开始。”
良久沉默之后,齐思洱察觉自己的眼泪纵横,匆匆挂了电话,又匆匆抹了一把眼泪,盯着夜晚的天空,看了很久……
………
高一上学期快结束时,齐思洱妈妈和齐昌欲生意上的兄弟勾搭上了。
齐思洱有天回家,撞见陈秀玥在她和齐昌欲平常的卧室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立刻跑了出去,她的中学这次因为占考场放学早,所以在跑去公园的路上还看见了同学,她有些难堪。
她就又跑了回去,打算在自己卧室写作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回去看见的是齐昌欲震惊的神情和拦着齐思洱不让她进去的动作。
之后,他喊来邻居照看齐思洱,自己则收拾陈秀玥的行李,将她赶了出去。
邻居包姨看着陈秀玥和她的新男人带着她行李离开的背影,捂住了怀中齐思洱的眼睛,但那样的场景,也是令人难忘的。
因为陈秀玥走得决绝,像是早就决定好的一样,连齐思洱看都没看一眼,就和男人跑了。
痛吗?齐思洱没感觉,她只是替齐昌欲感到不值与心酸。
陈秀玥这些年对齐思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常常夜不归宿,拿着齐昌欲的钱在外挥霍,齐思洱道无所谓,有她没她都一样。
因为在齐思洱眼中她早就烂到骨子里了。
在海城的地方是个小县城,地方小,陈秀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齐思洱学校里。
嘲笑,造谣,开黄腔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入齐思洱的耳朵里。
高一下学期,齐思洱开始抑郁躯体化,严重到幻听,干呕。
直到齐昌欲晚上看见齐思洱梦游,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眼神空洞无物,幽幽淌下一滴泪来。
“滴答!”泪砸在地板上,荡出一圈痕迹。
齐昌欲吓坏了,带齐思洱看病,查出了重度抑郁症和严重的躯体化。
没办法,齐昌欲带着齐思洱回到谭清镇上高中,换了一个新的环境。
齐思洱先是在谭清镇所在的附近的景点玩了一遍,再回到这儿来。
齐思洱还记得,在谭清镇这边吃到的果脯蜜饯,心中多了几分留恋。
在不知不觉间,干涸的心泉被好山好水好景色滋润了几分,不至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齐思洱发现这些时,是开心的。
但陈秀玥如今的电话,令她今晚的睡眠质量变差。
梦游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
借着月色,齐思洱从二楼走下来。
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一屁股坐了下来,幽幽地盯着窗外月夜的景色发愣。
好半晌,她又站起来,刚往前走第二步,她又撞到了柜子。
这撞击声,在寂静的月夜中炸响。
少女黑发长披,穿着一身黑色睡裙,丝绸质感的,月色照在她身上,浮现一种朦胧感来,润唇泛出隐隐红来,她喃喃自语了什么,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