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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在苏州搞迷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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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秋天,比起黄梅季节来说,还是有点长处的。班长贾贵玉同志和支书张美好美眉商定,组织大家去苏州游玩,这件事得到了全部的女生和寥寥男生的热烈响应,这里面当然有贪玩的我和我的死党,想当然,也会与那只韩宇无关。所以,9月的某个周末,就将开始我们的苏州之行。因为半夜的公交车半小时一小时才来一趟,我们只好凌晨四点起床,徒步走到火车北站,坐上开往苏州的火车时,我发现,
如果说,那天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天空总是忍不住似的,一会下一点小雨,一会又下一点小雨。苏州的每一个公园都很精巧,可是票价昂贵,同样的票价,在北京,一个公园可以逛一天,而在苏州,可能一个小时就走完了一圈。
宋代诗人苏轼曾说过:“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而我,在虎丘塔前,千不该万不该在某个游人照相时,对大胖和小胖说,“你瞧他的表情,是不是很衰啊!”说完这句话十分钟之后,我的雨伞就不知去向,她两同仇敌忾地向我表示,我遭到了天谴。
我喜欢拙政园和狮子林,虽然我知道晋代文人潘岳《闲居赋》中有“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为政”之句,拙政园即取其之意而命名。其实我只是喜欢它简简单单的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狮子林与拙政园隔街相望,据说它将山川的壮丽融入苏州园林特有的秀美,在苏州园林中独树一帜,以假山众多,形状怪异著名,因而有“假山王国”之称。不过当我在寒山寺外流连,聆听梵音低唱时,《枫桥夜泊》的诗不时涌上心头。
我做了一件很不符合我唯物主义性格的事,我求签了。
那个秋天的林立夏,还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傻孩子,所以对于前途未来懵懂无知,而且也并不在意。所以,当我把签递给解签的老师傅,而他问我所求何物时,我一时瞠目结舌,不好意思将我的那点小心思说出口。老师傅看看我又看看签书,递给我说,“这道签意思很明白,女施主自己看看吧!”
我狐疑地拿过那张黄黄的小纸条,上有黑体大字云,“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若然寻得原针在,也费功夫也费心。”下面有小小注解,“此乃海中寻针之象,凡事费心劳力也。”在签书最下方,还堂而皇之地写道,“中下签”。
小胖探头过来,“写什么呢?我看看?”
我迅速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里。“没啥,没啥,不知所云。”
小胖很不屑,“肯定抽了一个下签吧!有什么关系?!”
我顾左右而言它,“待会咱们接着去哪里?”
我们这帮从上海来的同学,就是与本地苏州人民有很大不同。举一个例子,比如等公车,只要车一来,我们就拿出在上海时的拼命二郎的精神呼啸上车,上车后才发现除了我们这几个人挤来挤去,人家苏州人民都是次序井然,慢条斯理。真是丢人啊!
我在街边小铺买了一对竹编的小人,憨态可鞠,煞是逗人。
到了晚上,坐在从苏州回上海的火车上,我累得不行,趴在大胖身上就睡着了,大胖的身上软呼呼的,舒服得不行,梦正酣处,被一阵笑声惊醒,我迷迷瞪瞪睁开双眼,原来班长贾贵玉同志正给同学们看手相。大胖看我醒了,连呼“哦米托付”,赶紧扭脖子转腰地活动筋骨,嘴里嚷嚷,“给立夏算一个,好家伙,可别让她再睡觉了,我快被她折磨死了。”
我当然乖乖伸出手去,等待班长大人的长篇大论。贾贵玉同志看了我的手开始滔滔不绝,“你的生命线嘛,还可以,偶有小病小灾;你的事业线嘛,也就是随遇而安,这个爱情线呢,――”停顿了好半天,贾贵玉“咦”了一声,一会儿又“哎呀——!”最后终于“哦!”了一下。所有同学的好奇心都被他的感叹词高高吊起,我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有话快说,要不就别算了。”白天刚在寒山寺被泼一盆冷水,难不成这里又要给我当头一棒。
班长正了正颜色,回答我,“你的爱情线是与众不同,七上八下,我好不容易才理出一个头绪。这么说吧,你的感情线看来混乱,其实吧,就象价格围绕价值一样上下波动,只有一个中心线而已。只是不知道你的真命天子是谁?”
大家意味深长地齐声作答,“哦——”然后四散开去。
当我们终于回到宿舍,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摸出白天的签书细细琢磨,TNND,签书背后居然还有十六个字,“前车已覆,当为前鉴,安分安命,自然随便。”我气得用被子一蒙头,找我的周公去也。
这次苏州之行的最大收获,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班长和支书。我们惊讶地发现,从此以后,他俩就变成了联体婴儿,形影不离。我们的团支书张美好是一个成绩好,思想优秀的好青年,从她一直担任我们团支书,而且总是拿全班第一名就可见一斑。可是她就是不遭我和大胖小胖待见。理由是她总穿一双红袜子,穿红袜子本无可厚非,可是她脚上踏着的是一双船形高跟鞋,经常还着一条踏脚裤,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展览给大家欣赏,看得我们仨经常倒呼一口冷气。我们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红袜子”的别名。虽然张支书衣着是朴素了一点,可是这个品味实在是有点恶俗。张美好还有一个在女生眼里是缺点在男生眼里却是优点的特性,就是在所有男老师和男同学面前都极尽温柔,回到女生宿舍面对我们时,却换了一副嘴脸。这也难怪象小胖大胖这样有血性的女子经常无视张美好的尊严,不但视其为路人,而且还出言顶撞。鉴于我和她俩从来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所以,我只能也必须站在她俩这边。
所以,当得知班长和支书大人拍拖时,大胖嘟囔了一句,“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彼时我正在吃方便面,突听这话,一口没憋住,“噗嗤”一声把面条喷了满地。大胖恁地可爱,把俺们婀娜多姿的支书大人比作牛粪,黑黄瘦小的班长反倒成了鲜花。我扑上去拧住她的嘴,“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暗恋人家啦?”大胖委屈得要命,“哪里啊?!我才不会看上外地人。”呵呵,倒也是,她俩好不容易满足了父母的心愿回到上海,重新回到正轨才是正理。小胖在旁边终于没忍住,说,“我看啊,那才是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应该说蛇鼠一窝才对。”我和大胖一起摆摆手说,“还没那么不堪吧!人家怎么说,那也是情投意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