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不若相忘，奈何相思》风流寒

10、第十章 相互

　　吃完早饭吴邪收拾收拾桌子，便吩咐王蒙看好店，自己拉着张起灵到后堂的休息室。

　　吴邪其实仔细的想过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闷油瓶子如此纵容，并且心里一直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何况，闷油瓶对自己所做出来的事早就超过了一个朋友甚至是生死之交的范围。吴邪不明白，不说他下过斗，就说他这么多年也算磨练出一身奸商的本事，面对客户永远都是自己宰人的分，而且他吴邪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男人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而一点反抗的心思的都没有。

　　想来想去，吴邪觉得自己以前与这个闷油瓶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现在，他就是想问清楚。

　　吴邪正襟危坐，努力控制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张起灵。张起灵缩在椅子上，双手抱膝，抬着头，专心致志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心一意的无视掉了吴邪恶狠狠的目光。

　　吴邪吸了口气，问：“张起灵，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起灵看着天花板，淡淡说：“不知道。”

　　吴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得闭了闭眼再度问：“你不知道你还来找我？还，还对我做出那些事？”

　　张起灵将眼神飘到吴邪身上，面无表情：“哪些事？”

　　我靠！臭小子你又给老子装无辜！

　　吴邪握紧了拳头，心说，老子真想去死一死！

　　不过吴邪再怎么奸商也是在没有勇气问出诸如张起灵你对我又抱又亲又压倒是不是看上小爷我了之类的话，他脸皮还没厚到那程度。

　　吴邪呼出口气，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角度问：“张起灵，我们一起下斗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终极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张起灵淡淡的看了眼吴邪，眼神忽忽悠悠的又转到天花板上去了。

　　“张起灵！你丫的不许发呆！！！”吴邪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着蹭的跳了起来。

　　别说，这一吼还真把张起灵黏在天花板上的眼神给震下来了。

　　张起灵低头看了看吴邪在桌子上拍的通红的手，突然站起身。吴邪一个晃神，闷油瓶子就一声不响的站到他面前。

　　“你……”

　　张起灵伸手抓住吴邪通红的手，低下头，想了想，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手心皮肤，那无法言喻的感觉令吴邪猛地抖了一下。张起灵稍长的额发蹭过吴邪的手腕，撩拨的动脉处血液瞬间激荡。吴邪下意识的蜷起手掌，胳膊向回缩，结果被张起灵用力拉住，动不了分号。

　　看着自己面前低着头，被头发挡住看不见表情的张起灵，手心处是他轻柔的安抚，吴邪莫名其妙的红了眼眶。

　　“为什么？”吴邪垂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镇定而平淡，结果仍是有些微的颤音泄漏出来。

　　张起灵停下来，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吴邪一眼，结果就发现吴邪低垂下的大大眼睛里泛着模糊的水光。

　　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但始终冷淡的语气并没有透出太多情绪：“吴邪，你哭了。”

　　“老子才没哭！”吴邪听了，一股无名之火蹭蹭蹭往上窜，瞬间就烧红了眼睛逼酸了鼻子。他一把甩开张起灵的手，向后退开一大步，连他脚下的古董椅子被踢开都不去管。

　　“吴邪……”张起灵保持着手被甩开的姿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你他，妈，的别叫小爷我的名字！老子从来就不认识你！！！”吴邪瞪大眼睛大吼大叫，因为泪水的关系是的那双眼睛更加清澈诱人，“你也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既然这样你就给我滚出去！”

　　“吴邪，不是这样……”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问你你也只是无视我，连个解释都没有！！！”吴邪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积郁的不甘愤怒猛地爆发出来，“是，我知道我技不如你，永远都是给你拖后腿。可是我也是人，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他妈的一次次的不要命的往粽子堆里跳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以为老子真的是为了那什么狗屁终极？”

　　声嘶力竭的吴邪停下来，闭起眼睛按按嗓子正想再吼，一张眼却发现面前伸过来一直骨节分明的手，还握着一个装满水的杯子。

　　抬头，是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和稍稍带点讨好意味的眼神。

　　吴邪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瞬间就浇灭了，只留下残垣断壁，烟尘袅袅，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吴邪放下手，疲累的闭上眼睛。嘴角费力的牵起一丝自嘲讽而挫败的弧度，喃喃的说：“张起灵，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闭着眼睛，吴邪却能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过来，瞬间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前胸触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后背也被紧紧揽住。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那温凉的体温，和心脏有力地跳动。

　　“吴邪，”张起灵压抑的声音自吴邪的耳后传来，“你想起来什么了？”

　　“不知道，”吴邪顺从的被张起灵揽着，低低的声音带着烦躁，“我脑子里很乱。我……我很难受。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外人一样被排斥在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起灵沉默着，却紧了紧手臂。半晌，就在吴邪以为他又要沉默到底的时候，张起灵突然开口，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吴邪，你以前说过，如果我消失，你会发现……”

　　“啊？”

　　“你跟我说你会帮我找到记忆。”

　　“我受伤的时候，你会给我包扎。”

　　“我失忆了，无处可去的时候你收留我。”

　　“在广西，你为了找我，独自一个人潜到张家古楼，差点死掉。”

　　“你从不会放弃我，别人都以为我死掉的时候，只有你坚持等我。”

　　“……”

　　“所以，吴邪，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我会回来找你。”

　　张起灵抱紧吴邪，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低声说着，平淡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忘了我没关系，永远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因为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以前是你追着我，现在换我来守着你。”

　　“张起灵，你……”吴邪的眼睛伴随着张起灵的话语越睁越大。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对他……还有自己现在心里根本控制不住的强烈悸动是怎么回事？

　　“吴邪……”张起灵听到吴邪的低呼抬起头来，深潭一般漆黑淡漠的眼此刻亮的惊人。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轻柔的鼻息盘绕纠缠在自己的脸上，本能的想要低下头。然而却在看到深邃的眼里那个张大眼睛傻傻的自己时，不知怎么的，即使张起灵现在放松了双臂的力道，他也完全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