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声】熹微》测度一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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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逃亡是如何结束的？
　　有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个人很强。
　　强到贺然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是背上的少年抓紧贺然的肩，贺然才猛地止住脚步。
　　悄无声息的。
　　那人……早已成了竹海中的一部分。
　　贺然放下了少年，挡在少年身前，握紧了剑。
　　“给我。”
　　那人说话很冷。
　　贺然握紧剑，正要出招，手腕却被少年按下。
　　“你又要去哪？”
　　少年似乎与那人认识？
　　那人是谁？
　　“秘密。”
　　那人走近了。
　　不带恶意。
　　可贺然还是戒备。
　　打心里不喜欢。
　　不由自主地抗拒着，抗拒着那人接近少年。
　　就算他们认识又如何？
　　万一……万一那人背刺呢？
　　“我……”
　　少年的声音罕见地带了几分脆弱。
　　他似乎想说许多话，最后却只说了四个字。
　　“给你……小心。”
　　他们达成了交易。
　　可那个东西，是贺然和少年百般辛苦获得的线索！
　　事关王清之死的线索！
　　指引敌人的线索！
　　少年怎能……
　　贺然终于明白了那人是谁。
　　能让少年放心交付线索的，还能有谁？
　　是江晏啊……
　　也只能是江晏。
　　风里，那人的声音很淡：“顾好自己。”
　　风大了，那人要走。
　　于林海声中猛然出剑。
　　没有剑鸣。
　　只有一声轻响。
　　那人甚至没出鞘，便已化解贺然的招式。
　　普通格挡罢了，可对方的内力震得贺然发颤。
　　江晏竟已强至此！
　　“哼。”
　　江晏走了。
　　他哼什么！？
　　他……认出贺然了？！
　　“江——”
　　贺然忍不住。
　　他就要破口大骂！
　　江晏就是这样可恨！！
　　可少年堵了贺然的嘴。
　　“贺叔冷静！敌人追上来了！”
　　冷静，怎么冷静？！
　　贺然想追，可少年抱他实在抱得紧。
　　“哎哟，贺叔，我腿疼！”
　　谁让少年拦他？
　　贺然张嘴欲说教，少年捂嘴的手指一时不察便落了空。
　　指尖有些……咸。
　　少年火速撤了手。
　　“贺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似乎很窘迫。
　　贺然沉默。
　　意外，只是意外……
　　敌人要追来了。
　　贺然蹲下身：“上来。”
　　“哦。”
　　逃亡路继续，却比之前轻松不少。
　　不用想，必是江晏引了火力。
　　江晏！江晏！！！
　　“贺叔……贺叔！！”
　　少年唤不醒疯跑的贺然，眼睁睁看着周身景色飞速后退。
　　蒙眼的男人跑得大汗淋漓，跑得气喘吁吁，跑得满嘴血腥，还在跑。
　　不是逃亡，是在发泄。
　　跑过竹海，跑过原野，一直跑到湖边，男人忽而跪地。
　　沉重的闷响听得少年心惊胆颤。
　　男人无力垂头，喘着粗气，似是引颈受戮。
　　少年落了地，没有离开。
　　他从身后抱住佝偻的男人，贴耳听那擂鼓般的心音。
　　“贺叔，江叔不是你。”
　　“他若如你般身世，如你般遭遇，不一定如你。”
　　“贺叔，教我盲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