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之名》赛尔亚

4、一出对手戏

　　今天天气不错，月亮很大好像一个不锈钢的洗脸盆，社区的绿化很好，算的上是鸟语花香。而且没有风，今夜不杀人。

　　我停在51号楼前，卡住了不知道谁的车位。12楼没有一盏灯亮着，所以我没有上去，只是在楼下守了…看一下手机，1个小时零17分钟。

　　一个小时零17分钟，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我等待的极限，在没有加班费的前提下。

　　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出现了，一身casual，也不知道是才回来，还是刚下来。
　　不管怎样，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无所谓了。

　　电梯上楼的时候，他还是没开口，不过总还算慈眉善目。
　　我站在他身后，可以随意的打量他轮廓很好的耳朵。
　　耳朵是敏感的器官，可惜它口不能言。

　　房间和许晋洲的风格雷同。
　　现代，所以简单。比预期的要小。
　　进门是敞开式华而不实的厨房，直通进去是同样敞开的客厅，
　　一张超大的白色工作台，对着占了一整面墙的白色书架。

　　稍加注意才能发现到房间左角的小沙发，和同样迷你的茶机，
　　也被一小段墙面隔了，权当是一个会客的所在。

　　还有其他的两间房，在走廊的尽头，只隐约看的到白色的房门。

　　为了避免八婆的嫌疑，我只是略略扫了下屋内的陈设，
　　前后不会超过3秒钟，目光漂移不超越2平方的范围。
　　所以当他说：“不多参观下。”的时候，我判定那不是客气礼貌的邀请，
　　而是别有用心的讽刺，心里老大不高兴起来。

　　“不必了，”我说，然后生硬的拖了句谢谢在后头。

　　“好。”他的回应也干脆。
　　让人不经联想起发令员一声枪响，或者是战争已然打响之类的说词。
　　如今想想其实也不过是，演出开始了而已，无非是闹剧一场，凭白让别人瞧了一出笑话，
　　而当时的我，却是在他一声好之后，整肃了精气神，如临大敌。

　　背包里有一大叠白天赶着整理出来的资料，和密密麻麻5号字打出来的好大一叠提案，
　　很想一下全拿出来神气活现的展示在他那张白色大工作台上，
　　走近一看才发现，电脑，电话，传真，复印，扫描，相机，各类五花八门的电子产品已经铺排的满满当当，
　　早没了我发挥的空间了。

　　“坐这里说吧。”这一次他到是颇为识相，语气诚恳，略欠着身体，把我引到那个会客的场所。

　　只是真的很小，
　　特别是那个尺寸袖珍的沙发，在许晋洲落座之后就更是局促顿显。

　　手上虽然还捏着几页准备好的材料，精心组织过的说词也尚能流利的出口，
　　其实都只是基于惯常的职场锻炼。

　　多久没有和一个人这么靠近了？！
　　所谓的促膝之谈，大约就是如此的吧？！
　　隐约感觉到的对方的体温，完全把我搅乱了。

　　只好假意堂而皇之的望着他，絮絮叨叨的话从嘴里送出去，
　　脑子里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胡思乱想，
　　只有不停下来，才不至于泄露了自己。

　　“我去洗个澡。”我罗唆了半天后，他给了句这样的评语，
　　“刚出差回来。”他低腰凑近我又补了一句。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唐突，
　　或许是基于自己的心猿意马，我猜想也许他也需要找件事情回避或调整一下。

　　他闪进了走廊尽处的某间屋，出于礼貌我仍旧端坐在沙发上。
　　虽然另外一半的地盘空了，但是却没有放松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期待的感觉又升起来。
　　嘭，一声热水器被点燃了。

　　出差和洗澡其实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只是他这么说了，你也只能顺理成章的接收下来。
　　就好比此刻我如约出现在许晋洲的家里，
　　也是因为邀请直接传承于一个与工作有关的会晤，
　　所以虽然私下里各怀鬼胎，却也可以相谈甚欢，对其中的暧昧置若罔闻。

　　这是我第一次到许晋洲的房子，
　　第一次坐这么小张的沙发，
　　第一等一个男人洗澡。
　　诸多的第一次，在脑子里逐个分离，
　　却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总也挥之不去。
　　热水器依然热烈的工作着，我坐在沙发上等他，居然还是满心期待。

　　是了，就是这种跃跃欲试期待的念头，时常灵光乍显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一次次不识相的不请自来，又无缘无故销声匿迹。
　　我清楚自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就算这次可以顶着工作的借口。

　　热水器突兀的烧着，赴约前的豁达坦荡，和刚坐下时的意乱情迷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我隐隐的担心他会衣衫不整，胸膛半露，头发淌水，浑身热气的给我一个难以拒绝的真实诱惑，
　　又害怕里面出来的那人一付公事公办，所有种种不过我一厢情愿的花痴。

　　好在我清楚自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起码是已经过了那种可以不知无畏的年纪。
　　无知者方可无所畏惧。我早就不是了。
　　我是一个明是非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