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赌注的筹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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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看着韦合德的背影，海兰叫住他，“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欠我的都还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韵兰她现如今是公主，远嫁去了准噶尔，这么好的事情，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韦合德头也不回的说。
海兰仍是一头雾水，“拜我所赐？”
韦合德闻言转身蔑视着她反问道：“难道不是吗？皇上当你是韵兰，问你愿不愿意嫁给那个大王子，而你竟然代韵兰一口应下，你当你是谁，你凭什么代韵兰应下？”
“我……”一串串的反问将海兰问得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事实，她无言以对，尽管她当时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显然她现在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第一次见你时的感觉没有错，你果然是个自私的坏女人，有非分之想的坏女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企图让别人也得不到。这些年，你流落在外，没有得到亲人的关心，没有家的温暖，所以你便选择报复韵兰……”
被心爱的人如此说，海兰泪如泉涌：“我没有……”
然而韦合德哪里会相信她说的话，冷哼一声道：“哼，没有？谁信呢。你的计划得逞了，你的报复目的终于达到了，现在你开心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像的这样……”海兰摇头苦痛的说，“其实我……”
“够了，言尽于此，话再多说也无益，韵兰远嫁已成定局，我知道，这是我们欠你的，现在我们已经还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勾销。千错万错，错在我不该遇见你，如果没有遇见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韦合德说完这些话，这次是真的走了。
没办法为自己辩解的海兰跌坐在地上，心如刀割。不为他误会她，只为他最后那一句碎心的话：千错万错，错在我不该遇见你，如果没有遇见，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是的，如果没有相遇，他们之间的确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如果没有相遇，她不会那么在乎有关于他的一切。如果没有相遇，她一直都把他当做一个逝去的人。如果没有相遇，她也不会将自己伤得这般体无完肤。
“老天，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心狠的惩罚我？”海兰抬头看天，又朝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路口，声嘶力竭的喊着那个名字，“狗蛋儿……”
“原来在她心里的是他，看来你我都输了。”有人立在哭喊的海兰身后，突然说出么一句。
“三爷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不才，早六爷几日。”
海兰听到对话声忙回头看去，入眼的竟然是玄烨和噶尔丹。二人站在大门口，表情不一，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双眉紧锁。
看到二人，此时的海兰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很明白，起身来到二人面前，问他们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俩个设下的圈套？”
玄烨用手戳了戳鼻翼，指了指噶尔丹说道，“还不是因为他逼得紧，偏说你就在我的皇宫里，若不是你那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不信。‘圈套’这词太难听，我们不过是想一试真心，看看在你心里的到底是谁，也好愿赌服输。”
“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吗？”海兰不解的问。
“有，当然有，总得查查你进宫的原因吧。韵兰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于是顺便也查了一下韦合德的身世，没想到他也来自准噶尔……对吧，六爷？”玄烨把问题转给噶尔丹。然而噶尔丹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海兰。
“你早就知道韦合德当年来了京城对不对，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海兰反问噶尔丹，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不是我不想，木柯找到他时，他根本就记不起来他自己究竟来自哪里，更何况麻婶已经过世，我只是想让他好好的生活，难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吗？”噶尔丹回她说。
“可是他现在恨我，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海兰并不领噶尔丹的情，朝他喊着，继而又看向玄烨说，“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汗王，和亲也是你们两个定下的，韵兰完全可以不嫁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韵兰也搅进来？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好吗？”
玄烨说道：“不知道何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韵兰。也就是说韵兰她同样已经知道了这些年来韦合德口中的‘兰兰’唤的是你，而不是她。她明白当你看到她们在一起时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她说，当初你代她入宫，她一定要代你出嫁，去做策旺的表妹，去到你曾生活的地方，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只想顺着你的心意把问题简单化。”
海兰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她抱头恸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恨你们。”
噶尔丹快步上前抱着她安慰她说：“兰兰你别这样，现在你应该明白，韦合德他心里有的‘兰兰’其实早已经不是你，你又何必执念于他呢，跟我回阿尔泰吧。”
玄烨闻听上前阻止他道：“六爷，这可不行，她是我宫里的人，带她出来，只是想证明给你看，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强迫她，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三爷何以证明兰兰她心里没我就定会有你，我若是不让，三爷的意思，是要与我一争高下了？”噶尔丹横眉怒说。
“不错。”玄烨也不再友善的说。
霎时间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海兰没心思管，抹干眼泪，径自走开。
出了城，竟朝白云观走去，穿过正殿，海兰见堂便拜，而后来到自己那间小跨院，刚要推门，迎面欲出的竟是如雪。
“姐……”如雪显然吃惊，欣喜的叫道。
“小雪”
乍一见到如雪，海兰再次泪如雨下，扑到她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如雪将心伤的海兰扶回房内，关切的问她说：“姐，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都快急死我了。问师傅他老人家也不告诉我，去‘章府’问，又说韵兰进了宫，于是我便冒险追到宫里去问韵兰，好在找到了她，这才知道你也进了宫，可是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海兰不想说，只是趴在如雪怀里摇头大哭。
同时，章府西院内韦合德的房里乱作一团。
“我的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和兰兰终是无缘啊。额娘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你难受，额娘这心也跟着难受啊……”硕色的嫡福晋拉着发癔症，抱头乱撞的韦合德心疼的哭喊规劝着。“好孩子，把这药喝下去，睡醒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可是时间已然过去好久，不只毫无成效，反而愈来愈烈。韦合德将他额娘递过来的药碗重重打翻在地，只是不住的大声哭喊着：“兰兰……原谅我……原谅我……我保护不了你，只会伤害你……你要原谅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要原谅我……”
这硕色福晋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可自打嫁到这府里来，与她家老爷感情甚是和睦，虽只有韦合德这么一个养子，自己并没所出，不过硕色因为十分重视二人之间的夫妻情谊并未再娶，家中诸事也都由她全权做主。这些年来她也不负此情，将这个家料理得是井井有条，并不像东院那般混乱，鸡飞鹅跳。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早不在她的撑控之中，万般无奈之下，回身对一旁只是跟着瞎着急，却没一点主意的栓子说道，“栓子，快，快去传信给老爷，就说三少爷的旧疾怕是严重了，让他速速回来拿个主意，快去……”
“是，是，是……”栓子点头应着慌慌张张的转身出了去。
“记得，先别惊着东院的老太太。”硕色福晋补充说。
“哎……”栓子忙又应着，脚下台阶没站稳，险些一个跟头折过去，但也到没敢多做停留，一颠一簸的朝院外跑去。
偏街上不巧遇到一个人，那人问他道：“栓子，你这火急火燎的上哪去？”
“柱子哥，我……”栓子想起福晋的话，欲言又止。
“没事”栓子说，“哥，我先走了。”
“哎，等等栓子……你有事瞒我”柱子拉住栓子不让他走。
“哥，我真没事，你让我走吧”栓子回头看他，急得满头是汗，还要走。
柱子说：“栓子，咱俩八岁那年都是因为家里头穷，吃不上饭，所以才进的园子，这一晃也快十年了。你从那时起跟在韦少爷身边，而我则跟在老太太那边，随着大小姐，又因为韦少爷和大小姐的关系，咱俩的关系更比别人都亲厚些。而我又大你一个月，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叫我哥哥，你既是叫我一声哥，就跟哥哥我说说，你究竟遇到什么难事了？”
栓子拉着柱子的手，摇头，只是落泪。
“男子汉哭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事，要用钱？”
栓子仍是摇头。
柱子急了：“你要急死我？”
栓子道：“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老太太她因为大小姐远嫁已卧床不起，夫人她怕惊着老太太，所以我才……您别怪我，哥。”
“是韦少爷出了什么事对不对？”柱子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韦合德。
“是的，因为大小姐，少爷他发了癔症，这次怕是病的不轻，夫人让我去通知我家老爷……”
“这么大的事，老太太迟早会知道的。老太太平生最疼的就是韦少爷和大小姐，现在大小姐远嫁，她还惦记着韦少爷别同样病了才好，这可不是想瞒就能瞒的了的。”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栓子没章程，犯了难。
柱子想了想道：“你赶紧去通知二老爷吧，我也好通知我家老爷一声，一家人都在也好拿个主意。”
“那敢情好，谢谢哥哥了。”
是夜，被强灌了汤药诊治过后的韦合德躺在床上一直高烧不退，嘴里仍说着胡话。外间硕色和海宽说着话。
硕色说：“大哥，兄弟我对不住你，没把这孩子教好，竟给你惹麻烦，韵兰这事儿，我更是过意不去，她本不用嫁去那么远的，都怪我，当初就不该让这两个孩子自由来往，现在好……哎，真是作孽啊。”
海宽想了想道：“说起这事，错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呐。好在皇恩浩荡，才没有究竟咱们一家子人的性命，韵兰她能深明大义作出这一步，你我乃至全家不会再为此事苦恼了，这也算是造化吧。韦儿这孩子从小就有这毛病，也够命苦的，你和弟妹平时得多开导他，等病好了，寻个机会我给他找个正经的差事，到时也不必这么东打一下，西打一下，到头来一事无成。”
“兄弟又给哥哥添麻烦了。”硕色歉意万分，感动万分。
“麻烦什么，都是自家亲兄弟，这么说话外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赌注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