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时之沙》幽寞

30、失败的追击

　　当离开了相当的距离，已经深入森林的时候，凯厄斯身上的气质突然改变了，仍然充满了冷酷的杀意，但那种有些粗暴的愤怒一下子变成了冷静和敏锐，好像是在山巅咆哮着的猛虎突然变成了安静地潜入密林中的豹子一样。
　　简短地同阿罗和马库斯交流了几句后，他带着十人左右的队伍迅速而无声地离开了。其他的吸血鬼也在阿罗的带领下改变了方向。
　　“出了什么事？”
　　安琪用新发现的交流方式向萨菲西亚询问，可是她却再次保持了沉默。
　　阿罗略略停顿了一下，便来到了队伍的后侧，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安琪的手。
　　安琪颤抖了一下，一个模糊的印象闪过，散落在草地上的支离破碎的黑发少女，还有那深沉的愤怒和绝望。
　　一个被杀死的吸血鬼！不是艾瑞娜。她是谁？她本能地思考着。

　　“我们看到了两位老朋友，无论如何也应该在他们离开前去打个招呼。”感觉到安琪之前的疑惑，阿罗善解人意地说明。
　　“不会有问题吧？”安琪突然觉得有些担心，尽管库伦家是和平主义者，但那些狼，还有其他的吸血鬼，万一……
　　“没事。”阿罗轻轻地说道，“我们只是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而已，真正要进行战斗的话，凯厄斯不会输的。”
　　“那就好。”安琪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不爽地想到，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男人根本杀不死吧。
　　“只有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呢，爱丝诺朵拉。”阿罗轻叹着说道。
　　安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很“友好”的讨论一番她和凯厄斯的感情进展，然后开心地看着她陷入窘境吧，但现在……
　　如果不考虑内在的黑暗和疯狂的话，温文尔雅而又体贴入微的阿罗实在是最讨人喜欢的一个，比起其他人的漠然和冰冷，他那愉快的笑容是唯一制约着沃尔图里没有向死亡之城滑落的原因，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最像人类的一个。但因为感觉到了他那亲切的笑容之后是比凯厄斯更加可怕的冷酷和野心，安琪每一次看到他都有逃跑的冲动。
　　树林到了尽头，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脚下是超过六十度的陡坡，在即使是以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也不可能轻易越过的山谷对面，站着两个吸血鬼。
　　安琪记得他们，在沃尔图里与库伦家族对峙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站在森林边缘，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高采烈的表情，像是在看着一出好戏。
　　“怎么？我们违反了法律了吗？”其中一个人用嘲讽地口气说道。
　　另一个紧接着问道：“准备用什么理由来制裁我们呢，沃尔图里的诸位？”
　　“很遗憾，是私人原因，斯蒂芬，还有弗拉德米尔。”出乎安琪的意料，说话的居然是马库斯，他身上的颓然和孤寂消失了，变得高贵而凛然，像是王者一般威严而又不可侵犯。相形之下，他身旁的阿罗却显得脆弱而无力，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切的活力和愉快都消失了，仿佛是一尊石像。
　　“私人原因？”不知道是斯蒂芬还是弗拉德米尔的吸血鬼用很夸张的不解口气说道，“如果是私人原因的话，我们的理由更加充分吧。”
　　“蒂玛，”马库斯慢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用仿佛是宣判一般的沉重口气说，“在失败之后，你们杀了她，作为对我们的报复。所以……”
　　阿罗低声下达了命令，四名卫士迅速地掠下了陡坡，简露出了一抹微笑。
　　一个站在对面吸血鬼摇晃了一下，然后愤怒地高叫道：“无礼的小丫头，早晚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这明明是坏人失败后逃走时说的台词吧。仍然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安琪悠闲地想道，对方也的确作出了相应的举动，两人迅速地退入了森林。
　　“我们可没有杀死重要的女巫。”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不过我们的确看到了，被火焰焚烧着的躯体，还有，在一旁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金发女巫。”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安琪，马库斯几乎是一瞬间就站在了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臂，低吼道：“蒂玛究竟出了什么事？告诉我，爱丝诺朵拉！”
　　“哎？”为什么要问我啊？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目光的焦点，安琪眨了眨眼睛，以和一下子缩在她怀里的咖啡一样无辜而又怯生生的表情问道。
　　“谁是蒂玛？”
　　马库斯身上那种疯狂的情感一下子凝固住了，随后，他回复了平日那种忧郁而又温和的表情，慢慢地松开手，轻轻地说：“对不起，爱丝诺朵拉。”
　　“没关系。”安琪喃喃地说道，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再次被绝望和孤寂的黑暗所吞没。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安琪才鼓起勇气，对萨菲西亚重复了她的问题。
　　“蒂玛是阿罗的妹妹，也是马库斯的妻子。”萨菲西亚低声解释说，“在一千五百年前被杀了。那个时候，沃尔图里刚刚击败了罗马尼亚的吸血鬼王族——斯蒂芬和弗拉德米尔幸存了下来，他们及时地逃走了——所以，我们怀疑是他们干的，可是一直没有抓住他们……”

　　半小时后，凯厄斯带着其他人一无所获地回来了，追过山谷的卫士沮丧地无功而返。
　　“该死，又让他们跑了。”凯厄斯恼怒地说道，“他们肯定能够知道我们的动向。早知道就应该让德米特里留下。”
　　“也许没什么用。”阿罗摇摇头，说，“连简的力量都无法使弗拉德米尔失去行动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抵抗力，他们活得太久了，比我们要久，对古老的力量也更加了解。”
　　“哼！他们肯定是跑来看好戏的……”凯厄斯阴沉地说道。
　　“是啊。”阿罗强颜欢笑地说，“不过，我们令他们失望了，不是吗？一个误会而已，没有任何损失……”
　　不管怎样，一千五百年的连胜纪录终结，在短短的一小时内出现了两次失败，阿罗连表面的泰然自若都快无法维持了，仿佛被马库斯传染了的忧郁的阴影清晰地浮现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看起来反而比马库斯更加触目惊心。
　　不安的气氛弥漫着，卫士们人偶般的表情也出现了动摇。
　　“接下来我们去把那个制造半吸血鬼的混蛋找出来。”凯厄斯突然改变了话题，杀气腾腾地说道，“他叫约翰姆吧？”
　　“是的，他身边有至少三个半吸血鬼女孩。”安琪连忙回答，也许另一次惩罚行动会令这些吸血鬼提起精神吧，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那个半吸血鬼男孩的证词，“成为吸血鬼的时间超过一百五十年，在中美洲或南美洲北部附近活动……呃，就这些……”线索太少了，她有些沮丧地说道，然后看向萨菲西亚。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黑莓的键盘上移动着，几秒钟后，很公式化地说：“我的资料里有过两个约翰姆，不过他们都死了，一个在六世纪，一个在十二世纪，没有这一个的存在，他的社交活动不多。”
　　“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约翰姆的话……我知道他在哪里。”德米特里突然说道。
　　凯厄斯立刻追问：“在哪里？”
　　德米特里闭上眼睛，缓缓地举起手臂，移动着，然后，指向了南方。
　　“那边。”

作者有话说

　　Didyme这个名字居然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通常翻译成多马或着第士马……这个真的是女生的名字吗？再加上Athenodora……沃尔图里家女主人的名字实在是太令人崩溃了。
接力的很多名字翻译的也很难听……阿罗，马库斯>_<|||……一开始是想直接用英文的，不过那样看起来感觉很陌生，所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