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士兵突击》同人）》流花烟雨

17、抢钱

　　袁朗接电话的时候，略微有些不耐烦，“谁呀？”——各组作训计划的讲评刚到关键时候，大家的争论、讨论正在袁朗的脑子里激发出新的灵感，“队长，我要借钱！”这么物质基础的话，立马让上层建筑稀里哗啦了，而袁朗也在瞬间错愕后开始扮演阿拉丁神灯，“行，”“没问题！”……
　　放下电话，袁朗没马上回头，许三多给他的震动、应该可以说是震动，需要消化一下……然后，袁朗开始觉得温暖，许三多，他终于把这里当作他的依靠了！不是别人要求的，而是他自发的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一份子！真是不容易啊！袁朗几乎都以为他这辈子只认一个钢七连了……
　　袁朗回到桌边，齐桓首先看出他的异样，“队长……”队长是……在笑？
　　“你们谁有钱？”别的事儿放放，先解决当务之急。
　　“要多少？”C2和吴哲都开始掏兜——完全是下意识：谁作训服兜里会揣钱？
　　“二十万。”
　　什么声音？谁的下巴颏儿掉地下啦？
　　“干吗？不就二十万吗？”袁朗也知道二十万对当兵的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是他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挣到的钱，但，火烧眉毛了，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队长，你去抢银行吧，那样比较快，而且多少个二十万都有！”C2好心建议。
　　“滚一边儿去！谁有？不是问你们，家里人、朋友？”
　　七、八个人有志一同地摇头，袁朗简直恨铁不成钢，“连个钱都没有，你们不嫌丢人啊？”不死心，再问一遍，“都没有？”
　　齐桓忍不住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袁朗呆了一下，他没说吗？“许三多，赔偿、还债。”
　　“急用？”
　　“十万火急！” 老A们恍然，紧接着都苦笑，二十万、还急用，就是卖肾也来不及呀……
　　看看大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袁朗摇头，“算了、算了，没有算了，我再想办法……你们也别闲着，也回去想想……”
　　想想？钱是能想来的吗？但是想总比不想强吧？
　　随意晃进大队长办公室，铁队正要去沏茶，袁朗随手接过来，沏好了放到铁队案头，铁队看看他，“有事儿？”
　　袁朗笑，“你看出来啦？”心说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
　　铁队轻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爱将，他确实另眼相看。
　　袁朗两手拄到办公桌上，压低了声音，“我想要钱！”
　　铁队不动声色，“我也想要！”
　　这只老狐狸！袁朗站直了，“你想要去找你的上级去，现在是我在跟你要！”考量过了，首先要模糊彼此的身份，胡搅蛮缠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注意你的态度，”铁队不为所动，“如果我跟上级要，我会先跟上级说明为什么要，而不会把上级当成杨白劳。”
　　“我也想，但是我怕上级会打官腔，用什么规定、原则的堵我的嘴！”
　　这是在下套吧？“不情之请？”倒是想知道什么事值得袁朗煞费苦心。
　　没想到铁队会接招，袁朗选择据实以告，“我队里的一个兵，家里发生爆炸，父亲被抓，债主盈门……”
　　“许三多。”铁队也听说了这件事。 “是许三多。家都没了，拿什么还？”
　　铁队默然。出这样的事，不可能不同情，但是姑且不论大队有没有这个权力或者实力替他扛下这件事，就算有，也不能这么去操作啊，要照顾了他，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怎么办？
　　袁朗观察着他的表情，“我们中队凑了一下，但还差一部分，所以想跟大队借……”
　　“借？”铁队放心了，袁朗开始说的是“要”，借和要可完全是两回事，“准备借多少？”
　　“还能差六、七万，要不就借六万吧，其它的我再想办法！”
　　“袁朗，”铁队忽然觉得难以启齿，大队内部规定，通常情况下，公款的最高借出额是两万……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袁朗他们在努力想办法解决，一分钱没跟大队要，如果在借的问题上大队再不开点儿绿灯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这样吧，大队的规定你也知道，这次算特殊情况，我动用一下特权，批给你四万！”
　　“四万啊……”袁朗克制着心里的喜出望外，让声音充满失望，自言自语，“四万……还差两万，这怎么办呢？”他冥思苦想，不走，但也不跟铁队磨叽。
　　看他紧锁着眉头喃喃自语“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铁队有强烈的愧疚感，再艰难的任务，这个人都不皱眉，现在硬是被逼得无计可施，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咬牙，铁队下了决心，“袁朗，我请党委开会讨论，再给你追加一万，说服工作我来做！”
　　袁朗一脸痛苦——强忍得意不是件容易的事！“铁队，六万……”
　　“六什么万？你在我这儿买大白菜呢你讨价还价的？”铁队差点儿吼出来，要不是袁朗脸上没掩住的笑纹儿，他还一直觉得对不住他！真是没想到啊，打了一辈子雁最后竟然被雁啄了眼！

　　从铁队办公室出来，袁朗的脚步轻快了些，五万，四分之一解决了，还差十五万……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为了对付铁队，他脑细胞死了一地才想出这先抑后扬、引君入瓮的招儿！可这财神爷“宰”完了，也意味着最大的“进项”没了，剩下的该怎么办？他边走边在心里把相熟的人挨个称斤过两，想从中挑出“最肥的”，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仿佛都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响……
　　十五分钟后，袁朗离开二中队长的办公室，脚步更轻快了些，边继续“挑肥拣瘦”，边念念有词地给自己打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迎面过来的人打招呼，“袁中队，忙什么呢？”他打量一下，刚结婚的给养助理，算了，放他一马，笑容可掬，“抢钱呢！”边说边继续往走廊另一头进发，留下打招呼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抢钱都可以明目张胆了？岂不知自己刚刚躲过被拔毛的厄运……而更可怜的是在自己办公室里呆的好好儿的三中队长，没招谁、没惹谁，更没出去吓谁，却再也想不到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傍晚的时候，袁朗“转战”到老A们的宿舍，略一打量就直接奔齐桓屋去了——那屋正传出热闹的人声。屋里，一群人聚在桌子前，袁朗扫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这是多少？”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老A们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他，有人就要立正，袁朗摆手，谁也不看，眼睛就盯着桌上的钱，明显是在估算能有多少。
　　“一万两千七百五，”吴哲已经合出了数字，“三多的事儿大家都听说了，这是一点儿心意。”
　　袁朗无语。是他没想到的数字。自己队里的情况，他了解，家里条件差的不用说了，工资要接济家里，条件稍微过得去的，基本都是月光族，更别提还有“寅吃卯粮”的主儿……但是…
　　袁朗抬头，一脸苦相，“太少了吧，兄弟们？我还差好几万呐？你们不会忍心让我去砸锅卖铁吧？”他挨个看他的兵，“不能再贡献点儿？贡献点儿！”
　　C2他们也是一脸苦相，“队长，真没有了，再要就得捐下个月工资了！”
　　“行，工资也行，我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袁朗非常配合，绝不挑剔。
　　“你到底还差多少？”吴哲实在受不了队长的“穷凶极恶”。
　　“不知道。”袁朗不打哏儿。谁知道二队、三队能“赞助”多少，话是撂下了，可他们吃不吃自己那一套只有见到钱才能做得了准。
　　吴哲看齐桓，齐桓认命地去拽抽屉，看队长那种讨饭筐里夺饼子的劲头儿，估计还能差不少！
　　吴哲也起身出去了，袁朗又把目标对上了C2、连虎他们，“你们呢？也回去找找，看看鞋里被里书里本里还有没有漏网的……”
　　惨叫声一片，“队长，你扒皮啊！不得留俩个烟钱啊？！”
　　袁朗咧嘴，“抽什么烟啊，没听说吸烟有害健康啊？好了好了，你们忙，我不捣乱了，齐桓，过两天划拉齐了送我办公室……”说着话，他一溜烟地往外连走带跑，任兵们在身后又笑又骂又起哄……

　　某夜，袁朗请假离开了基地。第二天一早刚回到办公室，齐桓和吴哲就到了，从文件袋里拿出几沓钱——连十元面值的都有，袁朗有些抱愧，指着其中的五、六个存折，“这是什么？
　　“我们几个‘财主’的！别抱太大希望，最少的五百，连虎的，最多的是吴少校的，一万八，全加一起是九万！”
　　“有这么多？”袁朗看看桌上的钱，就算加上存折里的也不够这个数。
　　“哦，忘说了，九万是包括所有人这个月的工资！”齐桓补充一句，“全体通过，这个月的工资都不领了。”
　　袁朗从钱和存折上调开了目光，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也掏出一个折子，“这是我的。”他放在桌上已经有的那一堆中。
　　“多少？”
　　袁朗示意自己看，吴哲翻到最后一页，“两万一？队长，你小气点儿吧？”
　　“锄头！”齐桓制止，“队长，你把全部家底都端来了？！”
　　袁朗不置可否。
　　“嫂子没意见？”
　　袁朗笑了，“要不是她给我，我怎么能拿来？”
　　“没问你干什么用？”
　　“我说借给你了，不知道干什么用。”
　　“什么？”齐桓和吴哲同时怪叫。
　　“要不怎么办？我上个月的工资给许三多了，现在又是……怎么解释？”
　　“本来就是事实啊！”
　　“越是事实它有时越象假的、越让人没法相信不是嘛。”
　　“嫂子可不象不明事理的人！”齐桓见过那位传奇护士几面，印象相当不错，本能就打抱不平。
　　袁朗似乎很高兴齐桓这么说，“解释就得从头说……有些事，能说吗……不告诉她，至少她不会担心。”就算她心里能猜到，那和自己亲口证实也是两回事。
　　队长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温柔”吗？吴哲好奇，“队长……”
　　吴哲想问什么没人知道了，二队和三队的两位队长凶神恶煞地就进来了，“袁狐狸，你找抽！”一人一个档案袋就砸他身上……
　　眼看着袁朗被两位队长箝制住双臂，估计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齐桓和吴哲赶紧往外闪，顺便体贴地把办公室门关上，免得惊动了别人……
　　先对二中队长说“三中队答应帮我解决个两、三万，你就尽你最大努力吧，”然后再对三中队长说“二中队有实力，出个两、三万没问题，你不能和他比，你就量力而行吧”……队长这招实在没什么新意，可诡计多端的队长们竟然还是上他的当，三中队还多凑了两千！难怪两位队长在门口碰面一对质，都七窍生烟恨不能拆了那只狐狸……
　　钱，终于是凑齐了，往回走的路上，吴哲旧话重提，“菜刀，两万一就是全部家底，队长有那么穷？按他的资历和级别……”
　　“锄头，你……队长的父亲去年做的心脏搭桥手术！”
　　吴哲反应过来，有些变色，“菜刀，我、我……”
　　“什么‘喔喔’？还‘佳佳’呢！队长不会介意！不过锄头你最好记着，队长这个人，你可以不理解他，但是最好相信他，他，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