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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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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丹和彭措也随后开着拖拉机到了,在一边停车,草原上谁家来了客人,家里要请客,别人都会赶过来。有几个人来了看到我就说“格桑顿珠的女人来了。”弄得我俩很尴尬。贡布老爹吩咐桑丹的大哥去把游客骑的马弄回来,今天不接待游客了。格桑顿珠怕我尴尬,领着我去看新生的小羊,一只花的,一只咖啡色的,非常可爱就像毛绒玩具。他拿了个奶瓶,从茶壶里灌了羊奶,给小羊喂着奶。阳光下的格桑顿珠像一幅画一样美,我目光巡视着远处问“扎卡呢怎么没见?”
“扎卡放牧去了,等会赶着牛羊就回来了,不知道它还认不认识你,现在它能放牧了。”
扎卡是格桑顿珠从玛曲带回来的一只比较纯种的藏獒,我见的时候,刚一岁,那个头就有脸盆那么大了,脖子后面的一圈毛像雄狮一样,很威风。曾经有个狗贩子出二十万想买扎卡,都没卖。我从小就不怕狗,第一次见扎卡的时候,我慢慢的靠近它,手里拿着干肉,靠近一点,扎卡低头嗓子里低低的传出低吼,我就坐在地上,它看我不动,开始放松警惕,我慢慢的一点一点靠近它,最后终于坐在扎卡面前,拿着干肉喂它,它开始闻了闻不吃,我自己撕下点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跟扎卡说话,扎卡最终是吃了,我得寸进尺的用手摸上扎卡的头,开始它还是很警惕,目光很不友善,我轻轻的揉着它的耳朵,一边说这话。当时格桑顿珠从帐篷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敢说话,怕惊动了扎卡,我有危险。最后看到扎卡默认了我这个朋友,放松的走过来说:“你太不可思议了,能让一个藏獒对你这么信任。”
格桑顿珠喂完小羊,又领我去小牛棚,让我看刚生的小牛,小牛的两个小小的犄角已经有一点了,看到我很不友好的就来顶我,格桑顿珠挡在前面,就像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我们开心的笑着,那一刻什么都忘记了。
远远的听到狗吠的声音,我寻声看过去,扎卡很有经验的维持着牛群的秩序,左右跑着赶着牛回家,草原上的动物都是很神奇的,我见过一个小驴自己拉车的,自己走到地方,等着人给他车上放东西,再走到一个地方等着人把东西卸下来,没人看管。
待扎卡走近一点,我大声的叫着“扎卡...扎卡”。扎卡在远处愣愣的站住,随着声音看过来,几秒钟后,一个飞速奔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扎卡太大了,跟小驴一样高,更加威风,显然扎卡认识我的,蓝色的舌头伸出来在我脸上放肆的舔着,嗓子里呼呼的声音,感觉是个小狮子。牛自己慢慢走回来,很规矩,互相让着,不会逾越,比城市的人规矩。
格桑顿珠从怀里掏出干肉喂着扎卡,我坐在草地上问道:“听彭措说,有个法国女人看上你了,要死要活的叫你去法国,要跟你结婚!?”
“恩,一个来旅游的法国女人,在我家里住了两天,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走了两个月又来了,让我考虑一下去法国。”
我想都没想就说:“不能去,你去了能干啥?她见到你是在草原,你去了那里没有草原,她慢慢就会不喜欢你了。你在草原就像扎卡一样是威风的,因为你属于草原,如果你离开草原,你就跟那个东西一样。”说着我捡起一个石子打向前面的一坨牛粪。
“哈哈,你这个坏女人,你在骂我吗?我不去法国,你嫁到我家吧,反正你那次钻我的帐篷,桑科谁都知道了,我跟阿爹说,你嫁给我。”
我忙摇头“不要,我不能干活,藏族女人太辛苦了,养着你们这些不干活的男人,你们只知道唱歌喝酒,活都让女人干。听你阿爹的意思,要遵守民族的老规矩,找一个女人,那样你家的家产就不会分开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当你和你兄弟几个的老婆,一妻多夫。”
格桑顿珠突然严肃的说:“罗丹的事情都传到这里了,他家的人头都在草原上抬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是你,还觉得他疯了,彭措后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你,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吧。”
我低下头郁闷的想,真是坏事传千里啊,罗丹家都接近四川了,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呢,就传到这里了。罗丹要承受着多少。因为活佛太有名气,导致跟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让人很注意的。
看着格桑顿珠被风吹乱的头发,靠近他用手给他打理着,“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吧,我们别谈这个事情了。”说完也给他扎了个麻花辫,松松的放在后面。
格桑顿珠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帐篷,贡布老爹看着我们笑嘻嘻的,总觉得他的心理有什么恶作剧。我从背包里拿出给他们买的茶叶、冰糖、还有水果糖,给了格桑顿珠的阿妈。
中午随便的吃了些东西,到下午的时候格桑顿珠家陆陆续续的进来人,都是来看他家的客人的。贡布老爹让格桑顿珠的大哥在帐篷外点了篝火,上面烤着羊,藏族人的牛和羊都是养到老死,迫不得已是不杀的。
有人拿着六弦琴,大家坐在篝火边,唱着歌,贡布老爹拿着碗给我倒了一碗青稞酒,我用无名指点了一下敬天、再点一下敬地,再点一下敬三宝,然后一口喝掉。我从来喝酒都是很豪气冲天的,第一碗喝掉,马上有人给我倒酒,由于了解他们的风俗,这个酒我再不喝掉了,意思一下就好。贡布老爹看着我笑嘻嘻的说:“才盎措,疯丫头,今天喝醉酒再不要闹笑话。”说完,那些知道我钻格桑顿珠帐篷的男人都坏笑着看过来。
最后还是喝多了,跟着他们跳锅庄舞,跟着他们唱歌,后来完全又是花痴一样黏在格桑顿珠身边,据说后来还抱着他哭,这些我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靠在他怀里,他用藏刀一块一块的给我割着肉送到我嘴里吃。那夜我依然睡在格桑顿珠的帐篷里。半夜我酒醒后,头疼的快要裂开。慢慢的起来,发现格桑顿珠就在我身边,感觉我醒了,他也睁开眼睛,在帐篷里点燃的火堆的照耀下,目光如星般流动,心里想造孽啊,我这个花痴,怎么酒醉就又钻了他的帐篷,难道天生对美男没抵抗能力吗。明天贡布老爹不知道又怎么笑话我呢,真是丢人死了。
“我怎么....又睡到你的帐篷了?”
“你喝醉了,抱着我哭,叫着罗丹的名字,不让我离开,我只有把你抱进来睡到这里了,我没结婚呢,你两次睡到我这里,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恩?不然草原还有谁家的女人能嫁给我。”格桑顿珠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推开他,认真的说“我的名声毁掉了,你们藏族人,藏族男人怕是不会在乎这个吧,你随便钻了那个女人的帐篷都可以的,可是我现在被传成钻你的帐篷,太丢人了,你阿爸明天会嘲笑死我的。”
“呵呵,我没把我的腰带挂出去,他们也只是开玩笑,我跟你在我的帐篷,他们随便可以进来的,想都能想到,我跟你什么都没发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
寂静的夜,我和格桑顿珠坐在那里,而且我还靠着他,头脑清醒后觉得很尴尬。“我彭措哥哥和你桑丹哥哥呢,今天一直没见到他们。”
“今天下午麻子扎西的阿妈去世了,他们被请去念经,天亮了要天葬的。”
藏族人生病和老死的都是天葬,有时候人还没死透,就叫天葬师来把人用白色的哈达绑成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卷曲形状,放在家里的角落,请喇嘛念经,请天葬师喝酒吃饭,第二天家里人送天葬师上路,天葬师就背着绑好的尸体去天葬台。到了地方,天葬师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下来,天上的老鹰都是有规矩的,等着天葬师喂他们,最后剩下骨头,天葬师一块一块敲碎 ,和着藏巴一直喂完,神鹰就能带着死者的□□飞在高空,离佛祖很近了。这样天葬才完成。相传如果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太坏,老鹰都不吃这个人的肉。
听到天葬,突然心里抽搐了一下,我想把我和罗丹没有结果的爱情祭奠一下,毕竟我的心为他已经支离破碎,我想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