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香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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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寒鸦噤声。
天地之间是一片的肃静。
如果要死，你愿死在什么地方？
离天最近的地方，被海洋环绕的地方，还是……
家中。
入目是一片的原野。
即使是在百年后的苏州，此处也是郊外，现如今更是少有人烟。
绢丝的方帕上已经染满了血迹。
从手中滑落，被风吹的缓缓飘落在野草丰茂的地上。
脸色已经变得全然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但是万里长空的双眸还是充满着坚毅。
那双淡色的瞳孔中此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白色的衣角被深夜的露水沾湿。
万里长空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棵很普通的香樟。
翠绿的叶在夜幕下显得微微黯然。
但是这棵树还是展现着磅礴的生机。
樟树是一种可以活很久的树，即使活过上百年也不是罕见。
百年后，此地也有樟树，也是一棵百年樟树。
万里长空白皙的毫无瑕疵的手，轻触到这颗樟树。
手心可以感觉到樟树粗糙的树皮。
心中微微叹息。
不是这一颗。
不是很早便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吗？
单手撑在树干上，喉中忍不住又溢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就这样沿着嘴角流下，然后缓缓滴落在被风吹的荡漾的白色衣衫上。
红色在白色的衣衫上蔓延开来。
…………………………分界线………………………………
推开门便是石子铺就的小道，柔软的鞋底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足下石子的形状。小道两旁是细翠的风竹，嫩绿可爱，被风吹的摇坠，别有一番风致。
身上还是熟悉的白色衬衫，样式简单，却是万里长空最常穿的。
踏上这石子路便不自觉的把脚步放缓，微风轻抚，吹来的淡淡的花香。
这是最典型的苏州园林，但是在现在这个高楼耸立的世界，这样的景致已经很少见了。
转过几处亭台水榭，曲曲折折的来到一座临水的的阁楼前。
这雅致的阁楼前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了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静心居
只是静静的在门外站定，荷风传香气，竹露滴清响。
未待多久，小楼里便传出一个声音。
“是长空吗？进来吧！”
这是一个有些苍老但同时却带着雄浑的声音。
推开黄木雕花的大门，里面也是一如此处的古朴，完全不像是居于现世。
但是细细观察便可以发现，那些被隐在暗处的现代化设施。
万里长空对这里的布置很熟悉，他踏上了实木的阶梯，转角便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是打开的，阳光洒进，一片光明。
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紫檀的书桌，一位老人正持笔挥毫。
万里长空静静的站在老者身后。
过了良久，老者搁笔。
看着纸上的字，老者在心中无声的叹息了一句。
然后转身，看着自己面容平静，看得出性格十分沉稳的孙子。
“爷爷。”
看到老者看到自己，万里长空平静的喊了一声。
老者微微点头，并不说话，只是指了一下桌上的白纸。
万里长空上前几步，步伐稳健，从容。
老者微微点头，这是他最骄傲的孙子，不管何时都是如此的平稳。
白色宣纸上书着几行浓墨的小楷。
墨迹未干，纸上还透着浓浓的墨香，是上好的松烟墨。
散发乘夏凉，荫下卧闲敞。
荷风传香气，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愁无知音赏。
感此倍阑珊，随风独自凉。
“爷爷的书法越发精进。”
这首诗描绘的便是此处的风景，与这静心居倒可以称得上相得益彰了。
听到万里长空的话，老者摸摸白须，笑容散开。
“的确，近几日我描贴也感到心境又进一步，这书法便自然也提高了一些。”
“这幅字你拿去裱起来，然后交给你父亲吧！”
听到这里万里长空背对着老者的身子微微一动，然后顺从的把字收好，然后离开。
老者看着万里长空的背影，淡淡叹息。
厚实的宣纸其实没有什么重量，但是拿在手中却似乎是重于千钧。
随风独自凉。
万里长空知道这是劝自己父亲要静心的意思。
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毕竟不姓万里。
在母亲死后，要不是自己，爷爷也容不下他。
权之一字害人不浅。
眼神闪烁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顾及自己，但也了解自己，才告诉自己要提防父亲。
爷爷，你不知道你永远都在逼我吗？
真的不想选择，
血缘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牵绊。
即使一心谋权，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个男人永远是关心自己的父亲。
做为儿子，万里长空又何尝不懂自的父亲呢？
其实，他只是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即使没有娶母亲，也一样可以做一个成功的人。
已经注定的开始，已经注定的结局。
当一个穷小子娶到名门千金入赘的时候，当一个丈夫不堪留言忽视自己妻子的时候，当一个丈夫的妻子去世的时候，当一个男人沉迷于用权势来证明自己的时候……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世人多言。
天空依旧澄清，空旷中带着似乎是飞鸟的低鸣。
无论在那个世界，万里长空都在寂寞……
……………………回到武侠世界的分界线………………
恍惚间万里长空似乎是看到了以前自由居住的庭院。
就在眼前，同样的地方，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万里长空却看到了。
极为冷淡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彷如冰雪初融，春风微抚，淡如浮云天际。
死前得见黎明，幸哉。
眼帘轻轻闭上，似是沉睡酣眠。
“咦。”
暮色下，一老者带一少年在荒郊野地独行。
老者忽然停下，有些诧异的看着前方。
那是一个很大很繁茂的香樟树，但是老者看的不是树。
那树下躺着一个人，乌发白衣，那白衣之上隐约可见一丝暗红的血迹。
老者停下了脚步，那老者身边的少年也停了下来。
虽然天色不明，但是武功不弱的少年却认出了那个躺在树下的人。
眼神一凝，少年的目光移至身旁的老者身上。
树下的那人是师傅说的活不过明日的少年。
一次是过客，两次便是缘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香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