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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初吻被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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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海底发生一阵剧烈的震动。
水流更加汹涌剧烈,直直往下方深渊冲去。
九大石柱纷纷坍塌,旋风般旋转着,被吸入了深海漩涡。
石台大部分已粉碎,只剩下了最中央方圆几丈极为坚硬的岩石部分。
霍渊、祁寒君一左一右扶着金非池,伏在残缺的石柱上,勉力支撑。
突然,头顶上空出现一团光圈,是出口!
这时,一个健长身影立刻向传送出口冲了过去,那人竟然是一直蛰伏的厉钧天。
只见厉钧天速度极快,一个挺身没入传送门,瞬间逃脱出去。
可怕的是,当厉钧天传走后,传送门竟然立刻关闭了。
原来,这出口只能容一人逃生!
霍渊等人由喜转悲,还未来的及反应时,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深海漩涡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凶兽的怒吼,震得人心慌意乱。
凶兽每吼一声,石台便稀里哗啦垮塌一片。
渐渐的,石台周身金光法纹越来越弱,整个台面摇摇欲坠,快要支撑不住了。
霍渊向漩涡深处看去,只见深蓝色海域里,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长条生物,身子足有城楼般粗壮,浑身皆是坚硬鳞片,每片鳞有丈许见方,冒着幽幽蓝光,不断在漩涡中盘旋游动。
这恐怖巨大的海底巨蛇,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神秘莫测,令人头皮发麻。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应龙残躯了。
万年前,姜无咎与应龙大战,用玄天龙吟剑重伤应龙,将其残躯封印此处。
现剑一拔出,石台封印解除。一旦整个石台彻底碎裂,应龙残躯将会突破压制,冲出漩涡。
随着应龙的怒吼,海底不断震荡。
“轰……”
最终,石台瞬间崩解成无数碎块,很快被吸入到了海底漩涡里。
霍渊、金非池、祁寒君三个人也坠入到深海中……
……
应龙神冢。
无名海底。
金非池半昏半睡之间,只觉得浑身骨头如碎裂般,身如浮萍在海水中飘荡,可一只脚始终陷在泥泞中,不得解脱。
挣扎中,他几乎快要憋死时,感觉有人覆在自己嘴上,给他带来新鲜呼吸。
“噗!”
金非池紧皱眉头,使劲推开那人的脸。
他定睛一看,是霍渊。
霍渊见他醒来,放开他的脸,似乎松了口气,回身向上游去。
金非池尚自回不过神,却见祁寒君一头扎进水底,向自己游来,然后抱住自己的头,吻了过来。
“唔!……”
为什么?
苍天啊大地啊。
为什么两个人这样轮流吻过来啊!
金非池一股恼怒羞愤涌上心头,他猛地推开祁寒君,咕噜咕噜说了几个字,嘴边吐出一连串泡泡,声音淹没在海水中。
祁寒君见他一脸十分抗拒的模样,慌忙无措间不敢进行下一步。
此时,霍渊已经在岸上吸足了新鲜空气,再一次猛地扎进水里,不由分说,强行抱住金非池的头强行渡气给他。
祁寒君则拿着长剑,俯下身,开始继续使劲去割金非池脚腕处的锁链。
金非池低头一看,只见深蓝色的海水里,自己的右足深陷在重重铁链中,不得脱身。
怪不得自己动不了。
他再使劲运气,发现体内灵力全无!
没有灵力,所以支撑不了防护罩,在水里就会淹死。
他瞬间明白了。
原来,霍渊、祁寒君和他都被吸入了海底。
而这一个陌生的领域内,所有灵力都被一种莫名力量压制,释放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们与凡人无异。
所以,金非池在水里无法呼吸,只能靠霍渊与祁寒君轮流下水给他渡气!
金非池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他们两个这样轮流给他渡气,多久了?几次?
他的初吻,二吻,三吻,就这样被霍渊与祁寒君轮流夺去了……
不,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最在意的初吻到底被哪一个夺走的啊?
……这时,又要轮到祁寒君了。
祁寒君要过来覆上他的嘴唇时,金非池拼命推开他,差点哭出来,死也不让祁寒君接近自己。
祁寒君见他这幅宁死不从的模样,想上又不敢上,逡巡不前。
霍渊一把推开祁寒君,来到金非池的面前,指指自己的嘴唇,骄傲自负的一抬下巴。
什么?竟然要金非池自己主动来?
金非池又恼又气,可他身无灵力,憋不住气了,已经忍不住吞呛了好几口水了。
逞强无意义,认命吧!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一把主动圈住霍渊的脖子,吻了上去。
深海里,二人拥在一处,闭上了眼睛,互相渡气,旁若无人,把祁寒君当作空气晾在一边。
祁寒君看着自己心爱至极的人,就这样主动圈住霍渊的脖子,惊呆了。
他恍惚了片刻,继续俯下身,拿着玄冰凤鸣剑一下一下砍着金非池脚腕上的锁链。
他认命了,他就是个苦命打工的。
不过,金非池这脚腕,真白啊,嫩滑若玉葱……
“咔嚓!”
终于,金非池脚上锁链断裂,他急忙挣脱,向水面上游去。
“哗啦……”
金非池爬上岸,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是一处冰面,抬头望去,头顶上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头,目视所及,到处都是低矮的冰川。
这是什么地方?
海底竟然有这样一处神秘存在,有陆地,还有空气。
诡异的是,每个人灵力都被抽干,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
没有灵力,自然也抵御不了寒冷,金非池爬上岸后,不由自主抱紧手臂,冻得牙齿发出嘶声,“啊,好冷。”
“来,穿我的。”霍渊一把脱下黑色外袍,递给金非池。
“团团,穿我的衣服。”祁寒君说着,已经同时脱下白色外衣覆在金非池右边。
场面一度尴尬。
金非池摆摆手,谁也没有接,“我没事,一会儿就适应了,咱们赶紧寻找出口吧。”
霍渊不由分说,把外罩强行裹在金非池身上,两条长腿一迈,大步向前行去。
金非池亦步亦趋地跟上,祁寒君则紧随其后,三个人前后排成一列,一个追着一个,向冰原深处行去。
正走着,突然四周和脚底发出震动。
三人皆警惕地立在原地,纷纷抽出手中兵器。
霍渊催动不了煞气,只得手持柄短刃。
只见周围飞速冲来一群冰甲尸兵,熙熙攘攘,无穷无尽。
冰甲尸兵一个个力大无穷,长着血盆大口,凶猛异常,嘶吼着向三个人冲杀过来。
不好,被围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灵力,只能肉搏,霍渊一马当先,强壮身躯很快与众尸兵缠斗在一处。
金非池身材瘦削,比尸兵矮了不止一头,加上之前身负重伤,体力不支,背后中了一刀,血流不止。
“小池!”
“团团!”
左右两侧响起霍渊与祁寒君担忧的呼声。
霍渊与祁寒君立刻回救,可尸兵若潮水般围着他们攻击上来,无数冰剑刺向三人。
霍渊猛地回身,手持短刃,身姿矫健,“叮叮当当”刺趴了几个尸兵。
他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有一座冰窟。那冰窟似乎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灵力,诡异的是,所有冰甲尸兵都似乎惧怕那座冰窟般,刻意绕开冰窟行走。
“我开路,你护好小池!”霍渊回头对祁寒君喊道。
祁寒君一手抱住金非池,一手持凤剑拼命杀退尸兵,大声答道,“好!”
霍渊脸上浮现凶狠之色,挥臂向前,勇猛之态势不可挡,硬是从千万冰甲尸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祁寒君则紧随其后,扶着金非池跌跌撞撞跟了过去。
三人终于冲进冰窟,一头栽倒在地。
冰窟洞口高大,里面则是曲曲折折通道,散发着一股幽幽的灵力。
冰甲尸兵似乎畏惧这股灵力,逡巡在洞口,不敢进入,只是嘶吼。
面对着一大堆尸兵,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向里行,探探运气。
更加残酷的是,他们已经错过应龙神冢出去的时机,所有通道已经全部关闭,如果再寻不到新的出口,他们三个要永远困死在这里。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金非池被一根尸兵手持的冰剑刺中,剑上带毒,深入骨髓。
他此时又无内力傍身,已经面如金纸,冷汗淋漓,嘴唇灰白,睁不开眼,站立不住,几乎昏迷。
祁寒君神色焦急,不住地抱他,焦急问道,“团团?团团你怎么了?”
霍渊靠近,一扶金非池脉门,神色凝重,“剑尖有寒毒。”
只见金非池嘴唇颤抖,紧闭双眼,“冷,好冷……”
祁寒君手忙脚乱,恨不得把全身衣服脱下来,尽数裹在金非池身上,“团团,这样好些没有?有哥哥在,哥哥抱着你,不怕……”
霍渊冷冷撇了一眼祁寒君,强忍住一掌将他扇飞的冲动,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回头望向幽深洞内,“那边有灵力,我赶紧去吸纳一些,再给小池疗伤。”
祁寒君望着黑黢黢的冰洞,只觉得似乎那里潜在着无数危险,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又开始瞻前顾后了,“可是,万一那边又有什么怪物,我怕伤到团团……”
霍渊见他一副拖拖拉拉的温吞水性格,顿感一阵鄙视和心烦,“怕什么,有老子在,呆在这里只会坐以待毙。”
说罢,他当机立断,转头向洞内深处行去。
祁寒君一咬牙,望了一眼身后的冰甲尸兵,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金非池,柔声道,“团团,坚持住,哥哥一定救你,一定给你解毒。”
说着,他越看金非池越觉得可爱动人,禁不住低头吻了一下金非池的脸。
“你在做什么?!”霍渊怒吼从洞深处传来。
祁寒君吓得一哆嗦,赶忙抱紧金非池跟了过去。
霍渊一把将金非池夺过去,横抱在怀里,没好气地瞪了祁寒君一眼,“你少占他便宜!”
祁寒君眼看着心上人被抢走,本能地伸出手想再抱回,可看到霍渊那副强横霸道独占欲爆棚的模样,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霍渊冷哼一声,抱着金非池继续向前行去。
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走出冰洞,眼前豁然一亮。
面前是一处宽广的园子,绿苔遍地,五颜六色珊瑚整齐栽种,浅滩爬着几只悠闲的海龟。房屋造型秀美雅致,亭台楼阁,相映成趣。
门口牌匾写着几个大字,“漱玉别苑”。
祁寒君在门外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霍渊直接一步进到院内,发现院内有几处小楼,房间内家具摆设也都齐整。只是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显是早已无人居住。
这到底是何人居所?
不管了,先安顿下来再说。
霍渊掸了掸床上的灰,将金非池放平在床上。
金非池浑身冰凉,冷地不住发抖。
没有灵力,霍渊只得用最朴素原始方式,缓解金非池的寒冷。
只见霍渊一把扯掉上身外袍,露出雕塑般壮实的肌肉,将金非池紧紧搂在怀中,用身体温暖他。
果然,金非池窝在霍渊怀里,感受到了人体的温暖,脸色红润许多了。
可没有灵力,只能维持,始终是无法完全治愈。
霍渊抱着金非池,头也不回命令着祁寒君,“你看好他,我要吸纳灵力修炼一会儿,然后给他疗伤。”
“凭什么你总是命令我……”祁寒君不由抗议。
“你要么配合,要么滚蛋!”霍渊凶巴巴说道。
“你……”祁寒君气愤至极刚想转身就走,可看到不省人事的金非池,态度立刻又软了下来。
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霍渊,你明知我为了团团,什么都能忍,你这样肆意侮辱我,使唤我,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人。”
霍渊冷冷道,“没错,我还会把你利用完,再一掌毙了你。”
祁寒君捏紧手指,额头青筋暴起,胸腔怒火迸发,“好啊!你尽管来……”
霍渊没说话,放下金非池,站起身,下了榻。
祁寒君双拳攥紧,已经做好准备决一死战了!
未料到,霍渊竟轻松悠然地走了过来,经过祁寒君身旁时,玩味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一把将他推到金非池身边,薄唇只吐了一句冰冷话语,“去,轮到你了,抱着他好好暖着。”
说罢,霍渊如无事发生般,兀自到一边榻上闭目打坐去了。
祁寒君目瞪口呆地看着霍渊。
这家伙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祁寒君转过身,望着金非池,不由自主心脏乱跳,他欣喜若狂地爬上塌去,手忙脚乱地开始除去衣服,抱向金非池暖着。
霍渊努力吸入灵力,可这里的灵力若有若无,实在稀薄,经历很长时间才吸收了一点点。
另一旁,祁寒君怀抱着金非池,低头望着心上人清秀的容颜,目光贪婪。
只见金非池睫毛颤动,因高烧脸颊微红,若病弱仙子,纯净剔透,美得颠倒众生。
祁寒君眼睛眨也舍不得眨一下,脸上挂着一副痴相,心里竟暗发奇想,若能永永远远就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不出去,困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了。
待过不久,霍渊将灵力吸收得差不多了,走下塌来,把祁寒君往旁边一推,“换我了,你去修炼。”
下一刻,金非池又落入霍渊强壮温暖的怀抱。
霍渊靠在床挨着墙壁处,一边抱住金非池,一边用身体暖着他,一边用掌心抵在他腹部输送灵力。
只见金非池的脸色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就这样,金非池在两人轮流抱着暖和下,挺过了整整一夜。
又过了几个时辰,突然,金非池脸色发白,呼吸困难,手无意识地乱抓,“冷,好冷……”
祁寒君急忙凑了过来,坐在床边,掌心运气,向金非池背后输送灵力,帮他抵御寒毒。
“哥哥……”金非池喃喃自语着。
“我在。”霍渊道。
“哥哥在。”祁寒君同时答道。
霍渊与祁寒君对视一眼,各自立刻嫌弃地移开视线。
金非池半昏半睡间,小声说道,“哥哥,我喜欢你……”
霍渊与祁寒君同时呆住了,二人呼吸皆骤停。
只听得金非池继续说着,“我喜欢你背着我,背我……”
他声音微不可闻,越来越低,又陷入沉睡。
另一边,霍渊与祁寒君各怀心思。
祁寒君伏在床边,一掌抵在金非池背上,沉默了好久,开口说道,“团团从小最喜欢我背着他了。”
霍渊不遑多让,“他喜欢的是我背。”
祁寒君继续说道,“我背着他满山遍野玩,只有我背着他,他才睡得着,我一边给他唱童谣,叫他小媳妇。”
霍渊说道,“我背他来回去三才峰,下山看完花灯背他一夜走回宗门,出门外无论多远他都让我背回去。”
祁寒君嘴唇紧抿,“他说的是我。”
霍渊道,“是我。”
祁寒君继续还嘴,“是我。”
霍渊冲着金非池方向微微一撇头,目光冷酷挑衅,“多说无益,等他醒来,你问他现在愿意让谁背。”
“团团从没喜欢过你,应龙剑台第三层已经验证了,他对你连一丝情意都没有。”祁寒君一字一句说道。
霍渊定定地看着祁寒君,表情淡漠,“无所谓,我得不到他的心,也可以强要了他这个人。”
祁寒君冷冷一笑,口气恶毒,“可惜你炎阳煞体活不过一年了,你一死,团团就是我的。”
“他吗的,你今天必须死……”霍渊怒骂着,腾地爬起身来,刚要去掐祁寒君脖子,怀里金非池跌落翻滚一侧,嘤咛一声。
霍渊与祁寒君又同时大惊失色,二人急忙抱紧他,继续给他暖着。
就这样,霍渊与祁寒君大眼瞪小眼,相互恨意冲天,心中将对方撕碎了千次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