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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二人甜蜜打雪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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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非池与霍渊被引至一处幽静庭院。
这里是参加比武的各门派弟子的休憩之所。
只见院内墙壁以白色巨石垒就,角落斜开着几朵洁白寒梅,冷风一吹,飘来一股幽香。屋顶铺着琉璃玉瓦,雅致清幽。地上满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
金非池走到房间门口,抬手拂去门扉上的一层薄雪,推开雕花白门。
只见屋里桌椅床褥一应俱全,家具也以纯净的白色为主,再由蓝色灵石玛瑙点缀,精致优雅,干净整洁,透着一些清冷之意。
打开木窗,向屋后望去,只见屋后是处空地,矗立着几座冰石。再往远处看,是一座悬崖,壁立千仞,万山覆雪,一片雄浑苍茫之景。
一阵冷风灌窗而入,金非池不得不将窗户关紧。山顶寒气深重,即便修道之人,也得时刻运气方能抵御。
好在每个屋内都配有暖炉,里面架着红彤彤的碳木。
金非池走到暖炉旁边,双手凌空烤着,这才暖和舒适了起来。
霍渊走到桌边,坐下歇息,倒了杯热茶,饮了两口,便到榻上打坐修炼。
没过一会儿,外面下雪了。
鹅毛大雪漫天洒落,一片片轻抚在青石地板上。
凌霄宗地处南境,只有雪境峰会下雪。但也都是小雪花,不像这里雪花形状偏大,雪势浓密。
“哥哥,下雪啦。”金非池走到霍渊身边,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悄声说道。
霍渊正聚精会神打坐,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被金非池又拽了两下,霍渊才回了功,抬头看着他。
金非池指指门外,抬头笑着说,眼神充满期盼,“咱们去堆雪人。”
霍渊看了一眼门外,点点头。
金非池拉着霍渊的手,两人沿着山路向上爬去,走到一处广阔无人的平台,捧着雪玩耍。
金非池抓起一把雪,打在霍渊身上。霍渊微笑回击。二人打雪仗,堆雪人,玩得开心极了。
这一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最后,他们堆了两个雪人,一高一矮,依靠在一起。
“像不像咱俩?”金非池捡了两只树枝,给雪人左右各按了手臂。
霍渊笑着,不说话。
最近一段时间,霍渊越来越沉默了,能不说话,则不说话。他白天的时候忙于四处寻找仙清丹延缓经脉爆痛,晚上便一头扎进练功房埋头苦修。似乎只要足够忙,便不会陷入面对死亡的痛苦情绪。
金非池好几次半夜醒来,都看到霍渊对着自己双手上赤红色暗纹发怔。
他深感无力,也只好尽所能的逗霍渊开心。
只是,他做的越刻意,霍渊反而越加失落沉默了。
两个人在雪地里玩闹的场景,落入了平台上方远处一个人的眼里。
此人正是祁寒君。
他扶着白玉栏杆,躲在层层高大松树后面,偷窥着这一切。
祁寒君贪恋的看着雪地里嬉笑打闹的两个人,心里升起一阵酸涩的醋意。
他只恨不得此时此刻,在金非池眼前的是他自己。
于是,祁寒君又忍不住陷入幻想,好像真的看到金非池在自己面前展开笑靥,拉住自己的手,扑到自己怀里……
过了一会,金非池耍的累了,走到平台边缘,向远处望去。
傍晚紫霞万里,映在雄浑冰川上,雪峰染上一层红边,美景如画。
金非池听得平台斜下方,依稀有人声喧闹。他透过重重树林仔细看去,只见雪松簇拥间,竟是一处温泉庭院,建筑错落雅致,还冒着腾腾灵气。
“哇,是温灵泉,咱们去泡一下。”金非池没想到玄冰神宗竟然还有此等好去处,拉起霍渊就沿着山谷迫不及待的走去。
二人一路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向下,来到了庭院前。
只见庭院被一堆朴拙的黑石块堆砌围就,院门的牌坊上书写“太清池”三个字,字迹清秀俊逸。
门口有小厮守候,看到二人腰牌后,态度恭敬,引入院内。
两人穿过温馨雅致的大厅,走过曲折的木色长廊,向浴池走去。长廊一侧是一个一个的木制房间,另一侧是雪地灯台,白桥玉亭,景色优美别致。
此时,天色已晚,长廊两侧橘红灯笼已经亮起,映得廊下一片温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弟子披着白色长袍交谈走过。
金非池与霍渊先到更衣殿,脱下里衣外套,搭在长架子上,然后再换上白色浴袍,一路沿着长廊,穿过月牙门,步行到了温泉池群。
银白色的月光下,池子有大有小,冒着腾腾热气。树上梅花花瓣洒落其间,伴随四周厚厚积雪,幽美静谧极了。
金非池一下子跳入池水中,回头冲霍渊喊道,“哥哥,好暖和,你来呀。”
霍渊也下了水,只觉得泉水灵力氤氲,颇有疗伤养神之效。
二人在水中泡了一会儿,欣赏着月色美景,惬意极了。
待泡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回更衣殿换衣服。
更衣殿内排着一列列衣架,所有客人的衣服都随意挂在那里。
本来脱下浴袍,换上衣服便能回去了,可金非池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左右找不见自己的里衣。他疑惑地挠着头,说道,“奇怪,只有外罩,我的里衣呢?”
霍渊也帮着翻了好久,还是没能找到金非池的里衣。
金非池叹了一口气,惆怅地说,“算了,也许是谁胡乱穿错拿走了罢,咱们回去吧。”
霍渊点点头。
金非池刚走了两步,脚尖踹到了一块质地坚硬的物件,那物件一下子被“丁玲咣当”踢到墙角。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将那物件拿起来一看,只见是一块玄铁黑金腰牌,造型精致,正面刻着,“玄经宝库”,翻过来一看,背面写着,“祁寒君”三个字。
竟是祁寒君的腰牌。
玄经宝库则是玄冰神宗放置宗门各类秘籍法宝的地方,由祁寒君掌握看管。
金非池说道,“啊,这是祁师兄的腰牌,想必是他遗落在这里了,咱俩一块把它还回去吧。”
霍渊摇了摇头,“我不想看见他,扔了罢。”
金非池道,“这玄经宝库里面法器众多,万一被别有用心的坏人捡去,就不好了,我看还是赶快还给他才是。”
霍渊也晓得这物事的紧要性,瞥了他一眼,无奈道,“那你自己去吧,我回房间等你,快去快回。”
金非池点点头,出门时问了院落门口的侍卫,知晓了祁寒君的洞府在瑶池阁,便拿着玄铁腰牌一路向山上行去。
霍渊望着金非池远去的背影,收拾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往比武台走去。
明日便要开启比武大会了,霍渊打算先去查看一番场地布置,这样一来,比武时便心中有数。
穹镜峰。
比武台位于穹镜峰的峰顶,这里常年空气湿润,云雾缭绕,幽篁茂密。阴暗的竹林下,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石阶湿滑,异常难行。
霍渊沿着雪路上山,在峰顶察看了一番比武场地后,心内有了盘算。
已接近半夜,为了不影响明天比武状态,霍渊不再多作停留,打算早早打道回府休息。
没走几步,忽然一个瘦削的身影从旁边竹林暗处冲出来,狠狠撞在霍渊身上,然后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哎哟!”
晦暗的林荫下,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坐在地。只见他身形瘦小,草绿色的短褂酥肩半露,大大的眼睛若黑葡萄般无辜清澈,眼尾下垂,一副稚嫩天真的模样。
“哥哥,我脚崴了,可否扶扶我。”少年娇滴滴地哀求着,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霍渊性格冷漠,不打算多事,提步快走。
可身后少年开始埋怨,“你好狠心啊,撞倒人家,话也不说就走。”
这一句话用了魔音传心,摄得霍渊双足顿了一下。
若放在寻常男子,早就春心荡漾,迷了魂得回头去扶那少年了。
可霍渊定力超于常人,警惕心大作,二话不说,暗暗运气提起脚劲,加快步伐离去。
只身后传来少年银铃般笑声,“好哥哥,你身材好结实,将阳元借奴家一用可好!”
要知道,男子未经人事时,体内皆有一股纯阳元气,号称阳元。
一旦经历人事后,阳元便自行弥散,不复存在。
修真一途,本就方法万千,有人专采他人阳元以助修行,威逼利诱,无所不及。
霍渊倒是听说过此类事情,只是未想到今日竟亲自遇见。
眼下,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修为绝不简单,若被此人盯上,只怕一晚便被吸成人干。
霍渊心下大惊,抽出苍梧剑,转身向后刺去,他速度极快,却扑了个空。
下一秒,一只滑腻雪白的藕臂从他身后缠绕向他的脖颈,耳后还是那少年的调笑,“哥哥好壮实,今年多大了?”
霍渊横眉冷目,再次挥剑向后,却仍是一无所获。
那少年竟身如鬼魅,几番在他背后缠上他的身子,却很快消失不见。
黑暗竹林里,到处都是少年调笑,忽远忽近,惹得霍渊头晕目眩。
论道大会期间,戒备最为森严,而且此处还是玄冰神宗守卫极为牢固的地盘。按理说,不应有细作在此,那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摸上霍渊的腰,“这一块块的腰肌可真硬实,奴家可从未见过此等极品。”
霍渊怒火中烧,动作极快,一把死死掐住少年手腕,“滚!”
少年秀眉微蹙,埋怨道,“哎呀,好哥哥,你怎么抓着奴家的手,摸来摸去,好讨厌啊。”
霍渊哪见识过此等阵仗,脸色窘迫,急忙甩开对方手腕。
少年却又顺势钻倒在霍渊怀里,背对着霍渊,细腰向后一挺,恰恰顶了他要害一下,“哎呀,第一次见面就抱人家,急什么哟。”
“无耻!”霍渊脸色大红,浑身汗毛直竖,剑光顿起,万道剑气刺破夜空,向对方斩去。
“好剑法!”少年腰肢款转,轻盈躲过,手中却顿现一条淡绿色长绫,光华冲天,劈头盖脸向霍渊打去。
霍渊只觉得一股无比澎湃汹涌灵力由天而下,压迫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瞪大眼睛,仿佛差点看到自己的死亡。
这少年,实力深不可测,到底是誰!
就在霍渊几乎被伤到之际。
那少年忽然轻吟浅笑,桃花般面容若十里春风,一把将长绫尽数收回,“奴家可舍不得伤你。”
霍渊震惊低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心下大骇。
且不说这少年迅若鬼魅的步法,和澎湃无极的灵气,就方才这一下收放自如的控制灵气的能力,放眼整个苍龙界,都堪称凤毛麟角的存在!
只见月光下,那少年浮空立于竹林之巅,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透着一股稚嫩可爱,短褂露出一截雪白腰肢玲珑有致,淡绿色长绫随风飞舞。
此人明明生就一副清纯至极的面容,却惯行无比放荡之事,只怕取了不下几百个男子的阳元了。
少年笑道,“凌霄宗少主,霍渊,十九岁,筑基期十二层大圆满,剑掌双修,果然名不虚传。”
霍渊见对方轻松报出自己身份,眼神凌厉起来,“前辈到底是何人?”
少年一笑,花枝轻颤,“什么前辈,奴家比你还小三岁哩。你便唤我一声笙儿便是。”
什么比我还小三岁,真是大言不惭,只怕是上千岁的老怪物吧……
霍渊左右想不明白此人身份,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用意,足下微移,一副要拼命的姿态。
笙儿却不屑说道,“哥哥何必紧张?奴家只不过偶尔闲逛,看哥哥身姿甚伟,心生恋慕而已。罢了,天色不早,明日还有比试,改天再约哥哥喝茶。”
说罢,笙儿转身离去,身形灵动,眨眼不见踪影。
霍渊生了许多防备,启动神识,迅速左右环顾探查后,发现并无异样。
他不愿停留,握紧剑,转身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