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收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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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
除了萧崎，何溟和蓝光蓝剑齐声开口，连靠在门边数蚂蚁的蓝影都回了头。
“对，我收养，三个孩子一起，行吗大人？”
“为何要收养他们？”
萧崎放下手中的案卷。
因为孩子们可怜啊！娘死了，爹不详。匪寨获救的那些女子又不愿与他们亲近，眼下能给他们庇护的怎么看都只剩了自己。这么懂事的三个娃娃，哪能日日困在作坊里看人眼色不停做工，童工合法也不能这么低龄啊。
宋垚在心里突突了一串，一张口却是——
“民女落入匪寨大难不死全凭大人仗义出手，又蒙大人恩典让我暂居府衙，有了安身之所。可惜我身无长物，想去城外的云山寺给大人祈福都捐不出香油钱，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行善举。这三个孩子身世可怜，无依无靠，我就想着收养他们积些功德，为大人换取些福报。”
“宋姑娘善心可嘉，只是这收养……”
一段马屁味的陈述之后，别说萧崎，其他人的脸色也有些奇怪。何溟更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不能收养吗？是不是我年纪不够？”
穿越前宋垚二十五，如今按户籍算离十七还差半年，这个岁数名下就有三个孩子的确实少见。
“年纪倒还好办，只是你收养那三名幼童虽是好意，但他们今日已改了户籍，若是被你收养……”
啊！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何大人提点！”
没等何溟说完，宋垚便被点醒了，垂首弯腰，诚心诚意冲着何溟行了个谢礼。
三个孩子受钦差施恩，今早刚改了良籍，可宋垚自己还是奴籍呢。按当今律法，奴籍还是强制继承的。如果正月他们被她收养了，就要重新掉回奴籍。真这么操作，别说替萧崎积福报，她等于上赶着把萧崎的功德直接给干没了。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宋垚收养孩子的壮志被削了个彻底，心头更是升起了缕缕后怕。
这里是古代，即便是史书上未曾见过的书中朝代，某些律法与现代也是天差地别。她刚刚的想法放到现代是行善，可依着自己当下的身份，却是差点害了孩子。
“若是收养，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轻咳一声后，萧崎问道。
“大人见谅，适才是我思量不周。原想着收养他们之后好好教养，等过两年就送去私塾开蒙，却一时忘了自己身份。不能让孩子们再变为奴籍了。”
奴籍别说读书，连人身自由都没了，宋垚急着把坑人的请求收回来。
萧崎默了片刻。匪寨中，宋垚忘了阐明自己曾是囚犯，如今又是脑热之下连自己的奴籍都忽视了。按说这人自小就失了自由，身为奴仆的自觉应是骨子里的，怎么她的行事却总是比寻常的良民还莽撞？
“把她奴籍去了吧。”
按下心头疑惑，萧崎吩咐何溟。不论宋垚隐瞒了什么秘密，看在她适才费力阿谀的份上，萧崎决定成全她一回。
“谢大人恩典！！”
听完这句，宋垚激动地差点冲过去抱抱萧崎！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她对身为奴仆却并没有太强的实感，反倒是听说能去奴籍，突然就觉着身上去了层无形的束缚。
只冲这放了奴籍，宋垚就决定赖上，不是，跟定萧崎了！而且打算竭尽全力把原书剧情搅黄了，一定让萧崎避开那见鬼的自裁死局！
行过谢礼，宋垚正打算告退，门外有差役来报，说富户中有人想要给家中传话。
“可以，带他们去后门。”
原来他早知道后门外蹲守着那些富户的家眷，宋垚庆幸自己没和沈婉音多纠缠，萧崎身边可容不下嘴碎的。
有了改变原文剧情的想法，宋垚回忆起与元州有关的一段情节。
原书中最大的反派是二皇子萧珙。他养的私兵就驻扎在元州附近。已经服毒的王知州曾是萧珙的手下，除了为其敛财，还负责给那些私兵输送粮草。
粮草自然不是凭空来的，最便利的方式就是从本地或附近州县筹集。像沈家这样的田地大户，说不准都是私兵的粮源。
宋垚想要提醒萧崎除了账册，最好细查各家的粮食都运去了何处，却又担心查深了导致萧崎过早与大反派对上。毕竟萧珙是正得势的真皇子，生母是贵妃，外祖父还是当朝宰辅。惧怕萧崎和玄听卫的官员再多，其中也未必包括萧珙。
如今的萧崎有多大能量宋垚并不清楚，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
宋垚的纠结自然落到了萧崎眼中，却只是轻挑了剑眉，并未追问。
衙门里没有女眷，厨娘晚上回自己家，只有负责洒扫的杂役住在后宅的三个偏院。宋垚虽是丫鬟，却是跟着萧崎来的。管事特意把最小的院子腾空了让她单独居住。
去了奴籍心神俱松，天寒地冻也冷不了宋垚的心潮澎湃。嘴里念叨着孩子们果然身带祥瑞，能不能成就萧崎升官发财不好说，倒是先帮了自己的大忙！
心里痛快，脚下也轻快，连眼神都更好使了。远远地，她就看到三个小不点儿全挤在小院门口向外望。
“不是让你们在屋里等吗？怎么都跑出来了？”
小跑着到了孩子们近前，见一个个小脸冻得通红，宋垚拢着他们赶紧回到屋内。
三个孩子不知说什么，从看到宋垚回来，就都翘了嘴角，抓着她的裙角不肯松。
“住在这里不用怕，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就在屋内等着，别去外面，容易受凉。”
怕生出意外，这屋里没放火盆，只烧了火炕。一进屋正月和九月就自己爬上炕沿，宋垚把最小的腊月也抱了上去，刚要转身出去烧水，就听到身后接连响起的咚咚声。
“那就跟着吧。”
见三人又都蹦下床，贴到自己身后，宋垚乐道。
小院里隔了间窄小的浴房，也有炉灶能烧水。宋垚装了几个雪梨，让隔壁的杂役帮忙多打了几桶水。这三个孩子除了脸上还算干净，身上比泥猴强不了几分。
年纪小也是男女有别。宋垚没图省事，先把正月和腊月放到浴桶里，把他俩洗完再让九月进来和自己一起洗。
“这是多久没洗过澡了！”
浴药包是给有品级的官员用的，宋垚只领了两包澡豆。普通的澡豆不含香料，价钱便宜，成分似是只有豆粉和皂角，去污力一般，还不起泡泡！才搓了半个娃娃，宋垚的胳膊就酸得快抬不起来了。
“夏日里洗过。”
身上都被搓红了，正月也不喊疼，一只手还抓着总想往水里钻的腊月。
“夏日？”
过两天就小寒了，那就至少四五个月没洗了，怪不得这么脏！
“夏日里才能把水晒暖啊。”
腊月挤过来搭话。他还没在这么热乎的水里泡过，新鲜得不行。
“晒暖？平日你们用不上热水洗脸沐浴？”
宋垚停下手问道。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说凉水也能洗，只是沐浴只能在夏日，天冷了就洗不了了。
夏日里晒的水也不够热啊，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哪禁得住总用凉水洗漱。
“明日得抽空去趟医馆。”
宋垚叹了口气道。这要是积多了寒气，还得尽早调理。
“医馆是什么？也卖糖吗？”
腊月好奇道。这孩子最小，也最亲人，比哥哥姐姐更快粘上了掌柜。今日头一次逛街，新奇得不行，只记得街上有好多好吃的，但不能随意吃，得掏银钱买。
“医馆卖药，不卖糖。”
“药能吃吗？”
孩子眨巴着大眼，眼里盛满了好奇和向往。
“能吃，只要乖乖吃药，掌柜给糖。”
“我能乖乖吃药！”
腊月重重点头。
“我也能！“
“我也能！！”
隔间的九月都听到了，随着一同接力保证，小嗓门都是亮亮的。
宋垚呵呵……
沐浴用了快一个时辰，看着白了几个色号的娃娃们，宋垚瘫坐地老怀甚慰。
等收养的手续办完，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宋垚想着现在就把辈分理一理。按说收养最常规的操作就是认做子女，但几个人的年龄摆在这，就算他们敢喊娘，宋垚也未必敢答应。
“还是姐姐吧！明日咱们去办收养的文书，今后你们可以喊我大姐，在作坊想喊掌柜也可以，都随意。总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
宋掌柜盘腿坐到孩子们面前，眉眼含笑，正式宣布。
吃饱了洗好了，又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小豆丁们都有点犯迷糊，对宋垚的话也只明白了大概，但最后一句都听懂了。掌柜去哪儿都会带着他们！三个娃娃全都扬着笑脸重重点了头。
宋垚也高兴，接着道：
“趁着办文书，咱们把名字也改了吧，给你们都起新名字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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