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在斗罗靠整活爆红》尽叙

2、第 2 章

　　诺丁学院初级部宿舍楼那狭窄简陋的木头走廊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陈旧木头味、脚汗味、甚至隐约的饭菜隔夜味，混合成一种专属学生宿舍的“人间烟火气”。此刻，天色刚蒙蒙亮，外面世界还是一片将醒未醒的灰蓝，宿舍里的多数孩子们还沉浸在梦乡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偶尔的磨牙梦呓。

　　“呼——吸——”

　　一个规律而绵长的呼吸声，在七舍紧闭的木门外异常清晰。仔细听，里面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细微但持续不断的摩擦声。

　　砰！

　　木门被猛地从里面推开，力道大得让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小舞揉着惺忪的睡眼，赤着脚站在门内。一头柔顺的暗红色长发此刻乱糟糟地翘着几撮，活像顶了个鸡窝。她漂亮的粉红色眼睛半眯着，被强行中断睡梦的烦躁几乎要从那漂亮的瞳仁里溢出来，瞪着走廊上那个制造噪音的源头。

　　“云千歌！”小舞的起床气让她声音拔高了几度，“大清早的！公鸡打鸣都比你晚一个时辰！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是不是？！”

　　走廊尽头靠近公共洗漱区那块空地上，一个穿着诺丁学院统一制式的、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读生校服的小身影，正背对着宿舍门。

　　是云千歌。

　　她正进行着一个极其古怪的动作——背靠着冰冷的、糊满陈年污渍和涂鸦的墙壁，双腿屈膝，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壁虎，牢牢“吸”在墙面上，只靠身体与墙壁接触点的微妙控制维持着平衡。那规律的“呼——吸——”声正是她刻意放慢、调整至最深处控制的呼吸节奏。汗水把她额前的碎发完全打湿了，粘在小麦色的脸蛋上。那细微的摩擦声，是她后背和墙壁、以及粗糙墙皮和她单薄校服之间，随着每一次身体的微小幅度的颤抖挪移而产生的。

　　这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她的双腿和手臂都在肉眼可见地微微打颤。但她眼神却异常清亮，专注地看着前方不足一米处、墙壁上一块更深的污渍，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秘笈。

　　小舞的怒吼完全没扰乱她的节奏。云千歌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朝宿舍门口扫一下。

　　她只是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尽走廊里所有浑浊的空气来补充某种力量。胸腔鼓起，那口浊气一直憋到脸颊微红，然后才猛然爆发出她今天在走廊上的第一句宣言，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带着某种奇异的共鸣：

　　“早睡早起方能养生啊！熬夜毁三代！晚起穷一生！年轻人！都给我支棱起来！——噢！”

　　“噢”字刚出口，像是积蓄的能量终于突破临界点，或者说她本来就已经力竭强撑。只见“壁虎”云千歌那紧绷绷的身体猛地一软，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瞬间失去了与墙壁那点微妙的支撑力，“啪叽”一声，结结实实、直挺挺地拍在了硬邦邦的地板上。

　　“唔……”一声压抑着的痛呼从她埋在地板上的脸那边闷闷地传来。她龇牙咧嘴，但还是手脚并用地努力撑着爬起来，一边揉着摔疼的鼻子和膝盖，一边自己小声哼哼：“嘶……还好…脸皮厚，撑得住！再来！”

　　她毫不气馁，调整姿势，打算重振旗鼓再来一次。

　　【滴！日常任务“极限‘壁虎功’坚持20分钟”达成！奖励：基础魂力运行模拟路线图·腿部篇（残页×1）+初级精力药剂x1（微量）。请宿主查收！】

　　那个熟悉的、冰冷的机械音，像掐着秒表一样准时地在云千歌脑内响起。伴随着话音，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沁凉溪流般的能量感，骤然冲刷过她刚才摔倒时磕碰得最狠、此刻正一跳一跳闷疼的膝盖和手肘。酸疼感瞬间减轻了大半！同时，无数细微复杂的蓝色能量运行路线图，如同全息投影般直接在她精神视野中展开，描绘着魂力如何在腿部经脉中以更优路径运转。

　　“Yes！开张了！”云千歌瞬间眉飞色舞，小拳头在身前激动地一挥，仿佛刚才摔成狗啃泥的不是自己。膝盖手肘的疼痛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同大脑因早起高强度训练带来的那点疲惫感也一扫而空。那支所谓的“初级精力药剂”，效果就跟灌了双倍浓缩的特浓黑咖啡一样提神醒脑。至于那张“腿部经脉路线图”……那可是能节省大把水磨工夫的宝贝！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残图上描绘的那种更高效、更节省魂力的腿部发力方式，此刻正微妙地在她刚刚摔疼的膝盖里留下印记，像是被肌肉记忆强行刻录了一部分。

　　她正美滋滋地准备把这意外的“收获”反复回味一下，那冰冷的系统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也许是云千歌的错觉）：

　　【新任务链“声震诺丁”已预载。任务一：于晨间公共区域（食堂/操场/修炼场），以清晰、洪亮、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念诵指定文本。】

　　一行极其醒目的金色文字，瞬间在她视野中央高亮弹幕式滚动播放起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张继”

　　云千歌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

　　寒山寺？？夜半钟声？？！

　　这、这是啥玩意儿？诗？还是文言文？！她那个时空里，上学时光忙着跟广场舞大妈们抢地盘学动作顺带偷听她们八卦了，唐诗三百首长啥样她都没翻过啊！系统让她念？？还要“清晰洪亮富有穿透力”？在人多的地方？？

　　这跟让她在菜市场中央穿上芭蕾舞裙跳四小天鹅有什么区别？！光是想想，云千歌就觉得一股巨大的羞耻感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板，烧得她脚趾头都恨不得在刚摔疼的地板上抠出个三室两厅来！

　　“等……等等！”云千歌在脑内疯狂呐喊，试图讨价还价，“那个……尊敬的宇宙级嘴炮系统大人？咱能不能…打个商量？比如换首诗？呃……《咏鹅》咋样？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个我会！有气势！朗朗上口！”

　　【驳回。文本锁定，不可更改。执行倒计时：30秒。29…28…】冰冷无情的倒计时开始滚动。

　　“不是吧？！！”云千歌真要抓狂了。她猛地回头，看见隔壁宿舍门口，几个刚刚被小舞的吼声吵醒或者被云千歌刚才那啪叽一摔彻底惊醒的工读生男生，正扒拉着门框探出头来。他们揉着眼，眼神迷茫地看着还趴在地板上姿势诡异的云千歌，以及一脸气鼓鼓、还站在门口的小舞，空气中弥漫着八卦与好奇。

　　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唐三，竟然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走廊另一头的窗边！他那双习惯性早起的眼睛里，此刻不再是平日的古井无波，而是充斥着一种直白的、几乎快溢出来的费解和探究。他显然是被刚才云千歌那“壁虎功”的最终亮相和奇怪的言论吸引过来的。

　　“27…26…”倒计时像催命符。

　　小舞叉着腰，粉红眼睛里的怒火在看清云千歌此刻狼狈又“努力上进”的造型后，稍微消退了一点，但起床气的余威犹在：“喂！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鬼吼鬼叫还摔得噼里啪啦的！”那些探头探脑的工读生们也带着三分好笑七分好奇地看着她。

　　“25…24…”

　　“啊啊啊死就死吧！”云千歌内心天人交战半秒后，被那冷酷的倒计时逼得悲壮万分。她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也顾不上拍打校服上蹭的灰了！大脑里的残图微光还在闪，膝盖的痛感还在被精力药剂效果压制，一切都充满了赶鸭子上架的仓促感。她往前蹿了两步，刚好立在走廊通向公共洗漱区那个最开阔的转角位置。

　　深吸！深——吸！！！

　　然后，在唐三那探究的目光、小舞余怒未消的叉腰注视、以及左右宿舍门口伸出的几个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小工读生好奇的脸庞包围下——

　　云千歌闭上眼睛，把心一横，扯开嗓子，用一种比先前“养生宣言”还要洪亮十倍、刻意拖长了调子、仿佛乡村剧团里演大戏般抑扬顿挫、每个字都试图咬得字正腔圆的语调，石破天惊地吼了出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

　　声波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哐当”一声砸破了清晨宿舍走廊的宁静！天花板角落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扒着门框的一个小男生吓得手一滑，脑袋“咚”一声磕在了门框上。“嗷！”一声痛呼。

　　“嘶！”小舞倒抽一口凉气，叉腰的手都下意识放了下来，目瞪口呆。

　　窗边的唐三，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那费解的眼神瞬间又掺上了一层“这什么新型冥想口诀吗？”的深深困惑。

　　“……江——枫——渔——火——对——愁——眠——！！！”云千歌吼得面红耳赤，感觉血管都要爆了，每一个字都像从牙齿缝里硬挤出去。

　　“哎呀娘嘞！”一个刚把脑袋从水房探出来的、端着水盆的工读生被这平地惊雷般的嘶吼惊得手一抖，水盆差点飞出去，“谁！谁把养的公鸡放进宿舍楼了？！叫的比闹钟还邪乎！”

　　“噗……”走廊尽头不知哪个房间的门后，传来一声强忍失败的憋笑。

　　“姑——苏——城——外——寒——山——寺——！！！”云千歌已经豁出去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肺部在灼烧，系统给的那支精力药剂提供的能量像被疯狂压榨的蓄电池。这“声震诺丁”的名头真不是盖的！纯粹是音量攻击啊！她一边吼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寒山寺！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作者写的！非要寒山寺！念着舌头都快打结了！

　　“……夜——半——钟——声——到——客——船——！！！”最后一个字吼出，云千歌感觉整个胸腔都空了，太阳穴突突地跳。走廊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连之前细微的憋笑声都没了。仿佛空气都被她那最后一声“船——！！！”给震得凝固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个刚跑完极限障碍马拉松的傻子，脸颊滚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任务一“声震诺丁·念诗”完成！评价：音量破格达标！穿透力（物理&精神层面）显著！文本理解度：0%。情感渲染力：负值。骚操作附加分触发！综合评级：B（有效任务完成）。】

　　机械音及时响起，评价内容让云千歌想哭又想笑。

　　【任务二激活：获取《武魂核心基础理论》完整抄本（玉小刚著）。地点：学院图书馆（东侧三层工具书区最底层书架）。时限：2小时。提示：存在守护机制（扫地老头一枚）。】

　　【任务三预读：“理论之父”！道具已发放至储物格（实体），请留意。】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绸布突兀地在她的储物空间角落出现，绸布上放着一枚质感普通却雕刻了某种复杂符号的木牌，触手温热。

　　云千歌：“……”

　　她一边揉着自己吼得有点疼的嗓子，一边用意念“瞅”着储物格里那块大红绸布和木牌。理论之父？是指玉小刚？系统让她送锦旗？？还给令牌？？她是不是眼花了？

　　“云！千！歌！”小舞的声音拉回了云千歌飘忽的注意力，带着一股子憋闷。她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还在因为刚才那通鬼吼而脸通红、气喘吁吁的云千歌，粉红的眼睛里除了那点残余的起床气，更多的是一种被吵醒后的“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不然就和你决斗”的控诉，“大清早的不睡觉，先装壁虎再演大戏？你是中了隔壁王大妈家公鸡的幻术吗？”

　　那些围观的工读生们，见小舞上前“问罪”，纷纷缩回了脑袋，只留下几双眼睛在门缝后面闪烁着好奇和看戏的光芒。窗边的唐三也往前走了几步，靠得更近了些，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里探究之色更浓。

　　云千歌瞥了一眼周围越来越有围观趋势的环境，又想到任务二的“守护老头”和“藏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哎呀呀，小舞姐息怒！息怒啊！”云千歌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她凑近小舞一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但那音量依然能让几步外的唐三听得清清楚楚），“我这不是在探索一种新型的‘魂力共振冥想法’嘛！听说来自遥远极北之地某个神秘部落的祖传秘技！”

　　她煞有介事地胡说八道着，小手还夸张地比划着那些玄奥的轨迹。

　　“那‘壁虎功’，模拟魂兽捕猎时的静态爆发；后面那诗呢……”云千歌脸上适当地浮现出一丝“你懂得”的、略带羞涩的高深莫测笑容，“这叫以特定的音节频率引动天地能量，激发武魂潜质！那诗的作者可是位大能！据说他写的每首诗都能召唤一次武魂变异！”她眼睛不眨地继续造谣，“你看我念得这么投入卖力就知道，效果杠杠滴！”

　　小舞听得粉红眼睛瞪圆了，小嘴微张：“……真的假的？”她有点怀疑，但云千歌那努力的样子加上这听起来就“高大上”（且离谱）的解释，让她那点怒气彻底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片迷茫。

　　唐三站在几步外，眉头微蹙，眼神里的探究几乎快化为实质。他在诺丁学院图书馆泡了小半年了，各类理论书籍、野史杂谈，只要沾点武魂魂兽边角的都没放过。他从未在任何角落见过有关“念诗召唤武魂变异”或者“极北神秘部落魂力共振”的只言片语！更别提这首明显是描述江南夜景旅人愁思的诗歌……它和武魂变异能扯上什么关系？以他的观察，云千歌刚才那番“激情朗诵”，除了制造噪音惊掉一地下巴，没有任何魂力层面的额外波动。他敏锐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云千歌脸上那份过于刻意的认真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心虚。

　　绝对是在胡扯。唐三在心里盖棺定论。但这胡扯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还有她那个诡异的“壁虎功”…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放了一遍那动作——极其考验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细微控制，以及对平衡的精妙把握。这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和他所了解的唐门秘传初级锻体法门《玄天功》中的某些基础炼体桩功，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看起来更简陋、更原始粗暴些。

　　这云千歌…越来越像个谜团了。

　　云千歌一看小舞被唬住，唐三也没立刻出声戳穿（她哪知道人家已经在心里把她解剖分析了一遍），立刻趁热打铁：“当然是真的！效果都是闷头摸索出来的！而且啊，”她话锋一转，脸上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分享秘籍”的慷慨和急切，“我这会儿感觉灵感爆发，需要立刻去图书馆印证一个关键理论点！小舞姐，帮我个忙呗！帮我看着点地方，要是等会儿马修诺主任过来查内务，就说我去给图书馆老约翰扫地去啦！我回来跟你细说这诗的魂力引动小技巧！”

　　不由分说，她塞了一小把昨天在学院小卖部买的糖果（用省下的工钱）进小舞手里。

　　塞完糖，云千歌脚下像安了弹簧，根本不给小舞再追问“魂力引动技巧”或者“扫地和图书馆有啥关系”的机会，“呲溜”一声，人就风一样地朝着走廊尽头楼梯方向窜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哎！你…”小舞握着那把廉价的糖果，看着那瞬间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一时语塞。

　　“莫名其妙。”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但那点起床气和不满被糖果硬糖的甜味和云千歌那套玄乎又带着劲头的“理论探索”给彻底冲淡了。她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暂时按下了对这个“人形谜题加噪音制造机”舍友的好奇心。算了，等她回来再问那劳什子的念诗引动武魂技巧吧。

　　诺丁学院的图书馆坐落在校区东侧，是一座三层高的砖石建筑，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和外面渐渐喧嚣起来的操场相比，这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楼入口处的门虚掩着，只有柜台后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正打盹的老头。那是老约翰，图书馆唯一的、上了年纪的管理员兼清洁工。

　　云千歌像只灵巧的狸猫，从虚掩的门缝里轻车熟路地闪了进去。她的呼吸还在因为刚才那一通爆发而微微急促，脸颊也因为晨跑加“朗诵”而泛着红晕。她目光精准地扫向大厅深处的螺旋石阶——那是通往三层的唯一通道。

　　三楼是存放工具书和老旧资料的区域。光线比楼下更差，空气里漂浮着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异常浓郁。高大的橡木书架排列紧密，深褐色木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一种近乎黝黑的色调。书架间的过道狭窄，积满了厚厚一层能踩出脚印的灰尘，显然很久无人踏足。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狭小的、布满蜘蛛网的圆窗透进来，在尘埃中投下模糊的光斑。

　　云千歌小心地放轻脚步，猫着腰在书架间穿行，努力不让自己的旧布鞋在灰尘上发出太大声音。系统标注的位置在记忆里异常清晰：三层最里侧，工具书区域，最底层书架，最靠墙的那个角落……

　　找到了！

　　目标书架如同被遗忘的士兵，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底层比其他书架更矮，几乎触地。那个角落里，一摞泛黄的、纸页边缘严重磨损卷起的破旧线装书被随意地堆叠在最下方，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几张不知何年何月的废纸。云千歌甚至能看到一些干枯虫蛀留下的痕迹。

　　她的目光像探针一样掠过那些落满灰尘的书脊——《魂兽图鉴残卷》（第二卷）、《魂环基本理论辨析》（大陆通史版）、《初级魂力淬体导引（通用）》、《武魂分类索引（东境版）》……杂七杂八，唯独没有系统标注的那本《武魂核心基础理论》。

　　心有点沉。难道被清理了？或者被人借走了？不应该啊，这鬼地方多少年没人来扫灰了！

　　就在云千歌心头一紧，忍不住想暗骂系统导航不准时，她眼角的余光倏地定格在最底层角落——那堆破书最底下的垫脚石！

　　两本厚度明显不一样、布满霉斑和虫蛀黑点的破书歪歪扭扭地搭在一起，像是被谁随手拿来充当书架脚的垫高物。但其中一本没有被完全盖住的封面一角，一个模糊到几乎要消散的手写书名倔强地显露出来：

　　“……基础理论”。

　　笔画很熟悉！云千歌精神一振！她之前为了研究那几张好不容易从系统奖励里抠出来的“魂力运行残图”，多次跑去公共阅览区翻看各种基础理论书籍做对照。她记得很清楚，玉小刚的这本著作封面右下角，习惯性地有他本人的简笔签名！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灰尘立刻钻进鼻孔，痒得她想打喷嚏。强忍着！手指极其轻微地扒开上面那本发霉的《魂环通论》——

　　压在底下那本书的右下角，一个褪色的蓝色简笔画签名清晰映入眼帘！

　　【滴！定位成功！目标物品“《武魂核心基础理论》”玉小刚个人原始研究笔记抄本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