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赖上仙君后》醉笙千客

49、沐尘

　　待到谢临衫和洛竹枫赶回仙界神界时，那层封界才算是彻底断开。
　　云潇瑶拉着千碧玦去了一趟宣巳的宫殿，在千碧玦一脸不情不愿的目光下，云潇瑶解释道:“星神说，药神被囚在这里，怕他醒来后吓出什么问题来。”
　　千碧玦只能跟着去一趟，他看云潇瑶看得紧，一度让云潇瑶怀疑自己是不是那凡间的瓷娃娃，一摔就碎。

　　刚踏入宫殿，千碧玦神色就冷了下来。云潇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千南桦正弯腰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裴南漾的脖子比划。
　　他冷哼一声，下一刻血红的魔气冲入殿内，直接打在千南桦心口。
　　“哟，这是在做什么呢？”
　　千碧玦皮笑肉不笑看着千南桦，后者显然没料到他会来的那么早，看着他腰间悬挂的木牌，神色一冷。
　　云潇瑶心道不好，为了避免人没救出来，先把这宫殿弄塌了，那么谢临衫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形象破口大骂。然而并没有，千碧玦捏了捏手腕，毫不犹豫抬起手落下重重锁链。千南桦瞬间狼狈跌坐在地。

　　说到底，他依旧是修士，并不是仙君。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一下那两位，让我们早些认清你。”千碧玦不加掩饰地厌恶落在千南桦眼中，他冷哼一声，道:“怎么？我的好儿子难道打算弑父吗？”
　　云潇瑶都忍不下去了，冷冷开口:“劳烦，这里是仙界。阁下在凡间杀戮无辜，在仙界妄图残害仙君，所以请你去临枫殿一日游。”
　　然后，没等千碧玦开口，就将人直接传送到临枫殿外，顺带拿起一旁的笔潇洒写下一排字。
　　“我们不方便动手，所以劳烦仙尊了。”
　　写完后，云潇瑶抬手抱着千碧玦，放软声音道:“如今你位居四上仙之首，不可随意动手。”

　　“嗯，我知。”
　　千碧玦笑了下，看着昏迷不醒的裴南漾，思索片刻，抬手引出宣巳用来压制他的魔气。
　　“好了，人没事了。所以可以……”千碧玦反复确认翡洛白无恙后，转头赖在云潇瑶肩膀上。
　　云潇瑶哭笑不得道:“又没有让你一个月……罢了，等回去再说，就几个时辰了，不急。”

　　千碧玦一度以“魔头重欲”为借口，缠着要。毕竟两人都是仙，哪怕千碧玦自身是半仙半魔的那种体质，他也一直认为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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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报应总是会来的。
　　那是在三个月之后的秋日。

　　“千碧玦……你…轻点……”

　　云潇瑶呼吸急促，半支着身体，身上的里衣欲掉不掉，就这么挂在他胳膊上。长腿跪折在两侧，额头抵着千碧玦的肩膀，低低喘着气。

　　“嗯？确定吗？”
　　千碧玦目光带着笑意，指尖揉捏着他的腰，留下道道红痕。速度慢下来后，强烈的不适感反而更让人沦陷，云潇瑶已经不想再挣扎了，本想自暴自弃任由千碧玦折腾，却不想忽然涌上来强烈的恶心感。

　　“唔……”
　　他偏开头捂着嘴，手腕上的银铃晃荡着，千碧玦一下子发现不对劲，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人搂在怀里，缓缓输送着力量。

　　“怎么？哪里不舒服？”
　　“无事…大概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云潇瑶并不想兴师动众，大概觉得只要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依旧活蹦乱跳。可千碧玦却蹙眉，靠着这几日反复让仙魂交融，能察觉到云潇瑶身体不太对劲。
　　好像有人隔空分走他的力量一样。

　　“不行，让人看看去吧。”

　　云潇瑶拗不过他，点头同意。

　　结果，当千碧玦盯着裴南漾时，对方淡定抬起头，语气不加掩饰的震惊：“恭喜元微仙君，有后了呢。”

　　云潇瑶：……？
　　千碧玦：？？？

　　药神裴南漾收回手，真诚道：“以后情绪稳定点，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吃清淡点……不过你好像不吃，不行，回去我给你列个卷轴吧。”

　　云潇瑶：……
　　也许是因为他眼底的疑惑太明显，千碧玦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个……离谱的原因。

　　那就是凌晚山意味深长的那句话。
　　——“对他当然没有副作用。”

　　千碧玦想过对云潇瑶会是什么样的副作用，可是一连几个月下来也没见着有什么影响。

　　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千碧玦颇有些心虚，云潇瑶扫了眼便知晓是他干的好事，指尖敲了两下桌子，千碧玦立即坐到他身边，一边让裴南漾离开，一边心虚说：“我能解释……”
　　“去找药神，问他，魔气和仙气交融，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诶？”
　　千碧玦在心底打了万字检讨，云潇瑶突如其来的话反倒让千碧玦忘了个干净。

　　傻子。
　　云潇瑶无奈想，问：“你搞出来的，难不成不要吗？”
　　“我……你不生气吗？”
　　云潇瑶瞥了他一眼，抬手拽着他一缕头发，似笑非笑：“不急，以后再说。”
　　千碧玦:……
　　他默默为自己以后找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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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两人都点头同意，但是各种事情还是不方便动手了。
　　嗯，各种事情。

　　云潇瑶光明正大给谢临衫留了封卷轴，洋洋洒洒表达了自己要请一年假期。至于谢临衫得知后，差点没给千碧玦写感谢信。
　　要知道这俩人把仙界翻过来后，还有数十处地方没修理好，资金确实有些……不充裕。要是再把云潇瑶放仙界，只怕仙界别想修好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得知请假缘由后，和神尊面面相觑。然后在神尊充满深意的目光拜别了千碧玦。

　　“从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怎么了？”
　　云潇瑶懒洋洋靠着窗台，手里翻着凡间话本，头也没抬。千碧玦看了眼大开的窗户，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皱眉，“待会有大雨，别坐那里。当心着凉。”

　　“嗯。”
　　云潇瑶合上话本，任由千碧玦把自己抱起来，忽然问：“嗯……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喜欢两人平安。”
　　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来，千碧玦虽说从没想过这些，但是也曾听闻过女子孕期容易胡思乱想。
　　但不知道对他适不适用。
　　这些日子云潇瑶也是察觉到对方越发小心翼翼的举动，然而他本人却没有多大感想。也就是除了行动不方便，时不时反胃，以及偶尔半夜难受罢了。但千碧玦特意去找了裴南漾，了解了很多东西，然后再回来小心翼翼试探。

　　然后云潇瑶就很容易收获一位心情郁闷后悔的伴侣。

　　再然后云潇瑶只得亲身上阵哄着。

　　虽然因为情况特殊，有时候只有一吻一抱，但起码很容易安慰他。

　　可有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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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沐尘生在秋季，正是凡间最热闹的时候。过了夏日的酷热，秋风习习的时候，也让人心情好上些许。
　　然而此时的仙界却不算安宁。

　　千碧玦没有离太远，心是揪着的。要不是裴南漾在千碧玦盯视的目光中极有可能手抖，他也不会被轰出来。
　　他站在殿外，漫无目的的看着殿外那一面水镜。
　　那水镜本是放在神尊殿里的，用来探寻凡间消息。可后来神尊被天道操控，仅存的意识让裴南漾拿走这面水镜，为了避免天道拿着它盯视仙界。后来尘埃落定后也忘了拿回去。

　　不用的时候，这水镜便会浮现凡间烟火。
　　正值丰收季节，水镜中闪过的一张张人脸都洋溢着笑容。无数修者不再托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切身体会百姓的快乐。

　　神仙是凡人精神寄托，先有了人，方才有神，有仙。
　　而仙与神的信仰，是维护凡间安定。

　　千碧玦看着，不知为何想起来和云潇瑶相处的这五年。明明对于两个生命无尽头的来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偏偏又比之前上百年更让人难以忘怀。
　　也许这就是缘吧。

　　“恭喜，是个男孩子。”
　　裴南漾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送过去，然后下一秒殿门就被破开。他怀中抱着的孩子千碧玦是一眼没看，直接抓着云潇瑶的手腕，问：“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裴南漾：……
　　“没有，休息几天依旧能活蹦乱跳拆练武场。”
　　嘴上回怼着，裴南漾还是认认真真写下几张药纸，说：“孕前没什么事，孕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有事第一时间找我就行。”
　　云潇瑶额角都是冷汗，精神不充足。靠着千碧玦送过来的力量才保持清醒。他笑了下，说：“去，给他取个名字。”

　　千碧玦看着裴南漾怀中那个安静睡着的小孩子，忽然想起来刚刚水镜里看到的一切。
　　凡尘之间哪里那么多深仇宿怨呢？凡尘不本该就是潇洒快活的吗？
　　既然我们已经将乌烟瘴气的尘世清理干净了，你以后也不需要再处心积虑去求一线生机。只要能沐浴于阳光下便好。

　　“便唤你，沐尘吧。”
　　只是……

　　裴南漾默默看着取完名字又接着转头关注云潇瑶的，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安静的孩子，明明没吭声，他却莫名其妙看出来一丝委屈。

　　一个全部耐心在自己伴侣身上的爹，和一个精力旺盛且喜欢云游四海的爹，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总而言之，有这两个嘴硬心软的罩着，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裴南漾眸子中染上一层笑意，他看着那满天星辰，无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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