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月远楚似星》灵夕青水

86、珞珞解惑

　　秦牧楚的感冒伤寒不日便好了，又开始了一连串的布署。如此看来，他对于战争的认知要比我强得多，当时我说出帮他赢得这场战的说法只不过是想利用前世时我所知道的战略来打赢，可我对于那些战略，《孙子兵法》之中所述的兵法也只是略略熟而已，并不精通。如此看来，秦牧楚无须我的帮助，也能打赢这场仗，那么，他当初又何必答应我的那个交易？

　　“唯一的理由，便是你不爱吧？”喃喃的说出声来，昔日那个坚强，乐观的水明若一到这楼兰便完全换了一种性格，呵，水明若，你还真是多变呢。

　　“颂姐姐，你在说谁呢？谁不爱呀？”圆珠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眨着大眼，好奇的问道。

　　“你不懂的。”我一句话敷衍了她，可她却极不服气：“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楚哥哥整日里长吁短叹，变着法子打探颂姐姐你的事情，却又不愿自己过来看看，真奇怪哦。”

　　“要我说呀，想见一个人便去看他好了，就像我呀，我喜欢跟小飞说话，便常去练剑房找他；还有珞珞姐姐呀，她想见楚哥哥，不管多晚都会来的。”

　　珞珞？寒烟楼的头牌苗珞珞？我的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皱紧了眉。

　　圆珠又道：“楚哥哥五岁离开大漠，可十五岁回来时，身旁便跟着珞珞姐姐了，他们在一起也有近十年了吧，我一直很好奇的是，为什么这次楚哥哥要成亲对象不是她？还有哇，我十岁之时，楚哥哥便让我去了京师，说是那里繁华热闹，却又不让我到处去玩，只让我跟在珞珞姐姐的身边，每日里向他汇报她的行踪，你说，如果楚哥哥不喜欢珞珞姐姐的话，怎么会让我告知她的一切行踪呢。所以说嘛，你们大人呀，就是奇怪！”

　　“圆珠，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我的眼皮子直跳呢。”从月门进来一位身着淡蓝裙子的姑娘，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正是苗珞珞。

　　圆珠蹦跳着上前挽了她的手，边朝明心亭走来边道：“珞珞姐姐才见过楚哥哥罢？”

　　苗珞珞伸手点上圆珠的前额道：“你这小鬼灵精，怎么知道的？”

　　“看你那红扑扑的脸蛋和满眼的笑就知道啦。”圆珠招呼着她坐下，轻脆的嗓音有如出谷黄莺，两条马尾一颤一颤，伴着她的动作轻灵的跃动，我不过差她四岁而已，却怎的感觉自己一刹那间老了这许多，再也轻灵不起来了？

　　“珞珞”我朝她打了个招呼。

　　苗珞珞淡淡的笑道：“原本与楚一同回来之时，便想来这明心小院看看颂儿的，可奈何楚一直离不开我，今日再见到颂儿，可是万分高兴呢。”

　　向我炫耀与秦牧楚之间的关系么？我心里苦笑了一声，实在无力应对，只淡淡道：“能在楼兰州遇见苗教主，也是万分有幸呢。”

　　苗珞珞听得我的称呼，脸青了青，对圆珠道：“圆珠，我渴了，给我拿杯茶来好么？”

　　看着圆珠离去的方向，苗珞珞仍是淡淡的问道：“都说江若颂聪明绝顶，看来此话着实不假。”

　　“过奖了！”一枝雏菊在指尖轻轻的转着，那细嫩的花蕊几乎要转得我的头都晕了，可却依然不愿停止，只为了看那花旋转出来的那一道优美的弧线。对秦牧楚也是这般吧，明知道爱了会受伤，可还是爱了，并且是越发浓烈的爱了。

　　“你也知道楚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了？”

　　“知道！”

　　“你不好奇他要那个来做什么么？你不好奇楚的真实身份么？”

　　我摇了摇头：“与我无关。”

　　“那你总该好奇汀雨的成长过程吧？”苗珞珞许是被我散漫的态度给逼急了，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我惊愕的抬起头来：“汀雨？江若素？”

　　苗珞珞点了点头：“你的妹妹，我们玉女教的护法！”

　　玉女教？就是江若颂的母亲加入的那个教么？

　　“十七年前，我的师傅，玉女教教主韩晓带回来一个婴儿，并亲自抚养，与我一同学艺。一直到她老人家去世之时，才告知我汀雨的身世。”

　　“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江若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据师傅所说，当年你娘生下你们，却被教众追杀，于是你爹与娘带着发烧了的孩子，四处躲避追杀。当时师傅亲自出马，只想听一句你娘的认错的言语，可哪知倔强的她宁死也不肯承认爱一个人有错。”

　　“也就是说，当年是因为若素生病发烧，爹娘不愿将她弃掉，所以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被你的师傅追杀之时，仍带着若素？”

　　苗珞珞点了点头：“当时师傅以为你的母亲只生了若素一个，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你！”

　　“为什么现在将若素的事情告诉我？”我知道苗珞珞是一教之主，自然做一切都会有她的目的与原因。

　　苗珞珞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道：“因为她也遗传了你们娘亲的多情，爱上了你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

　　汀雨爱付远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走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呢。

　　“那么你的意思呢？不会是因为那个见鬼的教规吧？”我看她一眼，道。

　　苗珞珞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难怪楚会看上你，我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莫名其妙！“我与你说的是我妹妹的事！你不会因为她动了真情便将逐出玉女教，还派出追杀令吧？你别忘了，你自己也对秦牧楚动情，如果要追杀，就该先将你给追杀了。”

　　苗珞珞又在我的身侧坐了下来道：“我打算撮合他们！”

　　“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的印象当中，苗珞珞始终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神态，几时流露过这种真实的样子？

　　她又认真的道：“你没听错！我打算撮合汀雨和付远！”

　　我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日你让汀雨来接秦牧楚，你有对他做什么么？”

　　苗珞珞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经历了九死一生”

　　“然后你信了？所以那天我来找他，他心情很好，还说出打算成亲的话？”

　　原来我竟又被他给耍了么？

　　看着眼前真心微笑的苗珞珞，我忽然道：“那次在洛阳的暗巷里，向我施加催眠术，带我到山洞去见什么长老的也是你吧？”

　　“江若颂不仅聪明绝顶，还武功盖世，竟然连我的催眠术也对你失效，小女子佩服！”

　　“还有那一夜，在落枫林里约见秦牧楚的也是你和汀雨吧？虽然我当时醒过来不记得当晚的事，可后来，你与汀雨将秦牧楚托镖给我，我便想起来了。还有，你知道我在火海之中未死，于是一路追踪，最终找到了沁雪居。因为长老说那个人不行，所以你便希望我与远师兄在一起，让我们相爱。为此，还将一切找到沁雪居的江湖中人杀个干净，不让他们打扰，另外，又安排了汀雨上山来，让她与远师兄演戏，让我心生嫉妒明白自己的内心。可你万万没有料到，当时我与远师兄的相爱会因为师伯的反对而告终。所以，你便想违背长老的意愿，让我继续与秦牧楚在一起，也就有了你们将他托镖给我的那一幕。”

　　我看着苗珞珞目瞪口呆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可我有一事不明。”

　　“是关于秦牧楚离开银州一年之后的伤么？”

　　“还有破庙的那场追杀！”

　　苗珞珞道：“秦牧楚离开银州是接到了许子靖的信，当时许子靖说愿意合匈奴之力，助楼兰脱离永晋国的管辖。但是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至于破庙的那场追杀，其实很好解释。”

　　“你与秦牧楚串通，只为了证明我是否是真的爱他？”

　　苗珞珞点了点头：“却不料楚他做得太过火，将赤衣的舌头给割了去，害得七衣姐妹心生恨意，剑法便越发凌厉了些，但最终却证明了你与他确实真心相爱！”

　　我的心里乱了起来，哂笑道：“相爱？相爱是互相的。他现在将我软禁在这里，以我为要胁，胁迫古小飞为他制枪，胁迫付远为他练兵，又哪里是爱呢？我于他，不过有利用价值罢了。倒是你，珞珞，我曾经有一位朋友对你一见钟情，不知可否给他一次机会？”我想起在银州的初寒，不知现在替他问，会不会太迟？

　　苗珞珞还来不及回答，圆珠已端了热茶上来道：“珞珞姐姐与颂姐姐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

　　珞珞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我们在聊我们可爱的圆珠何时与古小飞古少侠共结连理呀？”

　　圆珠红了脸道：“珞珞姐姐就爱瞎说，不理你了。”说完便难为情的跑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便见圆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颂姐姐，打起来了，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