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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梦中换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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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摇了摇头:“烧伤的面积太大,为师也没有把握能治好!”
我躺坐在屋内的躺椅上,师傅看完我的脸又将药重新敷上,缠上纱布,下了“没有把握治好”的结论。
我的神色黯了黯,说不伤心是假的,虽说我一直崇尚“心灵美”,容貌之于我并不那么重要,可要我顶着一张满是疮疤的脸出去见人,那得多大的勇气!
我扭头看去,只见付远愧疚的神色显现,当下便强打起精神笑道:“没关系,我一向崇尚心灵美重于外在美,更何况,即便是满脸疮疤,我也可以当永晋‘钟无艳’啦。”
师傅不知道“钟无艳”是何许人也,见我强装欢颜,也只得陪着笑笑,只是那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倒是付远先回过神来道:“师叔刚从碧孤山回来,不如先去休息休息?”
师傅看着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付远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心里仍在自责,只得对他笑笑道:“远师兄,没关系的,你看,我绑着纱布的脸像不像一个木乃伊?”
“哦,是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木乃伊。那,不如这样吧,如果以后我嫁不出去的话,你就娶我好了。”
他郑重的点头,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不等我再说什么便神色黯然的出屋去了。
远师兄真的不是远呢,若是远在,他一定会很开心的答应我“好!”
还记得付远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伯曾说我在永晋国“命格不稳”,现在看来这四个字还可以理解成“多灾多难”,我自嘲的笑笑,闭上眼,摒除杂念,还自己空白的瞬间。以后的日子还长,即便是再艰难、再坎坷我也要坚持快乐的生活下去,为了远,一定要快乐!
用过午膳,师傅将我带入她的房中,师傅的房间以白色调为主,大约隐居之人都如此这般热爱纯白的颜色罢。
“颂儿,快来,师傅想到法子治你的脸伤了。”师傅拉着我走到那些散着的草药前。
我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忙走过去,看她到底想出的是什么法子。
散在地上的那一堆草药大多是消炎,治烧灼伤的平常药!
我垮下脸来:原本以为师傅定是寻着了什么灵丹妙药,现下看来,真要治我的脸伤,还是很困难的。
师傅看我颓丧的表情,不满的道:“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怕为师骗你不成?”见我仍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又道:“为师说的法子可与这些草药脱不了干系,为师要帮你换脸!”
“换脸?”
我的嘴张成了O形,能放下一个鸭蛋,如此夸张的表情自然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痛传来。
师傅自信满满的道:“没错,换脸!”
她直起腰,环胸站在墙边,笑道:“为师没有法子治好大面积烧伤的脸,但是有法子给你换一张脸。”
天!这里也有皮肤整容?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傅,想从师傅的表情里看出她到底是在开玩笑安慰我,还是是真的可以给我换一张脸。
师傅见我仍是呆呆傻傻的看着她,便知我在想些什么,在我眼前挥了挥手道:“为师说的全是真话!”
她边捡那些草药边道:“首先得给你消炎,先将脸上这些溃烂的地方治好,等它脱痂,才能换脸,不然就算换上去了,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发炎而让脸部再次溃烂。”
听师傅说得煞有介事,我便信以为真了。
师傅又道:“这些先让远儿给你煎了,连服七天。”
我凑前去看,见是金银花、黄芩、白花蛇舌草、连翘、地丁、蒲公英等等消炎的药,又皱了皱眉头,我最怕苦了,还得连服七天呢。
师傅一眼便看出我的犹豫,凶道:“你以为不喝这些药能好得快么?”
我吐了吐舌,不敢说话。
付远得知师傅可以治好我的脸,愧疚的神情稍稍缓解了些,先拿了些药去煎了。
我拉着师傅在桌前坐下,给她倒了杯水道:“师傅这些年来很辛苦吧?”
我不是一个好徒弟,又懒又不爱与人亲近,她要教导我应该会很辛苦吧?像现在,为了治我的脸伤,她定是还未休息多久便在想法子,整理药材了。虽说之前与她相处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回来,可见到她之后,仍然倍感亲切。
我将从春来客栈女子SPA馆里学来的按摩术都使了出来,给师傅捏了捏肩。
“颂儿,你老实说,为师走后你都去了哪里?”
我佯笑道:“颂儿哪儿都没去,一直都在沁雪居呢。”
师傅本想点我的额头,见我这番模样,又将手收了回去,没好气的道:“现在连师傅也不愿说真话了么?”
我不想说一来是因为我不知她几时离开的,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二来也怕她听了会担心,便哈哈应付了过去,只是想起那些在银州发生过的事,心里一阵唏嘘。
师傅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追问,一个人整理着草药,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远端来了熬好的药,看着那黑糊糊的一碗我就想逃,可被两个武功高强的人看着,又哪里逃得了?只得苦着脸喝了。
七天之后,脸上的伤已慢慢结了痂,师傅也在为我的换脸手术做着准备。当然“手术”这个词是我自己的说法,在这里还没有引入这个词呢。
除了为我的手术做准备之外,我经常会看见师傅一个人对着一些药草傻笑,那模样就像怀春少女一般,也许孤身这么多年的师傅终于要找到另一半了吧?师傅是从碧孤山回来的,记得付远曾说过碧孤山是师伯的隐居之所,莫非?
如此说来,等我的脸伤好了之后,师傅便会离开我,回到碧孤山与师伯一同隐居吧。
那么付远呢?他曾说过师伯不让他出来太久,等我伤好之后,他也会离开了吧?
想到他要离开,心里竟然很不舍,这是怎么回事呢?又是之前的记忆在作崇吧?
结痂之后我的脸便不再天天包着纱布了。可当我第一次拿起铜镜时,吓得将铜镜抛出去老远,太吓人了!
此时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仍是心有余悸,亏得师傅还得天天面对着我,付远也从未表现出不奈来。
他们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敢表现出来怕打击到我!
当夜我便将纱布包回到了脸上,推己及人,连我自己都会被自己这张脸吓到,别人又怎么能忍住惊恐,每日与我相对?
多么希望师傅现在便为我动手术,给我换一张脸。当然,对于未来的这张脸,我还是颇为担忧的,不知长得如何,皮肤好不好?
我曾问过师傅,换一张脸是只换皮肤还是连脸上其他的部位都会改变?
师傅讳莫如深,只以“到时你便知道”这样一句话来推辞,我也只得一面期待,一面忐忑的等待手术之日的到来。
师傅要用什么来换我脸上被烧伤的皮肤?莫非像我前世看的武侠小说里所说的那样:给我带人皮面具?
若真是这样,我可不干!好像戴人皮面具会让本身的皮肤不透气,容易堵塞毛孔。
好不容易等到痂都脱落,脸上露出粉色的肌肤时,已是五月中旬了,沁雪居前种的桃树梨树都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青果,看上去小巧可爱。
五月二十一,师傅告诉我三日之后便可动手术了。我的心里一阵紧张,当晚便睡得颇不安稳,梦里总是现出□□的恐怖场景来,直到近天明时分,我才感觉困极,睡了过去。
一觉无梦,醒来时却是黄昏时分,我疑惑不已,不明何以一觉竟睡去如此长的时间?我感觉脸上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
急急的寻了面铜镜来,一看之下,竟又吓得将镜子扔出去老远!
镜中的女子赫然就是我前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