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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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月光清凛，客厅里的钟声机械单调。
不知为何，在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的时候，我毫无预兆地异常清醒地睁开了眼。我盯着屋顶静静发呆，心里诅咒那该死的睡眠竟然给我玩罢工！我起身，轻手轻脚地下床从包里拿了包烟和打火机。路过姐姐房间时，我略有停顿，似乎能听到姐姐那绵长且有规律的呼吸声，应该睡得很香吧。我看了眼表，两点十分。
来到阳台上，我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丝丝缕缕的烟四散开随风飘散。
夜风轻柔中暗藏一股韧劲，我穿着短袖睡衣却没有蚊子来纠缠我，可能怕被烟熏到吧。我家的阳台很大，种着三两盆花花草草，都是姐姐在打理它们。我有时会把烟灰弹在花盆里，每次姐姐都抓着我狠狠念叨几天，最不能忍受的是她还扣我零花钱，没了钱就自然没了烟。于是，我在阳台上放了个烟灰缸，保住了零花钱保住了香烟。
我家在陈旧杂乱的老城区，单门独院的房子，阳台不是一般的宽。楼下围墙外那些漆黑的小巷和昏黄的路灯，还有破损不平的马路都在诉说着这里历史的悠久。不知谁家的狗叫了几声又回归静谧，野猫跃上围墙很优雅地散步，我两指夹着烟自认为很潇洒地吞吐烟雾。
半夜起来抽了半个小时的烟，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直接后果是第二天早上我起晚了。
起床时，姐姐早去了店里，我麻利娴熟地迅速穿衣刷牙洗脸出家门。慌张不是我的风格，拖沓也不是我的风格，我的风格是该慌张时麻利该拖沓时闲散。我蹬着自行车去姐姐的糕点屋拿了些面包和牛奶，姐姐在收银台无语地看着我风卷残云地随便拿个面包就往外冲。
我进校门时第一遍铃声正好响起，奔上三楼的时候年级组长在走廊上指着我，“唐彩！你又不来上早自习！”我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嘟喃，我压根就没来上过早自习，而且你怎么每天一大早的就只有这句话，这话你都讲一年多了。我奔到教室时语文老师刚走上讲台，她习以为常地目送着我坐到位子上。
“起立！”班长喊。
“老师好！”窗外一群麻雀飞起，阳光落在窗台上，太阳正好在一天内最亲和的角度。
很多人不明白我为何能进入这座省重点高中，初中时候我在最垃圾的五中过得逍遥自在，成绩差，跟着一群死党鬼混，抽烟被姐姐抓到，罚我在爸妈牌位前跪了一个晚上。初三时姐姐跟我严肃地谈了一次，如果我能考上一中她从此不再过问我的生活，如果我能考上重点大学无论学费多昂贵无论我要考研读博甚至留学她在金钱方面都全力支持我。
当初觉得眼前的道路豁然清晰，突然知道了自己该怎么走。其中也有年少的一股无畏与拼劲吧，我讨厌那些老师的眼神，麻木空洞没有一丝光亮，死气沉沉毫无希望。我也讨厌那些同学的放纵荒唐，毫无意义的日子冰冷没有上进的心。
初三整整一年，我补上了所有的空缺，我决心给这个灰暗杂乱的五中一点色彩一点光亮。心中没有给自己任何的退路，从没想过考不上一中自己该怎么办，只是觉得要考的话这是唯一选择。在众人的诧异我的理所当然中，我接到了一中录取通知书。
进入一中，我突然显得很扎眼，懒散随性在这个学校好像不被允许，早出晚归成了必然。我是那种不可能被外界影响的人，不管何时何处我就是我，我从不上早自习，踩着铃声进教室，思想不是一般的活跃而且有些偏离和脱线。老师很难掌控我，把我安排在正中央第一排，老师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虽然我不是乖学生但从不犯大错老师们也不为难我，总之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这种待遇是很少见的，当然好的待遇后面是有付出的。我不是神童什么的，记忆力也差，能一直保持年级前二十我可是拼了命的。学校里的同学视我为异己，可能是我带有痞子气吧，在一群安分勤奋的同学面前我的确有点点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