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虽然风还是如刚才一样的剧烈，雨也渐渐变大，一颗颗巨大的雨点击打在瑞斯的脸上身上，甚至会有些发疼。但是此时此刻瑞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疼痛，只想要和身后的两个人分享这个喜讯。
“罗杰！雷利！我们乘上海流了！！”她一只手紧紧攥着船舷，一只手大力地挥动着。不顾风声到底是有多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消息。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终于足够响亮了，还是那边两个人的听力太好了，很快雷利和罗杰就听见了她的话，并作出了反应。
“是吗？”风雨幕后的雷利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像是在说一种名为信任的情绪。而罗杰就比他要夸张得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将双手高举过头握成拳头，仰天大声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瑞斯你一定行的嘛！伟大航路就在前面吗？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吗？啊，不知道伟大航路是什么样子啊。”说着丢下手中的船桨，就想要跑到前面去看看即将到来的风景。
“……啊。”瑞斯稍微愣了一下，几乎要冲出去，焦急的声音破口而出，她大声喊道，“白痴！！！握好桨啊！！”
但是就算是瑞斯在看到之后马上做出了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了。
倾斜着的船桨顺着栏杆上的洞口滑出了甲板，掉进了浑浊并扬起海浪的海中。一时间，失去了右边的制衡的船，立刻往右边冲撞了一下。只觉得船的航向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就听见一声响亮地碰撞声——听不出来到底算是什么的，但是罗杰和雷利却非常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因为他们两个也曾经听见过——那是船底撞到暗礁的声音。
也来不及说什么抱歉的话语，罗杰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船舱。雷利看着瑞斯停在刚刚罗杰划桨的地方，再看看船底，一把拉住稍微有些发愣的瑞斯，也一起冲了下去。
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船尾的仓库内，就看见像是喷泉一样涌进来的海水渐渐填满整个仓库。海潮汹涌，海水已最快的速度涌入仓库，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开口，让海水冲进来的——这已经成为了不可挽回的事实了。
已经漏了的船，是没有办法继续航行的。
三个人看着这样的情形，一时间默默无言。
好不容易摆脱了艾迪斯号，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么强烈的暴风雨，好不容易乘上了去往伟大航路的海流。结果一切的一切都毁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破洞上。
沉默良久，雷利沉着的声音在瑞斯和罗杰两个人的耳中响起：“弃船吧。”
“什……？”
“你说什么啊！！”
瑞斯惊讶地看向身边的人，但是罗杰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眉宇间逐渐皱起的痕迹显示着他到底有多生气，尽管这样的态度在瑞斯看来，罗杰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但是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看着罗杰对着雷利大声喊道：“我们要去伟大航路！它就在前面，我们怎么可能弃船！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瑞斯认同地点点头，就算是相识不深的她也完全可以看出来，航海对罗杰来说的意义显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对大海的热情就像是对最忠实的朋友一样。
而作为他的朋友的雷利，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她难以理解了。
至少在她以为，他们两个人要是碰到了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会不顾一切和船一起共存亡的人。
但是雷利的口气却依旧冷静，面对罗杰略显激动地话，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但是你用这样的船，你准备怎么过颠倒山？”他一字一句，像是外面暴风中落下的雨点，掷地有声，“罗杰，我们不可能用这样的船成功到达伟大航路，光是想想你就能明白几率到底有多少……冷静一点，现在去不了伟大航路不是你的错。”
罗杰沉默了下来，攥紧着的手也缓缓放松下来。刚才雷利的话似乎说中了什么，罗杰深呼吸了一口，终于冷静了。
“我……知道了。”他稍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有刚刚的激动，对着雷利和瑞斯认真地说道，“弃船吧。”然后穿过两人，往甲板上走去。
雷利点了点头，瑞斯也轻声应了一下跟了上去。
放下救生船，雷利最先下去，为了保证瑞斯的安全，让她走在了当中，而雷利断后。
三个人在这样的海流中乘上了小船。刚刚瑞斯虽然立刻同意了雷利的意见，但是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在这样的海里，仅仅一条小船能够做点什么？
什么也不能做——她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不要说是进入伟大航路，就算是安全离开这片区域也相当地困难。她更加不可能忘记曾经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在进入伟大航路之前都会死在海上。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刚才那个家伙的艾迪斯号被伟大航路入口的海流给纠缠住还没有走远，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赶上那艘船，并能够顺利地上到他们船上。
瑞斯刚刚想完，想把这样的想法告诉罗杰和雷利的时候，就看见一道极大的海浪向着他们这艘小船袭来。
“雷利！后面！！”瑞斯高声提醒道。
听见瑞斯的叫声，雷利立刻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来。面对着巨大的海浪，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剑斩了下去。剑身上所发出的剑气把就要袭击到小船的海浪给斩开了。这个时候，瑞斯才第一次见识到雷利和他的武器。还没有来得及惊叹什么，下一道海浪就紧接着来了。瑞斯急忙提醒两人，海浪来到的方向。
就在这样提醒和对抗海流的情形下，三个人支持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最终终于被一道海浪给趁虚而入，毁掉了船只。
瑞斯虽然会游泳，但是在这样湍急的海流中也是毫无办法。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游到了雷利身边，和他一起抓住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浮木。之后就沉睡入黑暗，没有意识了。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瑞斯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沙滩上。全身的衣服还湿漉漉地贴在自己的身上，显然还没有上岸多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瑞斯一边眨着眼睛，适应着刺眼的阳光，一边在心中感叹着，自己居然在颠倒山前面的海流里生存了下来，简直就是太好运了。
稍微深呼吸了两下，发现自己似乎也没呛到什么水，只是全身有点轻飘飘的，大概是在水里呆久了才会这样。
她马上撑起身子来，发现罗杰和雷利两个人站在不远处在说些什么，还一边用手对着面前的丛林比划着。瑞斯并不准备打扰他们两个，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就爬起来，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小沙滩，从海岸线的长度来看，这个沙滩所属的岛屿不算小。面前的丛林，一下子看过去，只能看见漆黑的背景，想来一定是很繁茂的树林。远远的，还能够从树林的顶端看见一座小山峰，隐约之间似乎可以看见有几座房子搭建在上头，但是也分不太清楚，毕竟离得很远。因为在丛林的边缘，也没有发现什么动物。
一边看着，瑞斯一边想，或许朝着山峰的地方走走可以碰见人吧？
正想着，雷利和罗杰发现她醒过来，也立刻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雷利首先开口问道，省去了各种不必要的问候词，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一样。这让瑞斯觉得很舒服，毕竟被一个当做朋友，和被客气地对待，还是第一种让人觉得舒坦一些。
她点点头，回答道：“我没事。”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可是我的航海士啊！”罗杰听见了瑞斯的回答，立刻展开了笑颜。虽然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但是这个时候能够看见这样的笑容，瑞斯还是觉得相当地安心。所以她现在才会有这个心情和罗杰开玩笑：“什么航海士，你见我几时答应过你过了么？”
“恩，没关系！”罗杰稍微顿了一下，连失落的表情都没有，就伸手拍拍瑞斯的肩膀，“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你做我的航海士的！”
“有够强权的……”面对这样罔顾别人想法的回答，瑞斯感到由衷的无力。但是相反的，对于这样的回答，她却也不觉得讨厌。
其实她也明白。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作为一个被他们两人骗上船的人来说，确实对他们感觉很讨厌，但是当经过颠倒山前的那场暴风雨之后，瑞斯确确实实被罗杰的气势和他们两个人坚定的意志以及强大的实力所折服。而且，在他们落水之后，两个人完全可以不顾瑞斯，自行离开——见过他们的实力，如果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脱困显然很容易——但是他们却还是带上了自己。这些已经足够自己感谢他们的了。
尤其是，当时因为处在生死边缘，所以没有多想，但是自己在见识到了埃罗砂的船和那样强烈的暴风雨之后，她发现自己虽然读了很多的书籍，但是当放到实用中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偏差，就算是读过书上的风土人情，自己依然理解不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类。
仅仅一时间产生的想法，却让瑞斯深思。她知道，自己已经见到了外面世界所拥有的可能性，所以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奥弗拉去过那样平静的生活了。
有时，就算只是一次经历，只是突然萌发的想法，也会成为改变人一生的一个抉择。
“好吧。”瑞斯叹了口气，将自己湿透了的头发掠到脑后，“算我说不过你，虽然你们这艘船是海贼船，但是我就勉为其难来当你们的航海士好了。”听着瑞斯的话，罗杰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愉悦了起来，“不过你要先想明白，我可是从来没做过航海士，对于航海术什么的也只是个半吊子，万一弄错了大家可是会一起死的。”
“没关系没关系啦！”光是听见瑞斯同意当航海士，罗杰就已经兴奋得要死了，后面申明的话，也不知道罗杰是不是有听见，“我终于有航海士了，瑞斯！我……”
“停！”话还没有说完，瑞斯立刻就狠狠地打断了罗杰的话。
“怎么了？”罗杰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别叫得那么亲密！我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今后可是我们的航海士啦！”
“闭嘴啦！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啦！”
“弗雷德什么的，听起来好疏远啊……还是叫瑞斯比较好啦。”
“叫我弗·雷·德！”
时值海贼王哥尔?D?罗杰逝世前二十一年。其麾下船员——弗雷德·瑞斯（Fred·Rice）加入罗杰海贼团，并于之后的二十一年间，一直作为航海士陪伴在船长罗杰左右。直到二十一年后，罗杰自首，被处刑于罗格镇，才作为最后的船员离开罗杰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